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明黄帐幔，在冷紫嫣脸上跳跃。她睁开眼，发现沈璟竤正支着头看她。
“醒了？”他指尖轻抚她眼下淡青，“朕的皇后连睡颜都这般好看。”
她慵懒翻身，锦被滑落肩头。“陛下今日不早朝？”
他俯身吻她锁骨：“朕想罢朝三日，专心陪你。”
她笑着推他：“昏君。”
“为你做昏君也值。”他手指滑过她小腹，“这里可有动静了？”
她神色微黯：“太医说还需调养...”他立即拥紧她：“不急，我们有一辈子。”
这时殿外传来叩门声，内侍急报：“陛下！边关八百里加急！”
他烦躁地抓过外袍：“何事？”“北疆异动！大军压境！”
冷紫嫣立即坐起：“他们果然不死心。”
沈璟竤系衣带的手一顿：“你早知道？”
她披衣下榻：“慕容清虽死，他的旧部还在。”
他眼神转冷：“看来上次的教训不够。”三日后，金銮殿上主战主和两派争执不休。
老丞相颤巍巍出列：“陛下！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不如和亲...”
沈璟竤摔碎茶盏：“谁敢再提和亲，朕诛他九族！”
冷紫嫣从屏风后走出：“丞相老糊涂了？北疆要的不是公主，是复国。”
她展开边境地图：“他们在此处屯兵，明显要断我们粮道。”
主战派将领惊喜：“娘娘英明！末将愿领兵退敌！”
她摇头：“不必出兵。他们粮草不足，撑不过半月。”
沈璟竤挑眉：“皇后有何妙计？”“坚壁清野。”她指尖点在地图上，“让他们不战自溃。”
半月后，北疆果然退兵。捷报传来时，她正在教太子射箭。
“母后真厉害！”九岁的沈烨满眼崇拜。
她揉揉儿子头发：“烨儿要记住，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沈璟竤从身后抱住她：“朕的皇后，比十个将军都有用。”
她靠在他怀中：“是陛下教得好。”晚间歇下时，他忽然道：“朕想废了六宫。”
她震惊转身：“不可！这是祖制...”
“祖制也没规定皇帝不能独宠一人。”他抚着她长发，“朕有你就够了。”
她眼眶发热：“会被史官骂昏君的...”
“那就让他们骂。”他吻她额头，“朕心甘情愿。”
三更时分，她被噩梦惊醒。梦中慕容清浑身是血地质问她为何背叛家族。
沈璟竤点亮烛火：“又做噩梦了？”她靠在他怀中：“我梦见表兄...”
“都过去了。”他轻拍她后背，“慕容氏的罪，不该由你承担。”
她突然想起一事：“表兄临终前说...说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他动作一顿：“什么？”
“他说我是长公主之女，母亲只是养母...”
他沉思片刻：“朕派人去查。”
三日后，暗卫带回一个老嬷嬷。那人是长公主乳母，证实了慕容清的话。
“长公主临终前将您托付给妹妹，就是您现在的母亲。”
冷紫嫣握紧双手：“那我的生父...”
老嬷嬷垂泪：“是北疆王。长公主当年被掳去北疆，回来时就有了身孕...”
她跌坐在地。原来她身上流着北疆王室的血。
沈璟竤扶起她：“无论你是谁的女儿，都是朕的皇后。”
她泪如雨下：“可北疆王是我...”
“那又如何？”他捧起她的脸，“朕爱你，与你的血脉无关。”
次日朝堂，当有大臣再提她身世时，沈璟竤直接扔出玉玺。
“谁再非议皇后，朕现在就禅位！”
满殿死寂。他冷笑：“朕娶的是冷紫嫣，不是她的祖宗十八代！”
从此再无人敢提此事。
深秋时节，她突然晕倒在御花园。太医诊脉后满脸喜色：“恭喜陛下！娘娘有喜了！”
沈璟竤狂喜地抱起她转圈：“朕有孩子了！朕和紫嫣有孩子了！”
她抚着小腹泪流满面。这个孩子，她等了十年。
为确保龙胎安稳，他罢朝三日，亲自照料。这日她孕吐难受，他急得团团转。
“想吃什么？朕让他们做。”她虚弱摇头：“什么都吃不下...”
他忽然想起什么：“朕记得你爱吃城南的梅花糕？”
不待她回答，他立即更衣出宫。一炷香后，他带着热腾腾的梅花糕回来。
她惊讶：“陛下亲自去的？”他喂她吃糕点：“为你，值得。”
她靠在他怀中，心中满是暖意。得夫如此，此生无憾。
然而这份幸福很快被打破。这日她正在赏梅，突然腹痛如绞。
“传太医！”宫女惊慌扶住她。沈璟竤闻讯赶来时，她身下已见红。太医摇头：“娘娘中毒了...”
他眼中瞬间猩红：“查！给朕彻查！”
最终在熏香里找到毒源。下毒的是个扫地宫女，受北疆细作指使。
他亲手处决了宫女，守在她榻前三天三夜。
她醒来时，看见他憔悴面容，心疼地抚上他脸颊。
“孩子...”她轻声问。
他握紧她的手：“还在。但太医说...说可能保不住...”
她泪如雨下：“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他吻去她泪水，“是朕没保护好你们。”
为防万一，他将她移到别宫养胎。每日下朝立即赶来，亲自施药喂饭。
这日她精神稍好，靠在榻上做针线。他进来见状皱眉：“这些让绣娘做就好。”
她微笑：“我想给孩子做件小衣裳。”他接过绣绷：“朕陪你。”
烛光下，帝后并肩做女红。宫女们掩嘴轻笑，这般温馨场景实在罕见。
晚间歇下时，她忽然道：“若这胎是公主，陛下可会失望？”
他轻抚她小腹：“只要是你的孩子，朕都疼。”
“可太子...”
“烨儿是太子，但朕的宠爱不会少半分。”他吻她发顶，“睡吧，别多想。”
然而当夜她又发作。这次太医直接跪地：“陛下...龙胎保不住了...”
她昏死过去前，只听见他绝望的嘶吼。
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他趴在榻边睡着，眼下乌青浓重。
她轻轻一动，他立即惊醒：“你醒了？还疼吗？”
她摇头，泪水滑落：“孩子...没了...”
他将她拥入怀中：“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她在他怀中痛哭失声。十年期盼，终究成空。
为安抚她，他带她南巡。江南水乡温婉，暂时抚平了她的伤痛。
这日在画舫上，她忽然道：“陛下，我们收养个孩子吧。”
他愣住：“为何？”
“我可能...再也生不了了...”她垂眸，“太医说这次伤了根本...”
他紧紧抱住她：“好，你说收养就收养。”
回京后，他们从宗室中选了个三岁女婴。孩子粉雕玉琢，见她便笑。
“叫她长安吧。”她轻抚婴儿脸颊，“愿她一世长安。”
沈璟竤从身后抱住她：“我们的长安...”
夕阳西下，将相拥的三人身影拉长。纵然有遗憾，但此刻圆满。
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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