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狞笑,不过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的。
于是她向自己的党羽微微点了点头,递了个眼色。
她的党羽们这才撩起衣袍跪倒在地,唯独她 —— 这位自封摄政王的长公主,依旧坐在高台上的交椅上,既没有下跪,也没有起身,就那么大剌剌地坐在交椅上冷眼旁观。
呼啦啦一行人抬着一张软榻走了进来,到大殿中央皇帝宝座旁停下放下。
软榻上斜靠着的,正是病殃殃的辽仁宗。
只是他眼睛睁着,头还能微微转动,显然在打量着满朝文武,看样子没有昏迷,神智应该是清醒的。
见此情形,长公主这才挤出一抹假笑,站起身施了个屈膝礼,说道:“皇兄,恭喜你迎娶新皇后,可不知皇后身在何处呢?难道是害羞不敢见人吗?”
她心里盘算着,要是那个贱人还敢露面,她一定要把刚才扒光对方衣服、扔到外面院子里的事当众说出来。
因为大殿中的很多大臣并没有看到那一幕,长公主此刻有些后悔 —— 她刚才应该让人把那贱人拖到大殿上来,当众扒光衣服才对,否则现在还得费一番口舌去证明。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也没太大关系。
因为当时扒光那位准皇后衣裙的时候,有很多宫女和宦官都看到了,这件事迟早会传得尽人皆知。
就算皇兄真的娶了这个女人做皇后,她也当不了摄政王,更不会有人认可她。
之前跟随而来的宰相和枢密使,此刻已经回到了群臣队列的前列站定。
辽仁宗没有理会妹妹长公主的话,抬眼扫了一圈群臣,随后开口说道:“宣旨吧。”
太监麻文远立刻拿出一份事先拟好的圣旨,轻咳一声,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念了起来:
“朕承天命抚西疆,国泰民安赖内辅。咨尔赵氏砚秋,淑慎端良,通诗书、明治道,入宫辅朕,整宫闱、恤民情,贤德堪为天下母仪。
朕忧身后事,恐嗣君年幼致乱。兹授砚秋皇后金册金宝,准其临朝称制,代掌皇权,决军国政、辅嗣君。百官臣民须遵其令,共护辽基。
砚秋临朝,当行仁政、任贤才、固疆土,使辽祚绵长。抗命者,天下共诛之。钦此。”
这封文绉绉的圣旨宣读完之后,朝中群臣一片寂静。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直待在大殿里,还以为册封仪式是按照常规规矩进行的。
但长公主的脸色却微微一变,她听懂了圣旨的内容 —— 皇帝册封了一个名叫赵砚秋的女子为皇后,而且还准许她临朝称制。
按照古制,皇太后等女子担任摄政王称为 “临朝称制”,皇叔等男子监国则称为 “摄政王”,不过在民间,这两种情况一律统称为摄政王。
长公主神色惊变,正是因为这一点。
之前她并没有留意到那位被强行接来的庶女叫什么名字,所以没能从名字上察觉到任何端倪,还以为皇兄要册封的,就是那个被她扒光衣服扔在院子里的庶女。
她原以为皇兄是不顾一切,哪怕对方已经坏了名节,也要将其册封为皇后,并且准许她摄政监国。
想到这里,长公主不由得怒火中烧,当场尖声叫道:“皇兄,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册立的这个皇后,根本就是个贱人!她自甘堕落,刚才还脱光了衣服在院子里疯跑,颜面尽失!
这样的女人,你要娶她做皇后,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但是她想临朝称制、监国代行皇权,那绝对不行!这种颜面扫地的女人,怎么有资格执掌江山?我们坚决不同意!”
她的一众党羽也立刻纷纷跳出来,大声附和反对:“失了名节的女人,怎么还能临朝称制?”
“她肯定是失心疯了,自己扒光衣服在院子里乱跑,说不定是当了皇后高兴得疯了!”
“不过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庶女,没什么好教养,陡然飞上枝头变凤凰,一时之间就得了失心疯!”
“你们是没看见啊,刚才她光着身子在院子里跑,白花花的两个屁股蛋子,还有那对小白兔,那叫一个白!”
有些人甚至恬不知耻地描述着所谓的 “场景”,其实他们根本没有亲眼看到,只是想当然地顺着长公主的话往下说,因为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听这话,在场的很多大臣都面面相觑 —— 难道新皇后刚才真的失了脸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辽仁宗气得浑身发抖,可他早已是强弩之末,有心训斥却没力气开口。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砚秋,脱掉了披在身上的一件袍子。
原来,她刚才已经穿上了皇后的凤冠霞帔,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长公主从中捣乱,才特意披了一件宫中嬷嬷的大氅,将凤冠霞帔遮挡住。
她站在一大帮人中间,所以一直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此刻她脱掉大氅,迈步走上前来,一身皇后盛装瞬间让殿内所有人眼前一亮。
原本砚秋就是个娇艳动人的大美人,此刻换上盛装,更是光彩夺目、夺人双眸,就连长公主都一时看呆了。
砚秋走到辽仁宗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随后用冰冷的目光看着长公主,说道:“皇妹,你刚才说的人,是我吗?”
长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因为她认出来了 —— 眼前这个女子,根本不是被她下令扒光衣裙、扔到院子里的那位庶女!
她瞪着眼睛厉声质问道:“你是何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砚秋平静地回答:“本宫便是陛下圣旨中册封为皇后,且准予临朝称制的赵砚秋。”
长公主整个人都懵了 —— 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叫赵砚秋的女人?
她厉声喊道:“胡说八道!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宰相立刻从队列中走出,厉声说道:“长公主请慎言!你身为皇妹,无权干涉皇兄的婚事。皇帝陛下已经下旨,且圣旨已然宣读,册封之事已生效,并非你反对就能改变的。
你在此处胡搅蛮缠,公然扰乱陛下的册封大典,究竟是何居心?”
长公主怒喝道:“这是我们皇家的家事!皇亲国戚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给我滚一边去!”
随即她转头望向驸马萧朵鲁不,大声下令:“传御林卫!这里有奸细混入,恐怕是敌国的阴谋,让御林卫前来护驾!”
萧朵鲁不立刻抱拳道:“臣遵命!”
他转身正要往外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一只大手牢牢地搭在了他的肩头,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乖乖站着,你哪儿都去不了。”
使出这一招的,自然是杨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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