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兰的怀表在正午十二点突然自燃。林默冲进钟表铺时,看到的是悬停在半空的金色齿轮,每道齿牙都刻着不同年份的日期,其中最醒目的是1973年6月18日,火星正从这个日期开始向四周蔓延。
这是时间的火种。父亲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老周用自己的执念点燃了整个时间线。
齿轮突然炸裂,无数火星化作透明的钟表,每只钟表都在播放不同时空的片段:年轻的爷爷在火场中奔跑,周明远吞下齿轮时的痛苦表情,还有无数个林默在不同循环里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我们被困在莫比乌斯环里了。王强突然指着主齿轮,黄铜表面浮现出无数个重叠的齿轮虚影,每次以为结束,其实只是回到起点。
林默的手机收到条新短信,发件人是周明远的号码,内容只有一行代码:7318
这是时空坐标。父亲突然想起什么,老周当年说过,完整的日期链能打开时间的大门。
主齿轮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齿牙间浮现出蓝色的数据流。林默将日期代码输入控制台,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后面的巨大齿轮熔炉——正是红星钟厂当年制造永动钟的核心装置。
这是时间的心脏。周明远的虚影出现在熔炉上方,每次循环都会在这里生成新的齿轮,而我就是心脏的起搏器。
熔炉突然喷出银色的火焰,林默看见自己在不同时空里做出不同的选择:有的时空里他按下了归零按钮,有的时空里他让循环继续,还有的时空里他成了新的齿轮守护者。
你必须做出选择。周明远的声音带着无奈,是让所有人活在虚假的幸福里,还是直面残酷的真相。
就在这时,周秀兰抱着相册冲进钟表铺:老周的日记里说,当年埋齿轮时留了个后手!
相册里夹着张泛黄的图纸,画着个倒置的齿轮,齿牙间写着:当主齿轮倒转,所有执念将化作新的起点。
林默将图纸嵌入熔炉的卡槽,整个装置开始逆时针转动。熔炉里的齿轮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每片碎片都刻着不同的执念:想再见女儿一面想完成永动钟想对老陈说声谢谢。
这些碎片随风飘散,融入疗养院的每面墙。当最后一片碎片消失时,所有钟表同时停摆,墙里的报时声变成了孩子们的笑声。
周秀兰的孙女指着疗养院方向:陈叔叔,你看!
整座疗养院的外墙浮现出金色的齿轮纹路,那些曾经的报时声化作光点,飞向天空,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周率。而在圆心位置,周明远的虚影对着他们微笑,慢慢消失在晨光中。
林默的手机收到条新短信,发件人是爷爷的号码:默子,去锅炉房,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锅炉房的归零按钮周围浮现出金色的齿轮纹路,当林默按下按钮的瞬间,所有时空裂缝开始闭合,齿轮库的齿轮化作光点,融入主齿轮。
该醒了。周明远的身影逐渐透明,告诉秀兰,老周的钟,永远走得准。
回到现实世界时,周秀兰正站在疗养院门口,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照片——是她和周明远的结婚照。我想起来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说过,齿轮会老,念想不会。
主齿轮在钟表铺重新转动时,所有修复的钟都开始顺时针运转。林默的手机收到条新短信,发件人是周明远的号码:老地方见,这次我请客。
发件时间是1973年6月18日3:14,而短信的内容,和周秀兰孙女刚刚收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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