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恒对从陕西逃到河南这件事一直持有保留态度,他觉得这样的选择并不是最好的,但有时候人们就是会盲目跟从他人的决定。
如今,常恒和海因里希等人已经抵达灵宝两天了。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是,老陈在预定的行程里面又加了三个人,而赵峰领导的保安司令部在这里发展的下线,能力又有限。
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使得原本应该在当天下午就可以出发的行程出了一点点变故。不过常恒并不在乎。
从潼关到灵宝,这短短两天的路程,再加上在这里停留的两天时间,对于常恒来说已经足够让他把这座位于豫西的小城的悲惨处境看的一清二楚了。
“常,赵峰安排的人又来了吧,说车还是得再等两天吧。”海因里希从房间外面走了进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烦躁。他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快要把他逼疯了。
常恒手里把自己最新拿到手的车票,从自己背的斜挎包里面抽了出来,给海因里希递了一张。
老陈心里的火气夹杂着愧疚直往心上涌,他知道是他犯的错,若不是临时加塞了三个座位,他们早就出发了,不至于现在还困在这里。
看着老陈变得不太好的脸色,常恒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更怕这家伙情绪上头之后,把那娘三个给丢了。
于是宽慰道,“陈叔,放宽心吧,咱们多停几天,又能有什么事了,等到了郑州咱们想办法,把你们送回甘肃吧,走空运。”
常恒安抚完老陈之后就把新拿到的车票小心翼翼的发给身边的每一个人。当然包括老陈带着的那三位。然后靠着窗户站着,感受一下窗外的些许凉风。
常恒早在陕西境内就已经发了电报,他决定把自己的老师父–老陈换下去,他在渭南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时就不适合继续呆在这个队伍里了。
“常先生,你说这些人,咋就非得往这边跑呢?”旁边的护卫中李看着气氛有点尴尬,出来打圆场道。
常恒没直接回答,只是指了窗户外面远处的火车站。那里挤满了人,都在往进站口挤,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哎,他们不是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只是想着再往东走走,说不定就有活路了。”
海因里希适时插嘴道,“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可能是错的,可看着别人都往一个方向走,自己也忍不住跟着,这就是盲从。”
中李点点头,眼看气氛活泛了点,就不再说话了。
老陈见缝插针在旁边叹了口气:“咱们还好,能等着坐二等车,他们呢?买不起票只能想办法挂在车上,能不能到郑州都难说。”
就在这时,店家热情地招呼大家去吃午饭。午饭的主食是大刀面和杠子馍,这是当地的特色美食。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店家并没有准备卤兔和干炸黄河鲤鱼这两道特色菜,看来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时间在无聊之中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常恒一行人都起得特别早,他们快速收拾好行李,洗漱完毕后,便去前堂吃早饭去了。
早饭过后,这家客栈的掌柜亲自带领着常恒一行人来到了灵宝站。
此时的灵宝站显得有些简陋,每天仅发出两趟列车。这个车站主要承担着军运和粮盐运输的任务,客运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进入车站后,天才刚刚蒙蒙亮,四周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冷气,给炽热的天地一丝喘息之机。常恒等人经过了一次简单到敷衍的安检就登上了火车。
等常恒一行人上车坐好之后,众人向着还站在站台上的老掌柜道别,至于赵峰的人他在本地担任公职,除了拿票时见了几面,就再也没有见了。
等众人安顿好后,常恒才抽空打量这个时代所谓的二等客车,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跟后世那种绿皮车完全没法比。
车厢内的座椅是用藤条编织而成的,虽然有布窗帘,但整体感觉还是比较简陋。这节车厢里的乘客大多是西北军的军官。
常恒等人提前选择了中间的位置坐下。车厢的两端设有便桶,散发出的气味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就在常恒好奇地打量着车上形形色色的各种人时,火车突然发出了一声震耳的汽笛声,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瞬间掩盖住了车上原本嘈杂的喧闹声。
紧接着,火车开始缓缓地启动,车轮与铁轨之间发出了有节奏的“哐当”声,仿佛在向人们宣告着它即将踏上漫长的旅程。
透过车窗,常恒看到了一幅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外面的车厢上竟然挂满了人!这些人紧紧地抓着车厢的边缘,身体随着火车的晃动而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站警们手持木棍,拼命地敲打着车厢,敲打着人,试图让这些人下车,但他们的努力显然是徒劳的,这些人就像顽强的藤蔓一样,牢牢地挂在车厢上,不肯离开。
这场景,让常恒不禁想起后世印度火车那种万物皆可挂的画面。
随着火车的不断前行,窗外的景色也在不断变化。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逐渐被抛在了身后,取而代之的是雄伟壮观的函谷关峡谷和广袤无垠的伊洛河冲积平原。
无论是陡峭险峻的函谷关两侧,还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都给常恒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当火车穿越函谷关时,常恒被两侧高耸入云的山峰所震撼。这些山峰陡峭险峻,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函谷关紧紧地守护在其中,崤函之固果然名不虚传。
而当火车驶入伊洛河冲积平原时,常恒又被那无边无际的枯黄所吸引。平原上已经收割过得的麦田如同一幅巨大的黄色地毯,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地平线,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广袤与壮丽。
看着眼前这片肥沃的平原,常恒心中对古代那些帝王的逐鹿中原有了具象化的理解。——这么好的土地,如果不打下来自己耕种,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在不知不觉中,常恒就在这嘈杂的声音和各种混杂的气味中以及应接不暇的风景中,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老陈等人,在坐了四五个小时之后,也表现的蔫蔫的,海因里希看着睡眠质量一如既往的常恒,恶作剧般的想把常恒叫醒,却被中李阻止了。
至于老陈,在和他的那个新欢,依偎在一起,腿上还坐着他那便宜儿子,不知道在干什么呢?不过最基本的警惕心他还是有的。
车厢里的嘈杂声渐渐小了些,有人靠在座椅上睡着了,有人还在低声说话。这时候的气温已经随着太阳的升起,变得热了起来,临近窗户的其他人陆续把窗户打开了,车厢里浑浊的气味为之一清,常恒也在秋风的吹拂之下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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