苏月的行动力再次让庄休咋舌。在他提供线索的第二天,警方就再次封锁了老街,调来了更专业的小型抽水设备和精细的清淤工具,对古井底部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这一次,庄休作为“关键信息提供者”,被允许在警戒线外观摩(主要是苏月觉得他可能还能感应到什么)。他看着浑浊的井水被一点点抽干,露出底下厚厚的淤泥和杂物。工作人员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在井下小心翼翼地清理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庄休的心也悬着。虽然陈秀才鬼说得信誓旦旦,但百年过去了,那铁皮盒子还在吗?会不会早就烂掉了?
就在他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井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找到了!有个盒子!”一个模糊的声音通过通讯设备传上来。
庄休精神一振,连忙踮起脚看去。只见一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从淤泥里捧起一个黑乎乎、布满锈蚀的方形物体,看大小和形状,正是一个老式的铁皮盒子!
盒子被迅速装入证物袋,送了上来。苏月戴上手套,仔细检查着这个历经百年沧桑的盒子。盒子锈蚀得很严重,锁扣已经坏了,但整体结构还算完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苏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盖。
里面是一沓早已被井水浸泡得黏连在一起、颜色发黑发黄的纸张。纸张脆弱不堪,似乎一碰就会碎掉。但借助专业的设备和技术,法证人员还是极尽小心地开始尝试分离和修复。
庄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不仅仅是证据,更是陈文渊秀才沉冤得雪的希望,也是揭开这口“怨井”百年血腥历史的钥匙。
修复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天。庄休没有离开,就在外面守着,连饭都是啃的干粮。直到傍晚时分,苏月才从临时搭建的勘查帐篷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明亮。
她走到庄休面前,点了点头:“大部分字迹已经无法辨认,但关键部分修复出来了。里面有李家私运烟土的数量、路线和几个关键人物的代号记录。虽然时过境迁,直接涉案人肯定早已不在,但这份账本,足以作为历史证据,将这段黑暗公之于众,也为陈文渊和其他井中死者正名。”
庄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胸口一块大石落了地。虽然迟了百年,但正义总算没有完全缺席。
“那……后来的那些死者呢?比如五十年前那个,还有阿莲母女?”庄休问道。
苏月道:“根据账本提供的信息和李家衰败后的社会关系网,我们重新梳理了本地几十年的悬案卷宗。五十年前那具男尸,初步比对特征,很可能是一个当年与李家有债务纠纷、后来神秘失踪的小商人。阿莲母女的案子,也有了新的侦查方向,正在排查当年有作案嫌疑的人员。虽然时间久远,破案难度极大,但至少,我们知道了他们是谁,因何遇害,这本身就是一种告慰。”
庄休默默点头。能让无名者有名,让冤屈者昭雪,这或许就是他这份“赎罪”工作最大的意义所在吧。他感觉到,又一股比之前超度厉鬼时更加温暖、更加浑厚的暖流汇入心田,身上的疲惫都减轻了不少。这是真正的功德。
几天后,警方发布了通报,简要说明了在老街古井中发现多具年代久远遗骸的情况,并提及发现了可能与历史悬案相关的证据,呼吁知情者提供线索,但未透露账本等具体细节,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社会影响。
对庄休来说,这个案子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他收到了警方再次发放的一笔奖励金,虽然不如上次多,但也让他本就鼓囊起来的小钱包更加充实。
他用这笔钱,付清了房租,又去买了个二手的、制冷效果还不错的小空调——他终于可以告别水鬼牌空调了,虽然水鬼对此表示很失落。他还给家里添置了点简单的家具,总算有了点“家”的样子,而不是临时避难所。
几只鬼员工的生活质量也间接得到了提升,庄休偶尔心情好时会给他们烧点更好的香火,让穷鬼和饿死鬼感激涕零,干活(虽然也不知道它们干了啥)更加卖力。
生活似乎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庄休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真的可以尝试接点“私活”,比如帮附近被小鬼骚扰的人看看事儿?他现在可是有“成功案例”和“官方背景”(他自己脑补的)的人了!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苏月再次找上了门。这次,她的表情比之前更加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
“庄休,你看看这个。”她将一张放大的照片递给庄休。
照片上,是那个从井底找到的、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但苏月让他看的,不是盒子本身,而是盒盖内侧一个极其模糊、几乎被锈蚀掩盖的印记。
庄休凑近了仔细看,那印记似乎是一个图案,形状非常奇特,像是一只抽象的眼睛,瞳孔的位置却是一个扭曲的符号。他从未见过这种标记。
“这是什么?”庄休疑惑地问。
苏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查阅了部门内部一些权限极高的加密档案。这个印记……属于一个在历史阴影中活跃了数百年的神秘组织。这个组织行事诡秘,涉及许多无法解释的超自然事件。李家私运烟土的账本,用带有这个印记的盒子保存,可能并非巧合。”
她看着庄休,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可能……无意中撬动了一个远比想象中庞大和危险的马蜂窝。”
庄休拿着照片,看着那个诡异的眼睛符号,刚刚因为赚到钱和功德而雀跃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
这“赎罪”的路,怎么越走越宽,也越走越邪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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