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无论年级,都用一种混合着欣赏、审视与欢迎的目光注视着走到长桌前的茜茜。一位胸前别着级长徽章、有着利落棕色短发的高年级男生主动站起身,脸上带着标准的、略显矜持却又不失友好的微笑。
“欢迎来到斯莱特林,塞尔温小姐。我是斯莱特林的级长,马库斯·弗林特,我们在麦克米兰家的茶话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他自我介绍道,同时侧身,示意了一下自己旁边的空位,“如果你没有熟悉的朋友一起坐,或许你可以坐在这里?。” 坐在弗林特身旁的,正是布雷斯·扎比尼,他此刻也站起身,对茜茜露出了一个了然又带着些许玩味的迷人微笑,仿佛在说“看,我说过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意味着学院核心圈的认可与欢迎。
然而,茜茜只是对弗林特和扎比尼回以一个歉意感激的浅笑:“非常感谢您,弗林特级长和扎比尼学长。不过,在这之前我已经和马尔福先生和诺特先生约好了,很抱歉”她目光轻移,越过几张面孔,落在不远处正看着她的德拉科和西奥多身上,潘西·帕金森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也坐在那一带,“他们在那,我想我该履行承诺和他们坐在一起。”
她的拒绝委婉而得体,既表达了感谢,又暗示了与马尔福和诺特家族的交情,让人挑不出错处。弗林特级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微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坚持。
就在茜茜转身走向德拉科那桌时,布雷斯·扎比尼动作自然地拿起自己的杯子,对弗林特级长低声说了句什么,便带着他那种惯有的、仿佛对一切都漫不经心的笑容,也跟着走了过来,极其自然地坐在了西奥多·诺特的旁边,正好与茜茜斜对面。
“人多热闹点,不是吗?”布雷斯对着略显惊讶的德拉科和面无表情的西奥多眨了眨眼,然后目光便落在茜茜身上,“而且,我认为塞尔温小姐所在的地方,必然会是今晚斯莱特林最有趣的角落。”
德拉科·马尔福此刻活像一只成功开屏、炫耀着自己华丽羽毛的孔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兴奋。他几乎是立刻往里面挪了挪,让茜茜坐在自己旁边,并且因为扎比尼的“加入”更觉得脸上有光。
“看吧!我就知道!”德拉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炫耀,眼睛亮闪闪的,“塞尔温家族当然属于斯莱特林!我早就说过!欢迎,茜茜!”他似乎已经自动将茜茜的分院归功于自己的“预言”和影响力。
西奥多·诺特坐在德拉科的另一侧,他没有说话,但在茜茜坐下时,对她微微颔首,清冷的眼眸里似乎也缓和了些许。他默默地将一碟看起来最新鲜的糖浆馅饼往她的方向推了近一寸。对于扎比尼的加入,他只是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但没有表示反对。
潘西·帕金森看到茜茜走来,尤其是看到德拉科那副殷勤的样子和扎比尼也跟了过来,那双盯着茜茜的眼睛里审视意味更浓了,嘴唇微微抿起,显然对这位容貌和家世都极具威胁的新生抱有相当的警惕。而坐在潘西旁边的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则对茜茜露出了一个更为友好、甚至带着些好奇的浅笑。
“谢谢”茜茜微笑着坐下,姿态无可指摘。她能感觉到来自长桌各处以及另外三张学院长桌的视线,但她仿若未觉,只是安静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袍角。
就在邓布利多校长站起来,准备开始他的例行的开学致辞时,意外发生了……
一阵由远及近、极其不祥的呜呜声和咔嚓声从天花板的魔法夜空传来。声音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礼堂里的嘈杂。所有人都惊愕地抬起头。
只见一辆看起来破旧不堪、满是泥污的福特安格里亚汽车,正歪歪扭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冲破那片仿制的星空,朝着教授席的方向俯冲下来!
“梅林的胡子啊!”麦格教授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站了起来。
斯内普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比他身后的黑袍还要黑,嘴唇抿成一条薄线。
邓布利多校长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但他没有动。
砰!哐当——!
汽车最终没能完全控制住,带着巨大的声响,撞在了摆满金色盘子的格兰芬多长桌上,盘子叮当作响,食物飞溅,引起一片尖叫和惊呼。车子像一头垂死的巨兽,抽搐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火,冒出一股黑烟。
整个礼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随即,车门被猛地推开,两个身影狼狈不堪地从里面爬了出来——正是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他们满身泥点,头发凌乱,罗恩那头红发显得更加显眼了。哈利那破旧的眼镜歪在鼻梁上,脸上混杂着惊恐、尴尬和如释重负。
死寂之后,是轰然爆发的议论声和窃笑声,尤其是在斯莱特林长桌。
德拉科·马尔福先是惊得张大了嘴巴,随即爆发出极其响亮的、充满嘲讽的大笑:“哈哈哈哈!你们看到了吗?波特!韦斯莱!他们开着辆会飞的……破车!”他用力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我爸爸说的没错,韦斯莱家就是喜欢那些麻瓜的破烂玩意儿!还有波特,你以为这样登场很威风吗?像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地精!”
他周围的斯莱特林们也纷纷发出嗤笑声。西奥多·诺特的嘴角也勾起一抹清晰的讽刺。
茜茜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她确实被这突如其来的、戏剧性且极其危险的登场方式惊到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救世主?用这种方式来到学校?她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一丝极淡的、觉得荒谬可笑的神情。这可比洛哈特的浮夸表演要“精彩”多了。
她看到麦格教授气得脸色发白,胸膛剧烈起伏,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两个僵在原地的男孩。她也看到教师席上,斯内普教授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几乎能冻结空气,而邓布利多校长,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哦,梅林……”茜茜听到身边一个斯莱特林女生低语,“他们这下可惨了。”
德拉科还在不停地嘲笑,转向茜茜,仿佛在寻求认同:“看到了吧,茜茜?这就是所谓的‘救世主’,和一个纯血叛徒、穷鬼家的儿子,开着非法改造的麻瓜废物,差点撞毁礼堂!简直是把格兰芬多的鲁莽和愚蠢发挥到了极致!”
茜茜没有附和德拉科刻薄的评论,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目光依旧落在那个成为全场焦点的黑发男孩身上。他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狼狈、窘迫,与丽痕书店那个被洛哈特抓住合影时一样无助,甚至更糟。
所以,这就是哈利·波特。一个会让自己陷入如此荒唐境地的“传奇”人物。这确实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虽然是以一种与她祖父预想的、完全不同的方式。
她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掩去唇角那一抹若有所思的弧度。霍格沃茨的生活,果然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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