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川四人站在皇城之巅，远眺着初升的朝阳。经历了一夜的恶战，整座京城正在晨光中缓缓苏醒，街巷间逐渐响起小贩的叫卖声，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从未发生。
“总算...”王铁柱活动着刚刚痊愈的右臂，咧嘴笑道，“这次该请我们吃顿好的了吧？”
苏翎仔细清点着箭袋：“破魔箭只剩三支了，得想办法补充。”
墨灵轻抚青铜镜上的裂痕：“这面镜子需要重新炼制，否则下次战斗可能会彻底破碎。”
林九川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越过重重屋脊，望向北方。在那里，一股微弱的异常能量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感觉就像是平静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细微却不容忽视。
“怎么了？”苏翎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
“北方有情况。”林九川灰色瞳孔中流转着深邃的光芒，“很微弱，但...很特别。”
就在他们准备详细讨论时，一个禁军侍卫匆匆赶来：“诸位义士，陛下有请。”
金銮殿上，年轻皇帝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他屏退左右，只留下诸葛明在一旁陪同。
“北境八百里加急。”皇帝将一份密报递给林九川，“三天前，长白山天池出现异象。”
密报上记载，长白山天池的水位在一夜之间下降了十丈，池水沸腾如煮，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味。更诡异的是，当地猎户声称在浓雾中看到了“会走路的鱼”。
“会走路的鱼？”王铁柱挠头，“这算什么异象？”
诸葛明神色凝重：“古籍记载，长白山天池底部有一座上古祭坛，镇压着一条‘冰夷’——那是掌管北方水脉的龙族旁支。”
林九川感应着密报上残留的气息，眉头微皱：“不是冰夷。这气息...更加古老，更加狂暴。”
他胸口的平衡印记微微发烫，九尊禹王鼎在体内轻声嗡鸣。这是前所未有的警示。
“我们必须去一趟。”林九川做出决定。
皇帝点头：“朕会派一队禁军随行...”
“不必。”林九川打断他，“人多反而碍事。我们四个足矣。”
三日后，长白山脚下。
还未靠近天池，四人就感受到了那股异常的能量波动。空气中的水汽异常沉重，带着一股咸腥的海水味，与雪山环境格格不入。
“小心。”墨灵手中的青铜镜剧烈震颤，“前面的空间很不稳定。”
当他们登上天池岸边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碧蓝如镜的天池，此刻已经变成了沸腾的墨池。池水翻滚着黑色的泡沫，散发出浓烈的硫磺味。更令人心惊的是，池面上漂浮着无数死鱼，它们的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看那里！”苏翎指向池心。
池心处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座青铜祭坛的轮廓。祭坛上锁着一条巨大的蛇形生物，它通体覆盖着冰晶般的鳞片，但此刻那些鳞片正在快速变黑、脱落。
“是冰夷！”墨灵惊呼，“它正在被污染！”
就在这时，池水突然剧烈翻腾。一条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那是一条前所未见的怪鱼——它有着鲶鱼般的头颅，却长着四只粗壮的腿，周身覆盖着粘稠的黑色液体。
“避水！”林九川大喝。
四人同时闭气潜入水中。但池水的温度高得吓人，即使有真气护体，皮肤依然感到灼痛。更糟糕的是，沸腾的水流产生了大量气泡，严重干扰了视线。
“跟紧我！”林九川传音道，灰色能量在身前开辟出一条通道。
然而就在他们向着祭坛前进时，那条怪鱼突然从浓密的气泡中冲出！它张开血盆大口，不是攻击人，而是一口吞下了王铁柱背上的行囊！
“我的装备！”王铁柱怒吼，青铜右臂化作鱼叉刺向怪鱼。但怪鱼灵活地扭身躲过，迅速消失在气泡中。
苏翎连续射箭，但箭矢在高温水流中速度大减，根本无法命中目标。墨灵尝试用青铜镜定位，但镜光在沸腾的水流中不断折射，反而制造出更多幻影。
“这样下去不行！”林九川感应着祭坛方向，“冰夷快要撑不住了！”
他当机立断，将平衡之力全力释放。灰色能量如同波纹般扩散，所过之处，沸腾的池水暂时平静下来。趁此机会，四人加速冲向祭坛。
当他们踏上祭坛时，冰夷已经奄奄一息。它的半截身体已经变成黑色，眼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救...我...”冰夷用最后的力量传递出求救的信息。
林九川将手按在冰夷额头上，灰色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但令他震惊的是，冰夷体内的污染异常顽固，平衡之力只能勉强延缓，无法根除。
“必须找到源头！”墨灵检查着祭坛上的符文，“这些封印被人为破坏了！”
就在这时，那条怪鱼再次出现。但这一次，它没有攻击，而是悬浮在祭坛前方，发出诡异的笑声：
“没用的...混沌之海已经苏醒...所有水脉...都将归于虚无...”
它的身体开始融化，最终化作一滩黑水，渗入祭坛的裂缝中。随着黑水的渗入，整座祭坛剧烈震动起来，更多的黑气从裂缝中涌出。
“不好！”林九川脸色大变，“它在唤醒更深层的东西！”
池水开始倒灌，形成一个巨大的水龙卷。在水龙卷的中心，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在缓缓升起...
那是比冰夷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存在。而四人所有的装备，都在刚才的混乱中损失殆尽。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那是比冰夷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存在。而四人所有的装备，都在刚才的混乱中损失殆尽。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水龙卷中心的阴影缓缓升起，那是一条覆盖着苔藓与珊瑚的巨蛇，它的鳞片间嵌着无数沉船残骸，眼中燃烧着幽绿的火焰。当它完全现身时，整座天池的水位又下降了数丈，露出底部密密麻麻的白骨。
“相柳...”墨灵的声音带着颤抖，“上古水怪，不是早就被禹王斩杀了吗？”
巨蛇九个头同时扬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它的声音中蕴含着千年积怨，让池水再次沸腾。
王铁柱握紧仅存的青铜右臂：“管它是什么，揍了再说！”
他纵身跃起，右臂化作巨锤砸向其中一个蛇头。但令人震惊的是，巨锤在接触蛇头的瞬间就迅速锈蚀，转眼间化作铁屑飘散。
“我的胳膊！”王铁柱惊恐地看着不断锈蚀的右臂。
苏翎连续射箭，但箭矢在接近相柳时就被它周身的腐蚀气息融化。墨灵尝试用破损的青铜镜布阵，但镜光在相柳的威压下寸寸破碎。
林九川将平衡之力催动到极致，灰色能量勉强挡住相柳的腐蚀气息。但相柳的力量远超想象，九个蛇头同时喷出不同的攻击——毒雾、冰锥、雷电、酸液...每一种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这样撑不了多久！”林九川咬牙道，“必须找到它的弱点！”
在他的平衡感知中，相柳的九个头共享一个核心。但那核心被重重保护，寻常方法根本无法触及。
就在这时，冰夷用最后的力量传递出一道信息：“祭坛...底部...定海神针...”
林九川福至心灵，冒险冲向祭坛中央。相柳察觉到的意图，三个蛇头同时向他袭来！
“掩护九川！”苏翎大喝，徒手掷出仅存的几支箭矢。
王铁柱用左臂硬生生挡住一个蛇头，尽管手臂瞬间被腐蚀得血肉模糊。墨灵不惜损耗本源，以精血催动青铜镜，暂时定住了另一个蛇头。
林九川趁机冲到祭坛中央，果然在祭坛底部发现了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柱。那铁柱看似普通，但在他的平衡感知中，其中蕴含着浩瀚如海的力量。
“这就是...定海神针？”
他双手握住铁柱，将全部平衡之力注入其中。铁柱上的锈迹片片剥落，露出下面璀璨的金光。当最后一片锈迹落下时，整根铁柱化作一道金光，没入他的掌心。
在这一刻，林九川感受到了整个北方水脉的流动。江河湖海，溪流暗河，所有水系的脉络都在他的感知中清晰可见。
“原来如此...”他睁开双眼，瞳孔中倒映着流动的水光，“相柳不是复活，而是被人从水脉记忆中唤醒的幻影。”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定海神针的虚影。虚影轻轻一点，相柳的九个蛇头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不...不可能...”相柳的声音中充满不甘，“吾乃不死之身...”
林九川轻声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既是水脉记忆所化，自然也能被水脉遗忘。”
定海神针的光芒大盛，相柳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消散。当最后一丝黑影消失时，天池的池水重新变得清澈见底，沸腾也停止了。
冰夷身上的黑色快速褪去，它感激地向林九川低下头：“多谢相救。作为报答，我将赐予你们水脉祝福。”
四道蓝光没入四人体内。王铁柱被腐蚀的右臂重新生长出来，苏翎的箭袋中自动填满了由水凝成的箭矢，墨灵的青铜镜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明亮。
而林九川感受到的祝福最为特别——他获得了在水域中自由行动的能力，甚至能短暂地化身为水。
“危机解除了吗？”王铁柱看着恢复原状的天池。
林九川却望向南方，目光凝重：“相柳只是开始。我感觉到，更多的上古存在正在苏醒...”
在他的感知中，南方的火山、西方的沙漠、东方的森林...世界各地都传来了异常的能量波动。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唤醒所有被遗忘的古老存在。
冰夷证实了的担忧：“近一个月来，水脉中不断传来其他地脉的哀鸣。有什么东西...在搅动整个世界的根基。”
墨灵若有所思：“难道又是虚无？”
林九川摇头：“这次不一样。这股力量更加古老，更加...原始。”
就在这时，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蔽日，而是真正的黑暗——星辰隐没，日月无光，仿佛整个天空都被什么东西吞噬了。
在这诡异的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时候到了...归来吧...我的孩子们...”
四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这个声音...来自比上古更加久远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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