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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关于南疆边患和领军主帅人选的争论日趋激烈。
以林贵妃之父、兵部尚书林宏为首的一派,力荐“深谙军务、威震南疆”的宸王萧绝挂帅,言辞恳切,仿佛全然忘了宸王此刻正“命悬一线”。其用心之险恶,昭然若揭。
支持宸王的官员据理力争,言明王爷病体沉重,不堪帅任。但对方早有准备,抬出“国事为重”、“王爷忠勇,必不推辞”等大帽子,甚至暗示若宸王拒不领命,便有畏战之嫌。
消息传到宸王府,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他们这是要逼死王爷!”赵嬷嬷急得团团转。
床榻上,萧绝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但眼神却锐利如鹰。他看向坐在床边的沈清欢,声音低沉却清晰:“是时候了。”
沈清欢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饵已经下了这么久,该收线了。”
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在两人默契中定下。
翌日,宸王府突然传出悲讯——王爷呕血昏迷,孙太医抢救无效,已然……薨逝!
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整个京城为之震动!
宸王,死了?!那个战功赫赫、刚刚苏醒不久的战神,就这么没了?
皇宫内,皇帝闻讯,沉默良久,下旨厚葬,辍朝三日。
慈宁宫,太后撵动佛珠的手停顿了片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随即归于平静,只淡淡道:“可惜了。”
而林贵妃宫中,则是掩饰不住的狂喜。成功了!那个碍眼的宸王终于死了!还有那个沈清欢,成了寡妇,看她还怎么嚣张!
然而,没等他们高兴太久,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宸王妃沈清欢,因悲痛过度,竟在灵堂之上,手持王爷生前佩剑,直指前来吊唁的林宏尚书,泣血控诉他与林贵妃勾结太医,以“九转还阳膏”毒害王爷!并拿出了林三购买赤炎草、以及济生堂掌柜指认林贵妃宫中太监提供资金的证词!
一石激起千层浪!
灵堂之上,一片哗然!
林宏又惊又怒,指着沈清欢厉声呵斥:“胡说八道!妖妇!你竟敢污蔑朝廷命官,污蔑贵妃娘娘!王爷分明是旧伤复发,与贵妃何干!”
沈清欢一身缟素,手持长剑,虽泪痕未干,眼神却冰冷决绝,如同雪地里的寒梅:“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若非你等狼子野心,步步相逼,王爷何至于此!今日,我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为王爷讨个公道!”
她状若疯狂,演技逼真,将一个痛失所爱、不顾一切的未亡人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支持宸王的官员义愤填膺,要求彻查;林宏一党则极力反驳,双方在灵堂上几乎要动起手来。
消息飞快传入宫中。
皇帝勃然大怒!皇子毒害亲王,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他立刻下令,将林宏收押,林贵妃禁足宫中,严查此事!
然而,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之际——
“陛下!且慢!”
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只见靖王萧衍大步走入金銮殿,身后跟着的,竟然是本该“薨逝”的宸王萧绝!
萧绝虽面色依旧有些苍白,需要侍卫搀扶,但眼神清明,步履虽缓却稳,哪里有一丝将死之态?!
“宸王?!你……你没死?!”龙椅上的皇帝猛地站起身,满脸惊愕。
满朝文武更是目瞪口呆,如同见了鬼一般!
萧绝在萧衍的搀扶下,向皇帝微微躬身:“皇兄,臣弟无恙。此番假死,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只为引出那真正毒害臣弟、并意图操控南疆兵权的幕后真凶!”
他目光如电,扫过瘫软在地的林宏,以及那些面色大变的林党官员。
“这一切,皆是林贵妃与其父林宏,受宫中某人指使所为!”萧绝声音铿锵,掷地有声,“他们先以赤炎草谋害臣弟未遂,后又借太后赏赐‘九转还阳膏’之机,暗中下‘缠绵’奇毒,欲置臣弟于死地!更欲借此机会,掌控南疆兵权,其心可诛!”
他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林贵妃背后那个更强大的阴影!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逆转惊呆了!
宸王没死!这一切竟然是个局!一个引蛇出洞、请君入瓮的局!
而此刻,那条最大的毒蛇,似乎已经被逼到了角落!
“陛下!老臣冤枉!宸王血口喷人!”林宏面如死灰,犹在做最后挣扎。
“是不是冤枉,一查便知!”靖王萧衍冷声开口,“臣已查明,那‘缠绵’之毒,乃是前朝宫廷秘药,炼制之法早已失传,唯有一些与前朝余孽‘金鳞卫’关联密切之人,才有可能掌握!而林贵妃宫中,恰好就藏有与金鳞卫相关的证物!”
他挥手,墨羽立刻呈上一个锦盒,里面是几件带有特殊金色印记的器物,以及一些往来密信!
这些,自然是萧衍和沈清欢这段时间暗中搜集、甚至“加工”过的证据,目的就是将太后与金鳞卫、与前朝余孽联系起来!这是足以致命的指控!
看着那些证物,林宏彻底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龙椅之上,皇帝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可以不介意兄弟相争,但绝不能容忍有人勾结前朝余孽,动摇他的江山!
“来人!”皇帝声音冰冷,带着滔天怒意,“将林宏打入天牢,严刑审讯!林贵妃……褫夺封号,打入冷宫!查封林府,一干人等,全部收监!”
“陛下圣明!”支持宸王的官员纷纷跪倒。
一场轰轰烈烈的清洗,就此展开。
宸王府灵堂的白色挽联被撤下,换上了喜庆的红绸。王爷“死而复生”,王妃“沉冤得雪”,王府上下,一片劫后余生的欢腾。
墨渊居内,萧绝卸下了伪装,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精神矍铄。他看着眼前同样卸下悲容、眼神清亮的沈清欢,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次,若非她医术通神,若非她智计百出,与他配合默契,他恐怕真的在劫难逃。
“这次,多亏了你。”萧绝看着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沈清欢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夫妻一体,荣辱与共。王爷无恙便好。”
萧绝深深地看着她,心中那种异样的情愫再次涌动。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沈清欢微微一愣,却没有挣脱。
窗外,阳光正好,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然而,他们都清楚,扳倒了林贵妃和林家,只是斩断了太后的一条臂膀。那个最深处的幕后黑手,依然稳坐慈宁宫。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但经此一役,宸王与宸王妃之名,必将响彻朝野。他们手中的利剑,已然出鞘,锋芒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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