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前一日,天色湛蓝,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新月领中央的广场上,黑压压地聚集了几乎所有的领民。消息早已传开,领主卡布大人要远行,前往帝国的都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担忧,有不舍,更有一种莫名的期盼。
卡布没有选择在城堡高处发表讲话,而是走到了人群前方,站在了一个稍微高起的石台上,让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他。他今日穿了一身利落的深色常服,并未披甲,腰间也只佩了那把随他多年的战刀,神色平静,目光扫过下面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何粥粥和孙不二站在他身后稍侧的位置,同样面色沉静。
广场上原本细微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卡布身上。
“新月领的诸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们。”卡布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广场,带着他特有的沉稳力量,“明天,我,还有何粥粥姑娘、孙不二先生,将要离开一段时间,前往王都,参加皇帝的寿辰庆典。”
他没有隐瞒,直言了目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担忧的低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京城,对于大多数普通领民来说,那是遥远而充满威严、甚至危险的地方。
卡布抬起手,虚按了一下,人群迅速重新安静下来。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在担心。”他继续说道,语气坦诚,“京城路远,前途未知。有人会说,这是不是龙潭虎穴?是不是皇帝要对我们新月领不利?”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也更有力:“我可以告诉大家,此去,确有风险!但更多的,是机遇!是我们新月领,从这边陲之地,真正走向更广阔天地的机遇!”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心:“我们新月领,从无到有,从几个人到如今万家灯火,靠的是什么?靠的不是委曲求全,不是摇尾乞怜!靠的是我们手里的汗水,靠的是我们团结一心,靠的是我们敢打敢拼,靠自己挣来的这份家业!”
“如今,皇帝下旨,我们是臣子,不能不去。但我们去,不是去低头,而是要去告诉皇帝,告诉满朝文武,告诉天下人!我们新月领,不是化外野民,我们有自己的规矩,有自己的骨气,有能力也有资格,在这片天地间,争得我们应有的尊重和地位!”
卡布的手臂挥过,指向广场周围的屋舍、远处的田野和工坊:“新月领,是我们的根!是我们所有人的家!我走之后,这里的一切,将由王大锤执政官,还有李善文、赵铁臂、周正、陈清远几位委员共同主持!”
他看向站在人群前方的王大锤和几位委员,王大锤立刻挺起胸膛,几位委员也肃然躬身。
“我对他们,一百个放心!我对你们,同样一百个放心!”卡布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我走之后,望诸位各安其业,勤勉工作,严守领地法规,像支持我一样,支持王大锤和各位委员的工作!只要我们内部稳固,上下齐心,新月领就稳如磐石!任何风浪,我们都经受得起!”
他的话语充满了感染力,将原本弥漫的担忧情绪,渐渐转化为一种同仇敌忾的凝聚力。
“我卡布在此向大家保证!”他重重说道,“此去京城,无论遇到何种情况,我必竭尽全力,为新月领争取一个更光明的未来!我也会和粥粥、孙先生,平安归来!”
最后,他抱拳,向全场领民郑重一礼:“家中一切,就拜托诸位了!待我归来之日,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更加繁荣、更加团结的新月领!到时,我与诸位,共享太平!”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呼声:
“祝大人一路顺风!”
“祝何姑娘、孙先生平安!”
“大人早日归来!”
“新月领万胜!”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汇聚成一股强大的信念洪流,冲散了离愁别绪,只剩下满满的信任与期盼。许多人的眼眶湿润了,他们挥舞着手臂,用最质朴的方式表达着对领主的支持和祝福。
卡布站在石台上,看着下方群情激昂的领民,心中暖流涌动。这就是他的根基,他力量的源泉。有了他们的支持,京城再是龙潭虎穴,他也敢去闯上一闯!
告别仪式在激昂的气氛中结束。领民们渐渐散去,但那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期盼,却留在了每个人的心中,也化为了卡布一行人前行路上最坚实的后盾。明日,他们将带着整个领地的希望,踏上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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