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铃砸在深蹲架上的闷响还没消散,林辰眼前就炸开一道刺目白光。下一秒,后腰传来的撕裂痛取代了硬拉后的肌肉酸胀,鼻腔里满是苦涩的药渣味,混着山间特有的潮湿灵气。
他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健身房的落地镜,而是结着蛛网的石顶。身下是铺着干草的石床,腰间本该挂运动毛巾的位置,系着块刻着“青云宗”三个字的粗糙木牌。陌生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原主也叫林辰,是青云宗最底层的杂役弟子,天生五灵根杂役,炼气一层卡了整整半年,昨天强行打坐冲关时灵力岔流震伤经脉,就这么把小命交代了。
“妈的,穿越也不挑个好剧本。”林辰扶着腰坐起身,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作为地球蝉联三届的健身私教冠军,他见过最离谱的学员是200斤的重度脂肪肝患者,可这位原主的“体质”,比那学员还糟——五灵根就像同时开五个漏水的水龙头,灵气刚吸进来就散得七七八八,难怪被当成废柴。
“吱呀”一声,石屋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灰布短褂的中年汉子走进来,三角眼扫过林辰,语气像淬了冰:“还知道醒?长老说你这废物没救了,从今天起,去后山劈柴,别占着药堂的位置。”这是杂役管事刘三,原主记忆里,此人最是嫌贫爱富,对有灵根天赋的弟子点头哈腰,对杂役却动辄打骂。
林辰没接话,目光落在刘三腰间鼓鼓的钱袋上——那是克扣杂役灵米兑换的银钱。他撑着石床站起来,刚走两步就晃了晃,不是虚弱,是原主常年打坐不活动,核心肌群弱得像棉花。“刘管事,”林辰声音沙哑却稳,“我这伤还没好,劈柴怕是……”
“怕什么?”刘三一脚踹在石床腿上,碎石渣溅了林辰一裤腿,“死不了就干活!青云宗养不起吃闲饭的废物,再磨蹭,连每月半块低阶灵石都给你扣了!”
灵石是修真界的硬通货,半块低阶灵石够买十斤灵米,是原主活下去的指望。林辰攥了攥拳,没再争辩。他清楚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在地球他教过不少“刺头”学员,对付这种势利眼,得用实力说话。
跟着刘三穿过宗门小径,林辰把青云宗的处境摸了个大概。这青云宗是青峰山最小的宗门,筑基长老只剩外门的玄真和内门的玄清两位,弟子加起来不足三百,大半是像原主这样的杂役。更糟的是,隔壁流云宗三天前下了战帖,三个月后要上门“验宗”,若是青云宗弟子实力达不到标准,就得并入流云宗当附属,不愿归顺的,只能卷铺盖滚蛋。
“都打起精神来!”刘三指着前方的演武场,冲林辰吼道,“看见没?内门弟子都在练,就你特殊!赶紧去后山,柴房在最里头,天黑前劈够三十捆,少一捆别想吃饭!”
林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演武场上二十多个弟子正盘腿打坐,姿态倒是标准,可细看就不对劲——有个穿内门白褂的少年,打坐时身子歪歪斜斜,手一直捂着小腹,脸色发白;还有个女弟子,没坐一刻钟就猛地睁眼,揉着发麻的腿,眉头拧成疙瘩。
“蠢货。”林辰在心里骂了句。这些弟子犯的是最基础的错误,就像地球那些只练有氧不练力量的学员,看似努力,实则在毁身体。灵气是能量,经脉是输送管道,而核心肌群就是支撑管道的支架,支架不稳,管道迟早崩裂。原主的灵力岔流,根本不是天赋问题,是训练方法错了!
“看什么看?废物也配指点内门弟子?”一道嚣张的声音传来。林辰转头,看见个穿银边白褂的青年,腰间挂着“炼气三层”的腰牌,正居高临下地瞪着他。这是内门大师兄赵峰,原主记忆里,此人仗着是玄真长老的亲传弟子,经常欺负杂役。
赵峰走到那个捂小腹的少年身边,一脚踢在他腿上:“没用的东西,打坐都坐不稳,留着你干嘛?”少年慌忙磕头:“大师兄饶命,我……我就是肚子涨得慌。”
“涨?我看你是懒!”赵峰抬手就要打,手腕却被人攥住了。林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指扣在赵峰的腕关节处,力道不大,却精准地捏在了他的筋腱上。“大师兄,他不是懒,是核心肌群无力,托不住灵气。”
“你说什么?”赵峰脸色一沉,用力挣了挣,竟没甩开林辰的手。他这才注意到,这废柴虽然看着瘦弱,手上的力气却不小。“一个五灵根杂役,也敢妄议修炼?我看你是活腻了!”
演武场上的弟子都看了过来,刘三赶紧跑过来拉林辰:“你疯了?还不快给赵师兄道歉!”
林辰松开手,后退一步,目光落在那捂肚子的少年身上:“你是不是每次打坐不到半个时辰,就觉得丹田发沉,腰腹发紧?练完之后还会便秘?”
少年愣住了,连连点头:“是……是这样!林师兄你怎么知道?”他之前只当是自己天赋差,从没敢跟人说这些私事。
“这不是天赋问题。”林辰蹲下身,指了指自己的腰腹,“这里是灵气运转的核心,就像举铁时的腰腹核心,你光练‘吸气’(吸纳灵气),不练‘腰劲’(核心肌群),灵气聚在丹田散不开,能不涨吗?时间长了,经脉都得被撑坏。”
“一派胡言!”玄真长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转头,只见个穿灰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来,须发皆白,眼神却锐利如刀。他是青云宗外门唯一的筑基长老,也是赵峰的师父。“修仙之道,在于吸纳天地灵气,淬炼灵根,何时轮到你这杂役用凡俗蛮力来置喙?”
林辰站起身,刚想解释,玄真长老就挥了挥手,一股无形的灵力撞在他胸口,将他掀翻在地。“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再敢妖言惑众,本座废了你的灵根!”
赵峰趁机踹了林辰一脚:“听见没?长老都发话了,赶紧滚去劈柴!”
林辰趴在地上,胸口火辣辣地疼,却笑了。他不是笑自己狼狈,是笑这修真界的顽固——就像当年那些坚信“举铁会变笨”的家长,明明方法错得离谱,却容不得半点质疑。他撑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没再说话,转身朝后山走去。
后山的柴房破旧不堪,堆着半人高的湿柴。林辰拿起斧头,试了试重量,不算沉,但原主的胳膊没力气,刚劈两下就开始抖。“这样不行。”他放下斧头,走到柴房外的空地上,望着头顶的月光,摸了摸手腕。
那里戴着个黑色的运动手环,是他穿越唯一带过来的东西。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心率:72 灵气体能适配度:17%”。这手环不知被灵气改造了,竟能检测修真界的“灵体数据”。林辰点开数据面板,看着那低得可怜的适配度,眼神变得锐利。
在地球,他能把体重超标的学员练出马甲线,能让瘫痪三年的病人重新站起来。这青云宗的“灵体危机”,本质上就是体能训练的变种——灵根是天赋,灵气是能量,而这些弟子,全在犯最基础的训练错误。
林辰脱掉外套,露出精瘦却线条分明的胳膊。他双脚与肩同宽,膝盖微屈,腰背挺直,缓缓俯下身,双手撑在地上,做起了平板支撑。“核心是根基,先把这17%的适配度提上去再说。”他在心里默念。
刚撑了十秒,腰腹就传来撕裂般的疼,那是原主受损的经脉在抗议。林辰咬着牙,按照健身时的呼吸节奏——吸气4秒,呼气6秒,同时引导着体内微弱的灵气,一点点往腰腹聚。奇妙的是,随着呼吸节奏稳定,灵气不再乱窜,疼痛感竟减轻了不少。
“果然有用。”林辰眼睛一亮。运动手环上的“灵气体能适配度”慢慢跳动,从17%涨到了18%。虽然涨幅微小,却证明了他的思路是对的。
“哟,这不是我们的‘健身大师’吗?怎么不在演武场指点内门弟子,跑来柴房玩狗趴呢?”
林辰抬头,看见赵峰带着两个内门弟子站在柴房门口,手里还拿着半块啃剩的灵米糕。赵峰把灵米糕扔在地上,用脚碾烂:“杂役就该有杂役的样子,学那些歪门邪道,小心把自己练死。”
林辰没理他,继续做平板支撑。他的目标很明确:今晚撑够三百秒,明天把适配度提到20%,然后找机会证明自己的方法是对的。至于赵峰的挑衅,不过是跳梁小丑的表演。
赵峰见他不理,脸上有些挂不住,上前就要踹他的手。就在这时,林辰猛地抬头,眼神像淬了冰的钢刀:“你敢动一下试试?”
那眼神太过凌厉,赵峰竟下意识地停住了脚。他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好你个废柴,还敢威胁我!”他刚要发作,就听见远处传来刘三的吆喝声:“赵师兄!长老叫你去议事堂!”
赵峰狠狠瞪了林辰一眼:“算你走运,等着瞧!”说完,带着人匆匆离开。
林辰松了口气,手臂一软,趴在了地上。他看了眼手环,已经撑了两百八十秒,适配度涨到了19%。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青云宗的灭门危机,五灵根的废柴体质,玄真长老的偏见,赵峰的敌意……这些都是他要跨过的坎。但他更清楚,自己手里握着最强大的武器——科学。
林辰站起身,捡起地上的斧头,这一次,他不再用蛮劲,而是调动腰腹核心的力气,斧头落下,精准地劈在湿柴的纹理处。“咔嚓”一声,湿柴应声断裂。
运动手环的屏幕上,“灵气体能适配度”跳到了20%,旁边还弹出一行小字:“核心肌群初步激活,灵气转化率提升5%”。
林辰笑了,望向青云宗的方向。那里的弟子还在昏暗的油灯下打坐,重复着低效又伤身的修炼方法。而他,将用来自地球的健身科学,在这修真界掀起一场风暴。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修炼’。”
夜色渐深,后山柴房的灯光亮到了很晚。没人知道,那个被所有人当成废物的杂役弟子,正在用一种全新的方式,为自己,也为整个青云宗,劈开一条绝境逢生的路。而他不知道的是,玄真长老在议事堂里,正拿着流云宗的战帖,对着掌门叹气:“三个月后,青云宗怕是真的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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