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内，林凡对着无字书枯坐了小半天，脸色发白，精神萎靡，像是连续加了三天班的码农。
“不行了……一滴都没有了……”他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摆手，“这玩意儿比画符还耗神，写一个‘走路必踩狗屎咒’的框架，差点把我抽干。”
书页上，那个散发着微光的“走路必踩狗屎咒”旁边，果然又浮现了一个小小的**滑稽笑脸**，仿佛在无声地嘲讽。
胖子凑过来看了看，啧啧称奇：“凡哥，你这写的都是啥跟啥啊？能不能写点实用的？比如‘走路捡钱咒’？”
“你以为我不想？”林凡翻了个白眼，“我试过了，‘捡钱咒’刚起了个头，书页就抗拒，能量根本灌注不进去，好像……‘不够搞笑’或者‘不够崩坏’？”
苏晓调出监测数据：“能量消耗与书写内容的‘非常规性’呈正相关。越偏离常识和逻辑，消耗越大，但书页的‘接受度’也越高。那个‘鼓掌咒’和‘狗屎咒’的能量利用效率远高于你尝试的‘清洁咒’或‘照明咒’。”
柳小姐若有所思：“此书……偏好‘混乱’与‘荒诞’。”
林凡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合着我就只能当个搞笑规则的制造机呗？还得是高质量的那种？”
就在这时，苏晓的某个外部监控程序发出了警报。她快速调出画面，只见防空洞入口处的隐蔽摄像头捕捉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是几个穿着校服、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少男少女，正拿着手电筒，试图撬开通风井的栅栏。
“有人闯进来了？普通人？”胖子一愣。
“看他们的装备……”苏晓放大画面，看到那几个学生手里还拿着蜡烛、纸笔和一个古朴的木质碟子，“……像是来玩‘笔仙’的。”
“笔仙？”林凡嘴角一抽，“跑到这种地方玩笔仙？现在的学生胆子都这么肥了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可是阴气极重的废弃工厂地下，之前还被他们当做安全屋，虽然柳小姐布下的预警阵法因为灵气稀薄效果大打折扣，但也不是什么善地。
“要赶走他们吗？”柳小姐问。
林凡刚想点头，忽然，他怀里的无字书**微微发热**，书页上空白处，竟然自行浮现出一行新的、歪歪扭扭的光影字迹：
**【素材送上门了，不去练练笔？——c.】**
c.？ collector（收藏家）的缩写？！
林凡头皮一炸！这书还能接收“老板”的远程指令？！
“怎么了？”苏晓注意到林凡脸色不对。
林凡把书页展示给众人看，苦笑道：“‘老板’发任务了，让我们去……围观笔仙？”
胖子：“……哈？”
柳小姐眉头紧锁。
苏晓则迅速分析：“这可能是一个测试，测试这本书的实际应用，或者测试你在‘非鉴赏会’场景下的‘表演’能力。”
“看来不去不行了。”林凡叹了口气，挣扎着站起来，“走吧，去看看这帮熊孩子能召来个啥，顺便……试试我这新‘笔’好不好用。”
几人悄无声息地靠近入口处。那几个学生已经成功撬开栅栏，钻了进来，正围坐在一片相对干净的空地上，点燃蜡烛，铺开画满字符的纸，手指颤抖地按住了那个倒扣的木质碟子。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带头的男生紧张地念着咒语。
阴风骤起，蜡烛火焰疯狂摇曳。
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带着怨念和迷茫的阴气正在被吸引过来。那是一个游荡在此地、能量很弱的地缚灵，估计是以前工厂的工人。
按照正常流程，笔仙会回答一些问题，然后被送走（或者送不走惹上麻烦）。
但今天，有“观众”在期待“表演”。
当地缚灵的意念附着在碟子上，碟子开始微微移动，即将在“是”字上画圈时——
林凡出手了。
他没有现身，而是躲在暗处，掏出了无字书。他翻到空白页，回忆着刚才写“狗屎咒”的感觉，但这次的目标更具体——**干扰笔仙问答**。
他凝聚精神，想象着笔仙被干扰后可能出现的**滑稽场面**，指尖带着微弱的能量，在书页上快速虚划：
**【笔仙笔仙，我是你的债主，欠我的三块五毛二，什么时候还？】**
字迹浮现，旁边的滑稽笑脸**亮了一下**。
下方正在进行的仪式中，那个木质碟子猛地一颤，原本要画向“是”的轨迹硬生生拐弯，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
几个学生：“？？？”
地缚灵：“？？？”（它显然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搞懵了）
林凡忍着笑，继续奋笔疾书（虚书）：
**【不还钱就告诉你老婆（如果它有的话）你上次偷看她洗澡！】**
书页光芒微闪。
碟子再次疯狂滑动，写下：**“我没有老婆！！！”** 后面跟了三个巨大的感叹号，显示出笔仙（地缚灵）的激动和……冤屈？
学生们吓得脸都白了，这跟他们听说过的笔仙不一样啊！
“笔……笔仙好像……很生气？”一个女生带着哭腔。
林凡玩心（或者说在“老板”注视下的表演欲）大起，又写：
**【那把你藏在第三根柱子下面的私房钱交出来！】**
地缚灵（笔仙）彻底暴走，碟子“嗖”地一下脱离了几个学生的手指，**自己立了起来，在纸上疯狂地画起了乱七八糟的圈圈和线条**，仿佛在表达无声的抗议和“你tm在胡说八道什么”的愤怒。
蜡烛“噗”地一声熄灭。
阴风打着旋儿消散了——地缚灵似乎被气跑了，或者羞愤自闭了。
几个学生呆若木鸡，然后发出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地冲向出口，鞋跑掉了都顾不上捡。
黑暗中，林凡合上无字书，感觉精神虽然疲惫，但似乎对这本书的运用熟练了一点点。
书上，新写的那几行字旁边，滑稽笑脸显得格外灿烂。
胖子从暗处走出来，对着那几个学生逃跑的方向，憋着笑：“凡哥，你这哪是玩笔仙，你这是把笔仙给玩坏了啊……”
苏晓记录着数据：“规则干扰成功，目标灵体情绪波动剧烈，行为模式被强行扭曲……效果……清奇。”
柳小姐看着林凡手中的书，眼神复杂：“此书……确能扭曲现实，但方式……”
林凡看着书上那灿烂的笑脸，叹了口气：
“看来‘老板’对这次的‘稿子’……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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