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三刻,我站在廊下看小砚猫着腰溜进厨房后院。
她穿了身青灰短打,发尾用布条扎得利落,怀里揣着那本伪造的“吴德通记”。
“小姐,周嫂每日卯正会去井边打水,账房门闩要数第三块砖下的铜钥匙开。”小砚出门前把厨房作息背得滚瓜烂熟,此刻踮脚扒着窗沿,指节在砖缝里一抠,钥匙“咔嗒”落进掌心。
我摸了摸袖中系统刚提示的“逻辑推理·线索确认”,喉间泛起冷意——原主被淹那日,王氏正是用“清棠染了时疫”为由支开所有丫鬟,自己却在偏院摆宴。
这私宴流水册上的“雪莲炖燕窝”,得让她自己把这谎撕个干净。
小砚推账房木门的声响极轻,像片叶子落在水面。
我数到第三声蝉鸣时,她已经闪了出来,袖口鼓着的账本换了位置——夹层里的伪造册,该躺进周嫂最常翻的抽屉了。
辰时二刻,周嫂端着茶盘经过前院。
她鬓角沾着星点面粉,眼神却总往厨房方向飘,茶盏在托盘里晃出细碎水纹。
我站在廊下抚弄鹦鹉,听它学舌“周妈妈早”,看她猛地一抖,茶盘差点砸在门槛上。
“周妈妈可是见着什么不干净的?”我漫不经心拨弄鸟笼,余光瞥见她喉结上下滚动。
“没、没呢!”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茶盘磕在门框上“当啷”响,“厨房新到的碧螺春,给夫人送些去。”
我垂眸看她裙角——绣着并蒂莲的靛青裙,前摆沾了块墨迹。
系统“察言观色”在眼前弹出红色警告:【目标心率127,说谎概率93%】。
“去吧。”我挥挥手,看她几乎是逃着往主院跑。
小砚从假山后闪出来,凑到我耳边:“周嫂进账房不到半柱香,出来时手一直在抖,抽屉关得比往日重三倍。”
我捏了捏她发顶:“夜里让春桃装病去药堂,走回廊那条路。”
月上柳梢时,春桃裹着斗篷回来,发间沾着夜露。
她把耳朵凑到我跟前,声音压得像蚊子:“夫人房里灯没全亮,周嫂跪着,膝盖压得砖缝直响。她说‘那账册要是被小姐看见,怕是要掀了厨房’,夫人冷笑说‘烧了便是,明日就说老鼠啃了’。”
小砚在旁快速记着,墨笔在纸上走得飞快。
我接过她的笔录,烛火映得“烧了”二字像团火——王氏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案几上摊着从库房调来的真实厨房出入单,我用朱砂笔一一勾出:王氏三月内设宴十七次,用了十二套御赐银鹤纹食器,五回的宫制枣泥酥来自尚食局。
最妙的是那笔“雪莲炖燕窝”,日期赫然写着四月初八——正是她对外宣称“清棠染疫需静养”,把我关在偏院不许见人的日子。
“小砚。”我指尖敲了敲那行字,“誊抄三份。一份藏祠堂供桌暗匣,一份交沈福的老伙计,最后一份……”我顿了顿,“故意落在议事厅外廊下。”
小砚眼睛一亮:“夫人的眼线总在那边扫,准能拾着!”
果然,第二日未时三刻,吴德通抱着账本冲进主院,额角汗湿了发绺。
我躲在游廊拐角,看他掀开门帘时账本角擦过门框,露出底下新补的纸——王氏要改账了。
“吴账房这是急着去救火?”我出声时,他吓得踉跄半步,账本“啪”地摔在地上。
“小、小姐!”他弯腰捡账本,手指死死压着页脚,“夫人说厨房账目该整理了……”
我蹲下身,指尖划过他压着的地方——墨迹未干,渗透了两层纸。
系统“逻辑推理”弹出绿色进度条:【陷阱触发·97%】。
“吴先生好手艺。”我直起身,看他脸色白得像纸,“只是这改账的墨,和原账用的徽墨不一样呢。”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半个字。
我转身时,听见主院方向传来王氏的尖叫:“蠢货!连本破账都改不利索!”
夜漏三更,我坐在妆台前,望着案头那本被改过的账册。
烛芯“噼啪”爆响,映得“雪莲炖燕窝”几个字泛着冷光。
系统在耳边低鸣:【设计陷阱·回声模式启动,明日议事推演成功率92%】。
“王氏会带着这本新账上堂,说我污蔑继母。”我对着铜镜轻笑,镜中影子眼里闪着光,“她不知道,这账册上的每道改痕,都是她自己按的手印。”
窗外起风了,吹得窗纸簌簌响。
我摸出袖中那截玉簪,原主的指甲在上面抠出的细痕还在——今日之后,再没人能把我推进荷花池。
小砚端着参茶进来,我指了指妆匣最下层:“明日卯时,把那盒安神香装在锦盒里。”
她眨眨眼:“是要给议事厅的香炉?”
我没答,只望着窗外渐沉的月亮。
风卷着桂花香钻进窗棂,我听见自己说:“有些戏,得先让主角们,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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