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 谢蒂儿和叶子芙几乎同时出声。谢蒂儿扑上前抱住母亲,眼泪夺眶而出。而叶子芙也像只小燕子般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了谢老夫人的腿,仰起小脸,眼圈红红地喊道:“外祖母!芙儿好想您!” 这并非客套,而是分离后真切的思念。
谢老爷也快步上前,看着相拥哭泣的妻女和紧抱着妻子腿的外孙女,眼圈泛红,他先是用力拍了拍女儿的背,然后弯腰,将叶子芙一把抱了起来,用带着胡茬的脸蹭了蹭她的小脸,声音洪亮又带着哽咽:“哎呦,外公的乖芙儿,重了!也长高了!想不想外公?”
“想!可想可想啦!”叶子芙搂着外祖父的脖子,用力点头,奶声奶气却无比真诚。
叶政连忙上前,对着二老深深一揖:“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一路辛苦!”
谢老爷抱着叶子芙,看向女婿,脸上露出欣慰又感激的笑容,连忙伸手虚扶:“贤婿快起,快起!自家人,不必多礼!是你,给了我们谢家这天大的造化啊!” 他指的是皇商之事,言语间充满了感慨。
这时,后面马车上的谢家二哥、三哥、四哥及其家眷们也纷纷下车。
“蒂儿!”
“妹妹!”
“芙丫头!”
熟悉的呼唤声此起彼伏。叶子芙从外祖父怀里溜下来,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在人群中穿梭,准确地喊着每一个人:
“二舅舅!二舅母!”
“三舅舅!三舅母!”(目光还好奇地看了看三舅母隆起的腹部)
“四舅舅!四舅母!”
她每一个称呼都清晰无误,带着亲昵。舅舅们大笑着揉她的脑袋,舅母们则心疼地拉着她的手,说着“瘦了”、“更俊了”之类的话。那份熟稔与自然,让人心暖。
叶政看着这热闹的认亲场面,脸上带着由衷的笑容,连忙招呼着:“岳父岳母,诸位兄长嫂嫂,外面风大,快请进府内说话!”
来到早已准备好的、烧得暖烘烘的花厅,众人依次落座。谢老夫人的目光在女儿和两个襁褓中的外孙之间来回流转,怎么也看不够。她拉着谢蒂儿的手,心疼道:“瘦了,定是前些时日受苦了……” 说着又看向乳母。
叶子芙立刻机灵地拉着乳母上前,献宝似的介绍:“外祖母,外祖父,您们快看,这是修哥儿和之哥儿!我的小弟弟!”
两个小家伙裹在厚厚的襁褓里,被屋里热闹的人声和温暖的炭火烘得小脸粉扑扑的,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陌生又热闹的人群,不哭不闹,十分讨喜。
“哎呦!我的乖孙!” 谢老夫人和谢老爷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乳母递过来的孩子,抱在怀里,看着那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玉雪可爱的小脸,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声道:“像!眉毛鼻子像政儿,这嘴巴下巴,像我们蒂儿小时候!”
其他几位舅母也围了上来,啧啧称奇,送上早已准备好的长命锁、金手镯等见面礼,花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而另一边,属于小子们的“战场”则更加喧闹。叶家这边,以叶嘉学为首,后面跟着叶嘉时、叶嘉治、叶嘉远、叶嘉乐、叶嘉忠、叶嘉思等一串小子。谢家这边,则除了先来的谢子乾、谢子震、谢子东外,又加入了二哥家的谢子离(8岁)、谢子泽(5岁)、谢子南(2岁),三哥家的谢子巽(6岁)、谢子坎(3岁),四哥家的谢子艮(3岁)……大大小小,高矮不一,足足十几个男孩,瞬间将花厅的角落占据。
小子们大多是旧相识,在老家时就常在一起玩耍,此刻重逢,更是如同水滴汇入江河,瞬间打成一片。年长些的交流着分别后的见闻,活泼好动的已经开始勾肩搭背地约定去校场比武,年纪小些的则围着叶嘉远看他那些“武功秘籍”画稿,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而在这片雄性荷尔蒙旺盛的“小江湖”中,穿着一身绯色小袄、玉雪可爱、刚刚摆脱了长辈们“蹂躏”的叶子芙,就如同灰扑扑的鹅卵石堆里突然出现的一颗明珠,瞬间吸引了所有哥哥们(无论是堂哥还是表哥)的目光。
短暂的静默后,小子们仿佛同时接收到了某种信号,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芙妹妹!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子离表哥!在老家我还带你去放过纸鸢!”
“芙妹妹看我!我是子巽!我娘给你做过桂花糕!”
“还有我,芙妹妹,我是子泽……”
“嘉乐,你挤到我了!芙妹妹,我是嘉忠哥哥啊!”
“表妹,我是子艮……”
一时间,叶子芙被一群半大不小的哥哥们团团围住,这个急切地自我介绍,那个努力回忆着在老家一起玩过的游戏,这个递过来路上买的稀奇糖果,那个许诺带她去京城最好的地方玩……七嘴八舌,热情得让她眼花缭乱,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叶子芙看着眼前这些或熟悉或略微陌生了些、但眼神都同样热切的脸庞,感受着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笨拙又纯粹的关爱,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温暖。这就是被众多哥哥包围的感觉吗?还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啊!
前世的她,虽有七个养兄,但长大之后,且各自忙于事业,好久没体验过这种被同龄或稍长些的兄弟们众星拱月般包围的感觉。新奇,又有点无奈,但心底深处,那份属于小女孩子的被珍视的喜悦,却是真实存在的。她努力维持着礼貌又甜美的笑容,一一回应着哥哥们的热情,感觉自己像个被向日葵包围的小太阳,温暖,又有点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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