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既定,江淮侧身指向空间一角:“阿姐,这次过来,除了引渠的事,还带来了一些货过来。” 只见那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十几个大木箱,看起来分量十足。“都是你‘雅集轩’能用得上的东西。”
他利落地打开几个箱子,快速介绍:
“这两箱是顶级的徽墨、宣纸、湖笔和端砚,足够撑起‘雅集轩’文房区的门面。”
“这三箱是宝华楼最新的头面首饰和各类把玩饰品,金玉珠翠都有,花样是最时兴的。”
“这边几箱是苏杭来的绸缎、绣品,尤其这些双面绣的屏风、座屏和屏风,还有五箱布匹,这些缭绫、蜀锦、云锦,都是宫里也难得的料子,光华流转,想必在你们那边也是稀罕物。”
“还有两箱是今春最好的几种茶叶。”
江小鱼看着这十几箱琳琅满目的“土特产”,眼睛一亮。她快速上前查看了绸缎的光泽、绣品的针脚,又打开一罐茶叶闻了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你这些东西送得太是时候了!尤其是这些双面绣和古法绸缎,在我这儿可是有钱难买的珍品,正好‘雅集轩’都快断货了,你这来的很急时。”
她也不多客套,直接看向江淮:“你这次帮了我大忙。你那边呢?除了刚才定好的玻璃瓶、包装材料和工程书籍、工具,还需要什么?抓紧说,下次我一并备齐。”
江淮显然早有腹案,立刻接口:“若有可能,再帮我多备一些水泥和防水材料,边关水利和筑城都急需。另外,压缩饼干和肉干,若能再补充一批,可解军需之急。”
“没问题!”江小鱼一口应下,“水泥、食品、工具、书籍,还有你要的玻璃瓶和包装,下次都给你备足分量。”
两人都是行动派,既已商议妥当,便不再多言。江淮带着东西,道了再见就回去了,明天还要找起,得早点备好。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边关的晨雾尚未散尽,江淮便已一身利落劲装,带着一队亲兵和数十名精心挑选的工匠,再次来到了落霞山半山腰的引水渠塌陷处。
山间的清晨寒意刺骨,但工地上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士兵们早已按照江淮昨夜的吩咐,将所需的木料、石料、工具以及几袋灰扑扑却至关重要的“神泥”(水泥)搬运到位。那处发生塌陷的渠道段,此刻水流早已被截断,露出底部狼藉的泥泞和歪斜的渠壁,像一道难看的伤疤横亘在山间。
江淮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召集了工官李谨和几位工匠头领。他展开连夜根据万界空间中所学知识重新绘制的加固图纸,铺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上。
“李谨,你看这里。”江淮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图纸上标注的塌陷核心区,“昨日我们只道是土质松软,实则更深层的原因是地基承载力不足,且地下有细微渗流,不断掏空基底。单用水泥覆盖表面,治标不治本。”
李谨和工匠头领们围拢过来,看着图纸上清晰的桩基位置、竹笼石结构以及防水层的标注,眼中都露出惊奇与恍然。这些方法他们并非完全陌生,但如此系统、有针对性的组合应用,并且有“神泥”这种奇物作为粘合剂,思路可谓豁然开朗。
“殿下的意思是,先固其根本?”李谨试探着问。
“没错!”江淮斩钉截铁,“第一步,清基!将塌陷区域的淤泥、松散土石全部清除,直到见到坚实的底子。第二步,打桩!在此处,以及沿渠线两侧地质薄弱处,用碗口粗的硬木打下排桩,深入地下至少一人高,形成坚固的骨架。”
命令下达,训练有素的士兵和工匠立刻行动起来。镐头、铁锹挥舞,泥泞被一筐筐运走。号子声中,巨大的木桩被绳索牵引着立起,再由壮汉抱着沉重的夯石,一下一下地将其砸入地下,沉闷的撞击声在山谷间回荡。
江淮亲临一线,不顾泥泞,仔细观察着清基后的土层和打桩的深度与间距。他不时根据实际情况,对图纸进行微调,确保万无一失。
待到正午时分,阳光驱散了寒意,地基清理和打桩工作已基本完成。坚实的木桩如同忠诚的卫士,牢牢地扎根在渠道底部和两侧。
“第三步,填筑竹笼石!”江淮下令。
早已准备好的工匠们熟练地将劈好的竹篾编织成一个个硕大的笼子,将其放置在打好的木桩之间,再由士兵们将挑选好的大小均匀的石块填充进去。这个过程需要技巧,既要填得密实,又不能撑破竹笼。江淮注意到一个老工匠的手法特别娴熟,便特意将他叫到身边,让他给其他人讲解要领。
当竹笼一个个被填满石块,紧密地排列在渠基上时,一道坚固而富有韧性的地下基础已然成型。
“第四步,铺设防水层,浇筑水泥!”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江淮亲自监督。工匠们按照他带来的方法,先将一层韧性极好的油纸铺在竹笼石基础上,再覆盖上一层浸透桐油的厚布,接缝处仔细重叠、敲实。这便是江小鱼所说的替代防水卷材的方法。
接着,便是搅拌水泥。士兵们将水泥粉末与砂石、水按特定比例混合,用铁锹奋力搅拌成均匀的灰浆。江淮特意让人在靠近山体岩石与填土交界的那段区域的水泥中,加入了江小鱼给的“防水剂”(一种白色的粉末),并指挥工匠在接缝处嵌入了浸过桐油的麻绳。
灰浆被一桶桶提来,浇筑在铺设好防水层的基底上。工匠们用刮板仔细刮平,确保厚度均匀,与未塌陷的渠段平滑衔接。新浇筑的水泥在阳光下泛着灰白的光泽,缓缓凝固,将木桩、竹笼石、防水层牢牢地结合成一个整体。
整个下午,江淮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工地上,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背,泥点溅上了他的裤腿,他也毫不在意。他关注着每一个细节,从水泥的稠度到抹面的平整度,不时出声指导或亲手示范。
日落西山,晚霞将天空染成瑰丽的红色时,修复工作终于全部完成。一段崭新的、更加坚固的渠体呈现在众人面前,灰白色的水泥表面光滑平整,与原有的渠段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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