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中午的时候,常虹匆匆来到位于北环路上一家不大的茶社,雨后闷热的天气和极其烦躁的心情,让她的眼角有了几丝血丝,嘴角处也有了一粒白色的念珠菌感染泡泡,人看上去有些憔悴的感觉,但不得不说,又多了几分随性的美。对于这个争强好胜、死不要脸的女人,田无知并没有太大的兴致,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是金钱。
按照田无知的安排,所有的一切都在正常地进行着,根本不用常虹向他汇报什么。可常虹还是先开口了,问:“两个侄子哭丧,根本就不是正主儿,为什么就不能抓他们?是不是张明远他们,还在犹豫啊?如果换作是我,把他们的人全抓了,要谈,也可以,让王五营只和梁医生,或者是王喜的儿子王臣谈。”
田无知认真地看了一眼喝下一杯温开水后,抹着嘴角上淡淡水痕,说着话的常虹,说:“常主任,那是张明远他们的决定,我想,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肯定是对的,不抓他们,那是就事论事,抓了他们,恐怕是就此事、而要说彼事的,到时候就麻烦多了。呵呵,其实这事处理起来,未必非动用段局长手中的权力不可。那个叫梁金勇的年轻人,是个街混子,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个职业,那就是给我租住的那个房子的房东郭石头开车的,郭石头在田城商会下属的一个煤矿当矿长,也是梁金勇的姨夫,这样说,梁金勇也算是田城县商会的正式职工了。好了,你把这个情况告诉给李长运或者是张明远,他们有的是办法,让这个小子退避三舍。至于那个王金有,是圆山乡八岔沟村的一个小干部,你们可以通过圆山乡政府压制他一下,但这个人很顽固,恐怕效果不会太大,但他说的那些事,无论是真是假,都很可怕。如果现在以敲诈勒索罪抓他,那是分分钟的事,而且证据确凿,判他个十年八年,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个人的背后,确实有几个老干部在撑腰,更有田城第一医院的内鬼,为他的兴风作浪提供着确切的信息,弄不好,会引起更大的全局性的危机。这样下去,会牵涉很多人的,甚至是中州市乃至中州市以外的高层。你也知道,我们田城第一医院改制,那就是等于把一个好好的县立医院,白白地送给了他王五营,不仅老干部有意见,广大群众同样有呼声,千万不能搞成政治事件。所以,这个人,暂时不能抓,当然,也不能纵,到了这个时候,呵呵,也只得采取些特殊手段了。”
“特殊手段,什么特殊手段。”常虹有些不解地问。
田无知冷笑一声,说道:“否极泰来,泰极否至,阴阳转变,不过是黑白之间的轮回,白到极处便是黑,黑到至大至高,不正是白吗?只是王金有之事,还没有到极处,恐怕王五营是要花钱消灾了。”
常虹笑了,说道:“那老小子,有的是钱,百八十万,对于他而言,那就是九牛一毛。只是这事,我们如何对他提出来呢?”
田无知摇了摇头,说道:“常主任,你是田城白道上红得发紫式的人物,就不必为此事操心了,有些人,已经在路上了。无论他王五营此时如何想,愿意不愿意走我想到的那条道,王金有都是打压不下去的,除非张明远他们……”
田无知的脸皮,微微动了一下,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常虹看着田无知苍白的脸,问了句:“你是说,他们……”
田无知一听,急忙摇了摇头,脸上努力挤进去些血色,笑了笑,才说:“我是怕他们采取果断行动,把王金有他们给抓了,王喜的事倒是解决了,其他不堪之事便会接踵而来的。好了,常主任,花俩小钱,以单位的名义,大张旗鼓地把王喜主任和他母亲的尸体给装殓了,更要让人们看看,那些所谓的孝子们,为了要钱,竟然让他们的亲人晾尸于堂,是个什么玩意儿。”
常虹已经站起身来,小声问道:“他们,要是阻挡了,怎么办?”
田无知也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常主任,你的心真细。不过你放心,他们不敢,不要说段局长的人就在暗处观察着他们,随时可以抓他们,就是他们胆敢出来阻挠你们装殓尸体,老百姓就敢撕吃了他们。”
常虹微笑着往外走去,嘴里说着:“叔,今天很忙,就不请你吃饭喝酒了,不过,这情,孩子记住呢,咱们有情后补,到时候,让你喝小仙女。”说完,飘然而去。
田无知同样假情假意地和她告别,内心里想,这笔生意,我们快做完了,至于下一笔嘛,老子就未必有这么善良了。田无知心里想着,又用力夹了夹腋下的皮包,那里面,是刚刚从银行里取出的五万块钱,这个小女人,出手还是挺大方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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