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的夜风裹着潮气钻进领口,我缩了缩脖子,盯着药堂送炭车队的篷布缝隙。
春桃按我的吩咐在映月阁挂了“宿疾复发”的素帘,这会儿该正捧着药碗在廊下踱步——相府上下都当我又犯了旧年落水留下的寒症,谁能想到我此刻正蜷在运炭车的杂物堆里,腰间别着春桃用墨汁染黑的玉簪,袖中还藏着半块从更房顺来的缺角铜钱。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轻响:【逻辑推理·见习完成】,眼前浮现出淡金色的推演图——刑部档案阁每月初七开阁,轮值书吏是个爱赌钱的张九,今夜子时三刻会溜去后巷赌坊,守卫换班间隙有盏茶工夫空当。
我捏了捏袖口的银叶子,那是春桃今早塞给我的,说张九上月在醉仙楼欠了二十两,正好拿这当“买路钱”。
车队在刑部后墙停下时,我摸了摸脸上的煤灰。
门房老周掀开篷布,我立刻低头扛起炭篓,粗哑着嗓子喊:“张叔,今秋炭价涨了,您老多担待。”老周“嗯”了声,火把光扫过我后颈时,我后槽牙咬得发酸——原主的画像就挂在相府祠堂,我得把自己揉成团灰,才能不被认出来。
绕开巡卫的路线在系统推演图里闪着红光,我贴着墙根往档案阁挪。
侧窗的木棂果然松着,我借着力翻进去时,鼻尖猛地窜进股陈年老纸的霉味。
月光从窗格漏进来,照得第三排书架像道黑色的墙。
左七格——我指尖拂过卷册,摸到“兰心院火灾案”的黄绢封皮时,心跳声几乎要震破耳膜。
展开第一页,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
“无人员伤亡”四个墨字刺得我眼疼,可附录里那张烧焦的布片却蜷在纸页间,布纹是原主最爱的缠枝莲,残留的半枚脚印,和我妆匣里那只绣鞋的鞋尖弧度分毫不差。
我翻到勘验官签名处,“林崇安”三个字力透纸背——那是林修远的父亲,刑部侍郎。
系统突然发出蜂鸣,眼前浮现淡金色的“异常标记”:【卷宗记录与实物矛盾,可信度-30%】。
我正要摸出怀里的炭笔抄录,门外传来皮靴碾过青砖的声响。
“棠棠。”
这声低唤像根冰锥扎进后颈。
我僵在书架后,看着林修远提着幽绿灯笼跨进门。
他月白锦袍下摆沾着星点墨迹,眼尾的红痣在绿光里像滴凝固的血。
灯笼光扫过我刚才翻动的卷宗位置,他笑了,笑声像片薄冰裂开:“我就知道,你会来找它。”
他没搜书架,反而从怀里掏出另一卷青纸封的卷宗。
我盯着他指节上的茧——那是常年握刀笔才会有的。
“当年我爹烧了证人证词,可我留了副本。”他把青卷轻轻放在案上,指腹摩挲着封皮,“你不必翻这些假东西,我都替你藏好了。”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不是来抓贼,是来献宝?
那夜在兰心院,他说“我不会让你死第二次”,此刻想来竟像句谶语。
系统提示音又响:【目标人物林修远·情绪值:执念+50%】,他眼底的疯狂几乎要漫出来。
窗外忽然有轻响。
我顺着月光看过去,檐下立着道玄色身影,广袖被风卷起半角,露出腰间的螭纹玉牌——是顾昭珩。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敲了敲窗棂,三下,节奏像极了相府前院那口古钟的晨鸣。
我瞬间反应过来。他在提醒我离开。
林修远还在絮絮说着:“等你看完,我带你去看个地方……”我猫着腰摸到暗门,撕下黄卷里那张带脚印的布片塞进袖中,原卷刚放回格子,就听见他转身的动静。
暗门的铜锁锈得厉害,我咬着牙一扳,“咔嗒”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棠棠?”
我没敢回头,顺着暗巷狂奔时,后颈的冷汗把衣领都浸透了。
绕过两条街,墙角突然有团黑布坠下来,我接住时触到残留的体温——是顾昭珩的。
包裹里是份青纸卷宗,和林修远拿的那卷一模一样。
最底下压着张字条,小楷清瘦如竹:“林侍郎当年奉命结案,背后另有主使。沈小姐若想查清,明日酉时,城南茶楼见。”
回相府时,春桃正守在后门,见我浑身是灰,手忙脚乱要去端热水。
我摇了摇头,直奔映月阁。
案上的玉簪泛着幽光,我把布片和青卷摊开,系统红光“嗡”地炸开:【证据收集·初级完成】,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推理图谱,红线像活了似的,从王氏连到赵三,再窜向林崇安的名字,最后绕到“靖王母族”四个字上,圈成张密不透风的网。
更漏敲过三更,我望着窗外的月亮。
明日酉时,城南“听松茶楼”。
顾昭珩的茶盏里,到底是茶,还是毒?
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不再是当年那个被按进荷花池的沈清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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