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狼关的打铁声日夜不息,粮仓日渐丰盈,整个关城都焕发着一种久违的活力。
张三金并未满足于此,他深知,面对北方蛮族强大的骑兵和可能的围城,仅靠刀剑弓弩和城墙,仍显被动。
他需要更强大、更具威慑力的力量。
一日,他亲自带队巡视关城周边山区,勘察地形,寻找可能存在的矿藏或可用于防御的天然险隘。
在一处人迹罕至、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偏僻山坳,张三金勒住了马。
“嗯?”他皱起眉头,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那股特殊的、带着些许呛人味道的气息。
他翻身下马,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地上黄白色的粉末结晶,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
“硫磺?”张三金眼中猛地爆射出精光!
他曾在军中一些老兵的闲聊中听说过这种东西,是方士炼丹之物,性子极烈,遇火猛烈燃烧,甚至…据说与硝石、木炭以特定比例混合,能产生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是配方极其危险和神秘,鲜有人掌握。
“将军,这是什么?味道怪呛人的。”跟随的王麻子捂着鼻子凑过来。
张三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心脏因为一个大胆的想法而剧烈跳动起来。
他站起身,环顾这个山坳,发现岩壁缝隙和地表裸露处,有着不少这类黄白色的结晶体。
“麻子,派人守住这里!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山坳半步!”张三金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压抑的兴奋。
“是!”王麻子虽不明所以,但看将军神色严肃,立刻安排亲兵戒严。
回到关城,张三金立刻钻进了将军府的书房其实更像个军械库和地图室,翻找许久,才从一堆兵书和杂记中找出一本残破不堪、似乎被水浸过的古籍,上面模糊地记载着一些关于“火药”、“霹雳火球”的零星片段和推测性的配方。
“硝石…硫磺…木炭…”张三金的手指划过那些模糊的字迹,眼神专注得可怕。
他知道这极其危险,一步差错就可能粉身碎骨,但若能成功,铁狼关将拥有足以改变战场格局的力量!
他立刻下令,秘密搜集硝石墙角析出的那种白色芒硝和上好的木炭,同时派绝对可靠的心腹,去那硫磺矿脉少量采集硫磺,并再三叮嘱安全。
材料备齐后,张三金没有假手他人,而是在关城最偏僻处划出一个独立的、远离工坊和粮仓的院落,四周垒起厚厚的沙袋墙,亲自进行试验。
他只带了最信任的赵老根和王麻子做帮手,连狗剩都被派去负责外围警戒,严禁任何人窥探。
院子里,张三金看着面前石臼里分别放置的三种粉末:白色的硝石、黄色的硫磺、黑色的木炭。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刺鼻和硝石的苦涩味。
“将军…这…这东西真能像书上说的,声如霹雳?”赵老根看着那堆粉末,有些忐忑不安。
他是个老工匠,深知火性猛烈,但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王麻子则跃跃欲试:“怕啥!将军说行肯定行!到时候给蛮子来个大的,炸他个人仰马翻!”
张三金面色凝重,根据古籍上模糊的比例,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小铜秤称量着。
“比例是关键,多一分少一分,可能只是冒烟,也可能…”他顿了顿,“…立刻报销了我们仨。”
他的话让王麻子也缩了缩脖子。
第一次试验,张三金取了一小份混合好的粉末,放在一块铁板上,用火折子远远点燃。
“嗤——”一阵剧烈的燃烧,冒出大量刺鼻的白烟,瞬间就烧完了,威力似乎并不大。
“这…”王麻子有些失望,“动静还没柴火旺呢。”
张三金却若有所思:“燃烧极快…说明路子对了,只是比例和颗粒粗细可能有问题。老根叔,把硝石和硫磺再研磨得更细些!木炭也要选最轻脆的。”
第二次,他调整了比例,并将材料研磨得更细。
再次点燃。
这一次,火焰猛地窜起,发出响亮的“噗”声,将铁板都烧红了一块!
“有门!”王麻子叫道。
张三金眼神更亮,但他要的不是燃烧,是爆炸!
“还不够!密封!需要密封才能产生足够的气浪!”他想起古籍上提到的“裹以纸帛,缚紧”。
他让赵老根用厚油纸将一份加大剂量的混合粉末紧紧包裹成球状,只留出一根长长的引线。
三人退到沙袋墙后,张三亲手点燃引线。
“滋滋滋——”引线冒着火花,迅速烧向那纸包。
王麻子和赵老根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轰——!!!
一声沉闷却极具冲击力的巨响猛然炸开!仿佛平地惊雷!
躲在沙袋后,三人都感觉地面微微一震!那厚厚的油纸包瞬间被撕得粉碎,火光一闪,浓烈的白烟裹挟着刺鼻气味弥漫开来,地上的尘土被炸起一个小坑!
“我的亲娘嘞!”王麻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赵老根也吓得胡子直抖,喃喃道:“天雷…这是天雷之力啊!”
张三金的心脏也在狂跳,但那是极度兴奋的狂跳!
他成功了!虽然威力远不如后世炸药,但在这个时代,这声响,这破坏力,足以称之为“雷霆手段”!
他大步上前,检查爆炸点,看着那个小坑和四散的纸屑,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带着一丝狂热和震撼的笑容。
“将军…这…这东西…”王麻子爬起来,声音还在发颤,脸上却已满是狂喜,“咱们有了这宝贝,还怕个鸟的蛮子骑兵啊!轰他娘的!”
张三金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沉声道:“此事,列为铁狼关最高机密!参与此事者,不得对外透露半个字!违令者,军法从事!”
“是!”王麻子和赵老根深知利害,凛然应命。
“老根叔,你带几个绝对信得过的老工匠,按照这个比例和制法,秘密少量制作这种…‘震天雷’!
切记,安全第一,每次制作量要小,地点必须在此处,严守规程!”
“将军放心!老汉晓得轻重!”赵老根郑重答应。
“麻子!加派人手,秘密开采硫磺!同时,想办法搞到更多的硝石!我们需要储备原料!”
“包在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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