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早上醒来,嘴里还嚼着半块芝麻酥。她刚咬完最后一口,书诗就掀帘子进来。
“主子,顾言洲在府门外跪着。”
沈悦没停下,咽了嘴里的东西才问:“带刀了吗?”
“没有。就一个人,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都是灰。”
沈悦点点头,伸手拿桌上的桂花糕。
“他说走投无路了,想见您一面。”
“我不想见。”沈悦咬了一口糕,“他不是挺能耐的吗?当初选苏婉柔不要我,现在怎么想起我来了?”
书诗眼神闪烁了一下,笑着说:“没事,主子,就是商量下明天的菜单。”
沈悦瞥她一眼:“你撒谎的时候总爱搓手指。”
书诗赶紧把手背过去。
“门房说他哭得很惨,说侯府被削爵了,家产全抄,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沈悦冷笑一声:“那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抢他家的东西。”
她把剩下的桂花糕吃完,拍了拍手。
“你去趟库房,拿十两碎银出来。”
书诗愣了下:“真给?”
“不是给他。”沈悦靠在软榻上,“是打发叫花子。好聚好散,别让他在这儿丢人现眼。”
书诗转身就走。
半个时辰后,王府大门外。
顾言洲跪在石阶前,膝盖都磨出血了。他抬头看着紧闭的大门,声音嘶哑。
“悦儿!我就见你一面!你说句话也好啊!”
没人应他。
突然,大门开了一条缝。
书诗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布包。
她走到顾言洲面前,把布包往地上一扔。
“主子说了,好聚好散,莫再纠缠。”
顾言洲愣住:“你就给我这个?”
“十两银子。”书诗冷冷地说,“够你买几顿饭,找个破庙睡几天。”
顾言洲一把抓起布包,手抖得厉害。
“她……她就这么狠心?我们三年夫妻,她一句体己话都不肯说?”
“你们三年?”书诗冷笑,“你娶她那天就在和苏婉柔私会,成亲三个月就把她的嫁妆转到苏家田庄去。你还好意思提夫妻情分?”
顾言洲脸色发白:“我……我当时是逼不得已……”
“谁逼你?”书诗打断他,“是你自己贪权势,嫌她爹倒台,嫌她没用。你现在落魄了,反倒来找她施舍?”
顾言洲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他猛地站起来,想往门里冲。
“让我进去!我要当面跟她谈!”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拦住他。
推搡中,他摔倒在地,头磕在台阶上,血顺着额角流下来。
他坐在地上喘气,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包银子。
书诗站在高处看着他。
“滚吧。再敢靠近王府三步,打断腿拖走。”
说完转身进门,大门砰地关上。
街角茶楼里,知意正端着一碗药汤。
她看见全过程,放下碗就走了。
回府路上,她拐进巷子,塞了张纸条给一个小乞丐。
“盯住那个男人。看他去哪儿,见什么人,一五一十报上来。”
小乞丐点头跑了。
知意回到王府,直奔西厢。
墨情正在检查今天送来的菜。
“有动静?”墨情头也不抬。
“顾言洲来了。”知意说,“被扔了十两银子赶走。”
墨情手一顿:“有毒吗?”
“银子是库房拿的,干净。但他要是不死心,后面难说。”
墨情把一块豆腐放进小碗,滴了几滴药水。
药水变黑。
她皱眉:“这豆腐有问题。”
知意凑近看:“哪来的?”
“城南李记豆腐坊。”墨情收起碗,“这家以前不供王府。今天临时换的。”
知意眼神冷了:“查。看看是不是有人买通厨子。”
两人说话时,诗画在账房翻旧账。
她盯着一页记录看了很久。
“去年冬,侯府从咱们酒坊订了二十坛花雕。”诗画对身边小丫鬟说,“货发出去了,但钱一直没到账。”
小丫鬟翻册子:“说是押在路上被劫了。”
诗画冷笑:“劫了?可我在户部税单上看到,这批酒最后卖到了忠勇伯府。”
“那……是顾言洲和忠勇伯联手吞了咱们的钱?”
“现在不重要了。”诗画合上账本,“重要的是,他要是还想动歪脑筋,咱们得提前掐死。”
她起身往外走:“我去趟银号,查最近有没有大笔银子进出打着‘旧侯府’名头。”
四个丫鬟各自忙完,傍晚聚在偏厅。
书诗先开口:“顾言洲被轰走后,坐了半天才爬起来。后来往城南去了。”
知意接话:“我已经派人跟着。他身上就那十两银子,估计得住破庙。”
墨情说:“今天送来的豆腐有毒,换了供应商。我让人盯着厨房,今晚加派巡夜。”
诗画点头:“我也查了,最近没人用侯府名义走账。但他要是想借沈家旧名头借钱,得防着。”
书诗问:“要不要告诉主子?”
知意摇头:“她不想见这个人。我们现在做的事,就是让她继续躺着吃点心。”
几个人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沈悦晃晃悠悠走过来,手里拿着块新蒸的枣泥糕。
“你们在这开会呢?”
四个人马上站直。
“没事,主子,就是商量下明天的菜单。”
沈悦瞥她一眼:“你撒谎的时候总爱搓手指。”
书诗赶紧把手背过去。
沈悦咬了口糕:“顾言洲来过了吧?”
四个人都不说话。
“我知道。”沈悦说,“门口吵成那样,我耳朵又没聋。”
她慢悠悠嚼完嘴里的东西。
“他怎么样?”
知意小心答:“挺惨的。脸上有血,走路一瘸一拐。”
“活该。”沈悦说,“他害我的时候,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
诗画忍不住问:“主子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沈悦看着她:“难过什么?难过他没钱花了?还是难过他睡不了床了?”
“毕竟……曾经是夫妻。”
“那也是他不要的。”沈悦站起来,“我早就不欠他什么了。他要跪,随他跪去。但别想踩着我翻身。”
她说完转身要走。
墨情追上一步:“主子,今晚的饭菜我都验过了,安全。”
沈悦摆摆手:“行。你们也别太累,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是。”
沈悦走出几步,又停下。
“对了,厨房新做的桂花糖藕,晚上多上一道。”
知意笑着应:“好嘞。”
沈悦走了。
四个丫鬟对视一眼。
知意低声说:“我刚收到消息,顾言洲进了城南观音庙,现在跟一群乞丐抢地铺。”
诗画冷笑:“十两银子够他撑几天?”
墨情皱眉:“我怕他狗急跳墙。”
书诗握紧拳头:“只要他敢动主子一根汗毛,我不让他活着出京城。”
夜里,沈悦躺在榻上啃核桃。
外头风有点大,吹得窗纸哗哗响。
知意进来,轻声说:“那人还在庙里。今晚上只吃了半块馊饼。”
沈悦嗯了声:“知道了。”
她砸开一颗核桃,挑出完整的仁放进嘴里。
“明天早上我想吃葱油饼。”
知意应道:“好,我让厨房早点准备。”
沈悦闭上眼:“你去睡吧。这儿不用守。”
知意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沈悦睁开眼,望着帐顶。
片刻后,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
第二天一早,阳光照进屋子。
沈悦刚坐起来,就听见外头有人说:
“主子,知意回来了。”
“说吧。”沈悦接过毛巾擦脸。
“顾言洲天没亮就出了庙。”知意走进来,“他去了城东驿站,打听去西北的车马。”
沈悦擦脸的手停了一下。
“他还想找靠山?”
“不止。”知意压低声音,“他问驿卒,最近有没有从京里往西北送密信的官差。”
沈悦冷笑:“想告发谁换功劳?”
“不清楚。但我让人跟着他了。”
沈悦点点头:“盯紧点。他要是敢写信提我的名字,直接烧了。”
“明白。”
沈悦拿起梳子慢慢梳头。
“他昨天吃了几顿饭?”
知意一愣:“就一顿。半块饼。”
沈悦哼了声:“饿不死就行。”
她梳完头,把梳子放下。
“今天吃什么?”
“葱油饼,配小米粥,还有您爱的糖藕。”
“行。”沈悦站起来,“让他再多饿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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