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兄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有一个好收成,改善一下拮据的生活。然而,平静的日子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这里没灯没电没网络,所以只要天黑了,就直接钻被窝睡觉了。和平时一样,小芝一家早早地就上了坑,“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堂弟满仓神色慌张地跑到家里求救,他的小脸因为焦急而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快……快去救、救我爹吧,他、醉酒掉沟里了!”大江一听,立刻下床穿上脱衣服带着小松和满仓匆匆往沟边跑去,小芝的脑海里浮出了关于这两父子的所有记忆,于是嘱咐阿霖留在家里,自己也急忙跟了上去。
赶到沟边,只见小叔躺在沟底,昏迷不醒,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大江和小松毫不犹豫地顺着沟壁下去,满仓在上面紧紧拽着绳子,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三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小叔从沟里拉了上来。小芝在一旁焦急地看着,见小叔被救上来,赶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只见小叔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还好大江力气较大,把小叔抬回家后,大家忙前忙后地照顾他。
一个时辰后,小叔终于醒了过来,然而,他的眼神却空洞而惊恐,像是被什么定住,浑身剧烈颤抖。他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里嘟囔着:“别过来……别缠我!”声音颤抖又沙哑。紧接着,他疯狂地挥舞双臂,像在驱赶看不见的东西,跌跌撞撞地在原地打转,脚下被凳子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他却迅速爬起,头发散乱,衣服也扯得歪歪斜斜,一边原地打转一边大喊:“救命啊!有鬼啊!”那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夜空,隔壁翠翠家的狗被惊得汪汪直叫。
小叔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头,嘴里还不停念叨:“饶了我……我错了……”身子抖如筛糠,眼睛惊恐地看向四周,仿佛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小叔突然发疯似的,抬手就给了身边的满仓一巴掌,满仓被打得摔倒在地,捂着脸惊恐地看着他爹。紧接着,小叔又转身冲向阿霖,嘴里还念叨着:“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啊—别过来!”阿霖没见过这架势,吓得尖叫起来,小芝见状,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将妹妹紧紧护在身后。嘴里也喃喃囔囔的小声说道:“我去!吓死老子了。“
大江和满仓也立刻反应过来,两人迅速冲上前去制止小叔。小叔的力气出奇地大,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拼命挣扎着。反应过来的小松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他们紧紧抱住小叔,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终于将小叔制服,找来了绳子将他捆绑起来,锁进了柴房。
小芝搂着受到惊吓的阿霖,轻声安慰着,可她的心里,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不知道小叔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平静的生活陷入了一片混乱。
夜晚,小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叔发疯时的恐怖场景。她想不明白,小叔平日里虽然有些好酒,但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她决定第二天找小叔问个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小芝来到柴房,看见小叔正蜷缩在角落里,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小芝轻声问道:“喂,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小叔抬起头,看了小芝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颤抖着声音说:“小芝,我……我做了错事,你小婶子回来找我索命了……”
小芝听了,心中一惊,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是,有什么心结。
在八卦心的驱使询问下,小叔终于道出了实情。原来,小叔之前因为赌博输了钱,一时糊涂,偷偷拿了小婶子陪嫁的首饰去抵债,结果被小婶子发现后,两人大吵了一架。
小婶子急火攻心病倒了,没想到小叔赌性不改,又将小婶子治病的钱拿去赌得输光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小婶子心灰意冷,竟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小叔一直心怀愧疚,这些日子以来,总是被噩梦纠缠,于是借酒消愁,没想到昨天醉酒后掉进沟里,醒来就彻底精神失常了。
原来大哥和巧儿出事的那天,小叔没有出现,也是因为半夜酗酒喝个烂醉,所以整个事件他并不知道。
小芝听了小叔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小婶子的遭遇感到悲痛,遇人不淑误终身。又为小叔的糊涂而感到愤怒,但看着小叔如今这副模样,她更多的是对满仓这个孩子,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怜悯和无奈。她知道,爱操心爱多管闲的基因又在作祟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必须想办法帮助满仓。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兄弟姐妹四人,没一个大人撑腰确实有点可怜。如果能让眼前这个人,洗心革面当个好人的话,以后再出事,他也是可以搭把手的。
于是,小芝找到大江、小松和阿霖,将小叔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大家听后,虽然都恨得牙痒痒,但看着只有12岁的满仓,还是决定一起帮助小叔度过这个难关。他们想起村里唯一会治病救人的只有顾大夫,或许他有办法治疗小叔的病,顾大夫应邀而至,检查了小叔的身体后说此病能治,但需要一些珍贵的药材作为药引,而这些药材他手上没有,需要到山上才能采到。
没办法呀,靠山吃山嘛,没得钱不就只能去现采了呗。
有了上次上山采药的经历,大江决定找柱子一起去,彼此之间也能相互照顾。小芝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她嘱咐大江一定要小心,大江点了点头,带着简单的工具就出发了。
这事闹出了一些动静,小芝并不关心外界怎样传闻,她知道这次进山采药没有一二天是无法返还,要做的就是在家安心照顾好小叔和三个小朋友们。
大江进山已经一天了,看见小叔疯疯癫癫,喃喃自语的缩在角落的样子,小芝心里竟然泛起一股可怜他的情绪,但也只是三秒钟而已,因为她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等着草药采回来,治好了病还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第2天的上午,老远就听到有个声音在喊:“小芝妹子,在家吗?”
小芝迎到院门口,就看见喊叫的人原来是,正在被罚打扫祠堂的憨子,憨子手里拎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筐,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居然是她认了没多久的干娘王婆。
憨子本在祠堂扫地,偶然间听到路过的村民说,小芝家晚上传来呜呜的声音,响了一宿怕是闹鬼了,他想到小芝家中没有长辈,怕真出了事。于是丢下扫把直接跑到王婆家,连人带做法事的东西一起拽了过来。
这事,小芝并不想去打扰她老人家,自从上次王婆受了伤,精神一直不太好,虽然小芝一直都在为她熬药,但也架不住这位大仙有小孩子心性——怕苦。不知偷偷倒掉了多少,唉~想到这些小芝就头疼。
本想将大江和柱子上山采药的事,说出来拒绝憨子的好意。但一转头看见满脸焦虑害怕的满仓,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想着不妨试试,就算安了孩子的心。
小芝对着憨子点点头,又对着王婆深深作揖说道“娘,有劳。你慢着点,别累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王婆身着一袭黑袍,手持桃木剑,在小叔的床头摆上香炉,点燃三炷香。她口中念念有词,念的是晦涩难懂的咒语,随着咒语声,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凝重。
接着,王婆在一张黄纸上画下神秘的符文,然后用火点燃,将灰烬放入一碗清水中,让小叔服下。
随后,王婆又拿着一个铜锣,围着小叔的床边走边敲,铜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她一边敲,一边大声呼喊着小叔的名字,仿佛在召唤他迷失的魂魄归来。
折腾了一个时辰,王婆终于停了下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她告诉憨子,小叔的魂已经收回来了,今晚就能醒来,但要完全康复,还需好好调养几日。
为了表示感谢,将大哥与小松前段时间抓来已经晒成的腌鱼,用油纸包了两条,放进了王婆的筐里。“芝儿,你还于我客气什么,你们也是可怜,这鱼呀,我就拿一条,另外一条留着你们自己吃,还有你放心,你家小叔今晚一定会清醒。”王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小芝说道。几番推让之下,小芝决定留下一条亲自烧好后,再给干娘送过去。
小芝亲自将王婆一路护送到家,才折返,老远就看见憨子正在院子里陪小松和满仓说话,于是留下憨子准备一起吃个饭。第一是感谢憨子如此上心,出于好意找来了王婆,第二也是感谢他在王婆“做法”的时候,驱赶走了围观的村民们。
吃过饭憨子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妹子,谢谢你,不计前嫌,祠堂那里能遮风挡雨,乡亲们看我在那干活,就让我住在偏房了,现在比以前的日子好过多了。”说完跛着一条腿就走了。
嗯,这就对了,无依无靠的四小只,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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