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的种子已然播下,接下来,你需要为他们赋予生长的脉络与养分。你知道,在这乱世,信息比黄金更珍贵,而一条只属于你的情报渠道,将是你未来能否破局的关键。
机会很快再次降临,这一次,依旧伴随着家族的“需求”。
秋深时节,族长陈寔的眉头锁得更紧。关东联军与董卓的对峙陷入僵局,局势晦暗不明,而更让他心烦的是,家族派往各地打探消息的探子,接连有两批人莫名失联,如同石沉大海。
“神女,”陈寔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各地局势纷乱,我陈家的‘眼睛’和‘耳朵’似乎不那么灵光了。长此以往,家族便如盲人行路,危矣。你可有良策,助家族洞察先机?”
你心中澄明如镜,这不仅是危机,更是你将触角伸向家族情报体系的绝佳契机。你沉吟片刻,指尖在玉骰上轻轻摩挲,感受着它传递来的、关于“联结”与“隐匿”的微弱启示。
“家族耳目受阻,一因乱世险恶,二因……其法陈旧,缺乏庇护。”你抬起眼,目光清亮地看向陈寔,“探子孤身在外,如同无根浮萍,易被风浪吞没。若能将卜算之术,用于指引他们规避风险,选择坦途,或可大幅提升生还与传讯之机。”
陈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浓厚的兴趣:“哦?神女之意是……?”
“我可为即将外派的探子,进行简单的卜算。”你缓缓道出早已构思好的计划,“并非窥探天机,而是感应其此行气运之吉凶顺逆,示警大凶,指引较为安泰的路径。同时,他们反馈回来的各地见闻、风土人情,乃至流言蜚语,皆可成为我卜算天下大势的‘基石’。所见所闻愈多,我的感知便愈准,对家族的助益也就越大。”
陈寔略一思忖,便觉得此法甚妙。既能降低探子的折损率,又能提升神女预言的整体准确性,实乃一举两得。
“善!”陈寔当即拍板,“此后家族探子外派前,皆来你处领受训示。他们传回的消息副本,也一并送至你处,供你参详。”
第二步,成矣。
自此,你的别院多了一项隐秘的职能。每隔几日,便有奉命前往荆州、徐州、冀州,甚至西凉、蜀中等地的陈家探子,怀着敬畏之心,在你面前躬身听令。
你并不会对每一个人都动用宝贵的玉骰之力。多数时候,你只是凭借对历史的先知和敏锐的洞察,给出一些“避开某某险要路段”、“多留意某某人物动向”的常规建议,这已足以让他们受益匪-浅。
但你真正的目标,是那些玉骰微微示警,显示其此行可能遭遇不测,或其人性情中带有“义气”、“感恩”特质的探子。
面对这些人,你会稍稍展露真正的“神异”。或许是在他们出发前,精准指出其未曾言明的隐疾,赠予对症的药散;或许是在他们回报时,透过玉骰感知到其家人正遭逢困境,暗中派人施以援手。
你所做的并不多,却总是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光。
那个名叫周平的探子,在奉命潜入危机四伏的洛阳时,你动用玉骰之力,明确告知他三日内务必远离南宫附近区域。他虽半信半疑,却因你的“神女”身份而遵从。结果第二日,董卓部队便在南宫附近清剿异己,血流成河。周平逃过一劫,对你感恩戴德,视你为救命恩人。
还有前往徐州的女探荆娘,你感知到她为女儿的重病忧心如焚,便借“卜算”之名,赐下真正有效的药方。其女转危为安后,荆娘对你的忠诚,已悄然超越了家族的范畴。
你并未要求他们背叛家族。你只是在家族的忠诚之上,叠加了一份属于你陈鹤月的、带着温度的个人恩义。
渐渐地,一条无形的、纤细却坚韧的线,开始以你的别院为中心,向着大汉疆域的各个角落蔓延开去。这些线的一端握在家族手中,而真正能触动线另一端心弦的,唯有你。
你坐在水榭中,翻阅着由各地探子送回、经过家族筛选后送至你处的消息副本。你看到了关于刘备在公孙瓒麾下不得志的零星记载,看到了曹操在兖州逐渐站稳脚跟的详细描述。
你知道,这张网还很小,很脆弱。但它已经存在。当未来某个时刻,你需要寻找那个特定的身影,或者需要一件特定的消息时,这张网便会为你而动。
你轻轻合上卷册,指尖拂过袖中的玉骰。网已撒下,只待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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