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庆功、月色与未竟的告白
“星轨”系统在经历舆论风波和实验室升级后，用户数据和市场口碑迎来了一波坚实的增长。实验室也逐步走上正轨，几个新的探索方向开始显现出潜力。为了提振士气，也为了庆祝阶段性的成果，陈默拍板决定，举行一次实验室内部的庆功团建。
地点选在了市郊一家带有露天烧烤和篝火晚会的度假村。脱离了写字楼的压抑氛围，阳光、草地、烤肉香气和同事们的欢声笑语，让所有人都暂时卸下了工作的重担。
苏小暖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坐在草坪的野餐垫上，看着小张和李姐为了烤焦的鸡翅互相“甩锅”，看着小王和新来的设计师比赛扔飞盘，脸上不自觉地带着轻松的笑意。连平日里最严肃的陈默，此刻也挽起了衬衫袖子，站在烧烤架前，动作略显生疏却认真地翻动着肉串，眉宇间的沉郁似乎被阳光驱散了不少。
他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抬起头，隔着袅袅炊烟望向她。视线在空中交汇，苏小暖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要移开，却见他对自己微微弯了弯嘴角，那是一个极其浅淡，却真实存在的笑容。她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烫，也回了一个浅浅的笑。
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在空气中悄然流淌。
夜色渐浓，篝火被点燃，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映照着每一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喝着饮料，玩着游戏，气氛热烈。
“来来来，真心话大冒险！默哥，暖暖，你们可不能躲！”小张喝得有点兴奋，起哄着将两人拉进了游戏圈。
几轮无关痛痒的玩笑过后，瓶口不偏不倚，转向了陈默。
“默哥！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小王兴奋地喊道。
陈默看着周围一圈期待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真心话吧。”
小张立刻抢着问：“默哥，说说看，你最近一次心跳加速，不是因为工作压力，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让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默身上，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八卦。
苏小暖的心也莫名提了起来，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饮料罐，耳朵却悄悄竖着。
陈默沉默了片刻，篝火的光芒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苏小暖低垂的侧脸，然后端起旁边的啤酒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声音在噼啪的篝火声中显得有些低沉：
“大概……是看到某个笨蛋，明明自己压力很大，却还在努力想着怎么安慰别人的时候吧。”
他的回答含糊其辞，没有指名道姓。但“笨蛋”这个词，和他说话时那下意识瞟向苏小暖方向的眼神，让在场几个心思敏锐的人瞬间露出了了然于心的暧昧笑容。
苏小暖感觉自己的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心跳如擂鼓。她不敢抬头，只能死死盯着地面，仿佛能看出花来。
陈默说完，便不再多言，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口酒，耳根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也有些泛红。
游戏继续，但某种暧昧的气息，已经如同篝火的温度，弥漫开来。
团建结束，大家各自回房休息。苏小暖却毫无睡意，独自一人走到了度假村后面的小湖边。夜晚的湖边静谧无人，只有皎洁的月光洒在粼粼的水面上，晚风带着湖水的微凉气息拂过脸颊，吹散了她脸上的燥热。
她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波光荡漾的湖面，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陈默那句意有所指的话，和他当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心底像是有一池春水被搅乱，涟漪层层荡开。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看到陈默走了过来。他也换下了白天的装束，穿着简单的休闲外套，身影在月光下显得修长而清晰。
“还没睡？”他在她身边坐下，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嗯，屋里有点闷，出来透透气。”苏小暖轻声回答，感觉刚刚平复的心跳又有些失控。
两人一时无话，并排坐着，看着月光下的湖面。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湖水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他的干净气息。
“今晚……玩得开心吗？”陈默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一丝不自然的试探。
“嗯，很开心。”苏小暖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很久没这么放松了。”
又是一阵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不再尴尬，反而充斥着一种饱满的、亟待破土而出的情绪。
“苏小暖。”陈默忽然唤了她的全名，声音低沉而认真。
苏小暖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他。
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显得有些朦胧，眼神却异常明亮，仿佛盛满了今晚的月色和某种坚定的决心。他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我……”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苏小暖口袋里的手机却突兀地、执拗地震动了起来，屏幕亮起，打破了这静谧而关键的时刻。
两人都愣了一下。
苏小暖有些懊恼地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时，脸色微微一变——是魏子清。
陈默也看到了那个名字，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戛然而止，眼神瞬间复杂起来，刚刚凝聚起来的勇气和氛围，仿佛被这个不合时宜的电话瞬间击碎。
他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最终只是低声说：“你先接电话吧。”
说完，他站起身，没有再看她，转身朝着住宿区的方向走去，背影在月色下显得有些落寞和僵硬。
苏小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树影里，又看了看手中还在震动的手机，一种巨大的失落和烦躁涌上心头。
她没有接听电话，任由它自动挂断。
湖面依旧波光粼粼，月色依旧皎洁美好。
可那个未竟的告白，如同悬在半空的音符，戛然而止，留下无尽的怅惘和回荡在夜色中的、无声的余音。
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只差一步，却又被现实轻轻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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