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茗香阁刚开门不久,胡德贵正坐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盘算着苏记咖啡坊此刻是否已经鸡飞狗跳,却见苏婉带着铁柱和娟子,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
胡德贵心中一惊,强自镇定地挤出笑容:“哟,什么风把苏东家吹来了?可是要照顾小店生意?”
苏婉脸上并无怒色,反而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胡东家,昨日夜里,铺子里进了两只不开眼的小老鼠,想往我的咖啡粉里加点‘佐料’,幸得护院及时发现,现已拿下。说来也巧,那两人竟说是受贵店账房先生指使,还留下了这个。”她说着,从袖中取出那张画了押的口供,轻轻放在柜台上。
胡德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角渗出冷汗,他抓起那口供飞快扫了一眼,手指都在颤抖。“这……这纯属诬陷!定是那两人胡乱攀咬!苏东家,你可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啊!”
“是不是诬陷,胡东家心里清楚。”苏婉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今日来,并非想与胡东家对簿公堂。只是觉得,同行之间,正当竞争无可厚非,但若行此等阴私歹毒、伤天害理之事,未免太过下作,也终将害人害己。”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店内几个竖起耳朵偷听的伙计,声音提高了几分:“我苏记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咖啡之物,愿者品尝,从不强求。今日之事,我可以不报官,那两人我也可以交给胡东家自行处置。”她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但,若日后我苏记,乃至我父亲在河工司衙门,再有任何不明不白的麻烦……那么,这份口供,以及那包名为‘百日枯’的药粉,还有那两名贼人,就不会只是放在这柜台上了。或许,安王府的门房,或者周老太爷的书案,会更想知道,是谁在信州地界,用这等手段欺行霸市,祸害百姓!”
“安王府”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得胡德贵浑身一颤,差点瘫软下去。他这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手段是何等狠辣果决!她不仅人赃并获,更是直接将可能的报复路径指向了安王和周府!这根本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达最后通牒!
“苏……苏东家……误会,都是误会!”胡德贵再也顾不得颜面,连连拱手,声音带着哭腔,“是在下管教不严,定是那账房私自胡为!苏东家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在下保证,日后绝不敢再与苏记为敌!那账房,我立刻将他撵走!立刻!”
“如此,最好。”苏婉淡淡一笑,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那这两人,就交由胡东家了。望你好自为之。”说完,她不再多看面如死灰的胡德贵一眼,转身带着铁柱和娟子从容离去。
回到咖啡坊,娟子仍有些后怕:“姑娘,就这么放过他了?万一他……”
“经此一事,他短时间内不敢再动了。”苏婉冷静分析,“他怕的不是我,是安王和周府那层看不见的威慑。我们要的,就是这短暂的安宁。”她看向铁柱,“不过,监视不能停。胡德贵此人,小人心性,未必真会甘心。另外,永丰粮行那边,也要加派人手,父亲那边,等不起了。”
就在苏婉以雷霆手段震慑胡德贵的同时,苏承业也迎来了一个机会。州府下令,着河工司核查历年漕粮仓储及损耗情况,以备朝廷巡查。这是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调阅卷宗、甚至巡视部分仓场的契机!
苏承业主动向吴司正请缨,负责核对近三年的相关账目。吴司正目光闪烁,最终还是应允了,只意味深长地提醒了一句:“苏大人,核查旧账最是繁琐,有些陈年旧例,牵涉颇多,还需把握分寸啊。”
苏承业恭敬应下,心中却已下定决心,定要借此机会,找到那批“霉变漕粮”下落的蛛丝马迹!风暴的中心,似乎正缓缓向着河工司和永丰粮行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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