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妙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她第二天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墨渊那张放大了的睡颜。
睡着了的战神皇叔,帅得惨绝人寰。
苏妙妙的心不争气地“怦怦”狂跳起来。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手脚并用地缠在了墨渊身上,脑袋还枕着他的胳膊。
所谓的“三八线”,早就被她睡得灰飞烟灭了。
而那个扬言“谁越线谁是禽兽”的男人,揽着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
“啧啧,禽兽。” 苏妙妙小声嘀咕,嘴角却疯狂上扬。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墨渊的脸颊。
嗯,手感不错,很紧实。
就在她准备进行第二次“骚扰”时,墨渊醒了。
四目相对,略显尴尬。
“早……早啊。” 苏妙妙做贼心虚,讪讪地想把手收回来。
墨渊却一把抓住了她作乱的手,他看了一眼两人此刻的姿势,挑了挑眉:“禽兽?”
苏妙妙老脸一红,理直气壮地反驳:“是你先动的手!我感觉到了,你半夜偷偷抱我!”
“是你自己滚过来的。” 墨渊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
“我不管!反正你抱了!你就是禽兽!” 苏妙妙耍起了无赖,索性破罐子破摔,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禽兽,你心跳又快了哦。”
墨渊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松开手,翻身坐起,用一声轻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起床。”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苏妙妙在被子里笑得直打滚。
笑闹过后,正事浮上心头。
苏妙妙盘腿坐在床上,一边啃着福伯送来的点心,一边召开了“案情分析小组”的第一次晨会。
与会人员,只有她和刚刚穿戴整齐的墨渊。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被动。”
苏妙妙咽下嘴里的桂花糕,“昨晚的刺客只是个开胃菜,他们既然知道东西在我身上,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千日防贼,太累了,我们要主动出击!”
墨渊正在系着腰带的手一顿,看向她:“你想怎么主动出击?”
“回门!” 苏妙妙眼中精光一闪,“按照规矩,新妇三日回门。我们还没回去。我要回平阳侯府,去我爹的书房,找到那个药膏,拿到最直接的证据!”
“太危险了。” 墨渊想也不想就否决了,“侯府现在是龙潭虎穴,你昨天才遭遇刺杀。”
“所以才要趁他们意想不到的时候回去啊!” 苏妙妙据理力争,“现在,柳氏肯定以为我们还在查那个刺客,或者以为我被吓破了胆,绝对想不到我会杀个回马枪!这叫什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兵法你比我懂!”
她跳下床,跑到墨渊面前,仰着小脸看着他:“而且,不是有你陪着我吗?秦王殿下陪着新婚妻子回娘家,谁敢拦着?谁敢说个不字?光是你这座大佛往那一站,我爹苏承安的腿估计都软了,我想拆了他书房都行!”
墨渊看着她,心中无奈。
与其让她一个人在王府里胡思乱想,做出更出格的事,不如把她带在身边,亲自看着。
“好。” 他终于点头,“换衣服,吃了早饭就去。”
“Yes, Sir!” 苏妙妙高兴地打了个响指。
一个时辰后,秦王府的豪华马车,在一队精锐护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驶向了平阳侯府。
马车刚在侯府门口停稳,就见大门早已中开,平阳侯苏振国带着继室柳氏、嫡女苏清雅以及一众家仆,早已等候在此。
“恭迎王爷、王妃!” 以苏承安为首,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 墨渊率先下车,声音淡漠。
苏妙妙跟着跳下马车,目光从跪在地上那几张各怀鬼胎的脸上扫过。
苏振国是一脸的谄媚和畏惧;苏清雅则低着头,但那嫉妒得快要喷火的眼神,根本藏不住;而柳氏,依旧是那副温婉贤淑、无懈可击的完美主母模样。
“妙妙,快让为娘看看。” 柳氏一站起来,就亲热地拉住苏妙妙的手,满眼关切,“嫁入王府,可还习惯?你看你,都清瘦了些。”
这演技,不去拿个金马奖都可惜了。
苏妙妙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个傻白甜的笑容:“习惯啊,怎么不习惯!王府的床又大又软,饭菜比侯府好吃一百倍,王爷人帅钱多还宠我,我简直不要太开心哦!”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把头靠在墨渊的胳膊上,一副幸福小女人的姿态。
苏清雅在一旁听得银牙都快咬碎了。
柳氏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那就好,那就好,你能过得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就在这虚伪的寒暄中,一辆同样华丽的马车,咋咋呼呼地停在了旁边。
车帘一掀,安宁郡主跳了下来。
“妙妙!听说你今日回门,我特意来给你撑场子!”
她人未到,声先至,“怕你吃不惯侯府的饭,我让酒楼给你打包了八宝鸭和醉仙楼的头牌点心!”
听到安宁郡主的话,苏承安和柳氏的脸都绿了。
秦王妃回门,郡主跑来送饭,这简直是当众打他们平阳侯府的脸!
苏妙妙却乐开了花,给了安宁郡主一个大大的熊抱:“我的好姐妹,你真是我的及时雨!”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把水搅浑,让柳氏他们摸不清自己的真实意图。
一行人被簇拥着进了正厅。
柳氏立刻吩咐下人上最好的茶点,苏妙妙却摆了摆手,把安宁郡主带来的食盒往桌上一放:“不用麻烦了,柳姨,我吃这个就行。我这人嘴刁,吃惯了王府的山珍海味,怕是吃不惯侯府的粗茶淡饭了。”
这话,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苏振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苏妙妙一边和安宁郡主分享着点心,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对了,爹,我出嫁的时候走得急,有件我娘留下的旧物好像忘在以前住的那个小院里了。我去找找,顺便去你书房看看,以前我娘最喜欢待在你书房里看书了,我也去怀念一下。”
柳氏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她温和地笑道:“傻孩子,找东西让下人去就行了,何必你亲自跑一趟。你爹的书房重地,平日里都不让人进的。”
“哎,那怎么行!” 苏妙妙立刻反驳,“我娘的遗物,怎么能让下人随便碰?再说了,我是我爹的女儿,王爷是我爹的女婿,我们去书房看看,怎么就成外人了?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把问题直接抛给了苏承安。
苏振国被墨渊盯着,背后冷汗都下来了,哪里敢说个“不”字,只能连连点头:“是是是,妙妙说得对,你想去便去,想去便去……”
“那就多谢爹了。” 苏妙妙的目的达成,立刻站了起来。
她对安宁郡主使了个眼色。
安宁郡主心领神会,立刻拉着柳氏和苏清雅,热情地推销起她新得的一批西洋香水,成功地拖住了她们。
苏妙妙则拉着墨渊,在苏振国战战兢兢的带领下,走向了书房。
平阳侯的书房,布置得古香古色,一排排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典籍,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就是这个味道!
苏妙妙和墨渊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爹,你先出去吧,我跟王爷想单独待一会儿,说说话。” 苏妙妙开始赶人。
“啊?哦,好好好。” 苏振国如蒙大赦,逃也似的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书房内,只剩下了苏妙妙和墨渊。
“开始吧。” 墨渊沉声道。
苏妙妙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了苏振国那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桌后。
“根据我看过的八百部电视剧定律,密室的开关,百分之九十都在书房,百分之八十都在书桌或者书架后面。” 她一边说,一边开始检查书桌。
她敲了敲桌面,又推了推桌上的笔筒,都没反应。
“奇怪,不在这儿吗?”
她又把目光投向了书桌后方那个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
书架上摆满了书,看起来毫无破绽。
墨渊也上前,仔细检查着每一本书,试图找到哪一本是机关。
“哎呀,太麻烦了!” 苏妙妙看他一本一本检查,逐渐失去了耐心。
她想起了原主的一段模糊记忆:小时候,她曾无意中看到柳氏在这个书架前整理书籍,似乎碰到了下面某个地方,书架就移开了。
但具体是哪个位置,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烦死了!” 精神小妹的暴躁脾气上来了。
她对着书架的下半部分,抬脚就“哐”地一声,用力踹了过去!
她只是想发泄一下,却没想到……
“咔哒……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机括转动声响起,那个看起来坚固无比的巨大书架,竟然缓缓地向一侧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墨渊:“……”
苏妙妙:“……”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还保持着踹脚姿势的腿,又看了看那个洞口,咽了口唾沫。
“我……我靠!还真行啊!”
墨渊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
他戎马半生,钻研过无数精巧的机关暗道,却做梦也想不到,平阳侯府的密室,竟然能用这么……朴实无华的方式打开。
“走,进去看看。” 苏妙妙兴奋地一挥手,率先走了进去,墨渊紧随其后。
密室不大,但五脏俱全。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个药柜和一个上了锁的铁箱。
苏妙妙径直走向药柜,打开其中一个抽屉,一股浓郁的、混杂着血腥草和冰片莲的药味扑面而来。
抽屉里,放着一个白玉小瓶,正是她记忆中的那种军用特供药膏。
“找到了!” 她将药膏拿起来,递给墨渊。
这就是铁证!
墨渊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个黑色的铁箱上。
“这个怎么开?” 苏妙妙敲了敲,发现锁是特制的,根本打不开。
“让开。”
墨渊拔出腰间的佩剑,在箱子锁扣的连接处,精准地一削一撬。
“哐当”一声,锁应声而落。
暴力开锁,最为致命。
苏妙妙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啊!”
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两人的呼吸都是一滞。
箱子里没有别的,只有一叠厚厚的信件,和一个小小的、绣着红色蝎子的黑色布袋。
那布袋里,装着几块碎银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事成之后,凭信物,取尾款。
而那些信,正是柳氏与一个代号为“先生”的人的往来书信!
信上的内容,触目惊心!
它们不仅记录了柳氏如何监视苏妙妙,如何向“赤蝎”组织传递秦王府的情报,更提到了他们真正的目标——苏妙妙母亲的遗物,那支刻着“雪见花”的木簪!
信中提到,那支木簪,是开启前朝宝藏的三把钥匙之一!
“雪见花……” 墨渊看着信上的字,喃喃自语。
原来,簪子上那朵模糊的花,是雪见花。
一种只生长在极北苦寒之地的、传说中的花。
“我去,前朝宝藏?这么刺激的吗?” 苏妙妙也被这信息量给炸懵了。
她随手拿起一封信,发现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仿佛用一种暗语写成。
“这是什么密码?鬼画符一样。”
墨渊也皱起了眉,这是一种军中常用的加密方式,需要对应的密码本才能破解,即便他来破,也需要不少时间。
然而,苏妙冷笑着说道:“就这?这不就是把每个字的偏旁部首拆开,再打乱顺序重组吗?小学二年级的水平!”
说着,她拿起一支笔,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在一张纸上将那些“鬼画符”一一还原成了通顺的句子!
“……三月十五,苏氏女将归宁,届时动手,务必取回雪见簪……”
就在这时,密室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和柳氏温柔的声音。
“侯爷,王爷和王妃在里面待了这么久,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不好,被发现了!
苏妙妙手疾眼快地将信件和布袋一股脑地塞进墨渊怀里。
几乎是同一时间,密室的石门被从外面打开。
柳氏和苏振国,正站在门口,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们。
“王爷,妙妙……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柳氏的脸上血色尽褪。
苏振国更是吓得腿都软了,指着他们,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们……”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苏妙妙冷笑一声,从墨渊身后站了出来,她晃了晃手里那瓶药膏,“我倒想问问柳姨,这瓶只供给边关将领的特供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爹的书房密室里?又为什么,会和昨晚那个刺客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呢?”
她直接摊牌了!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苏妙妙竟然如此直接,直接找到了这里!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柳氏还在垂死挣扎,“什么刺客?什么药膏?我听不懂……”
“听不懂?” 苏妙妙一步步逼近她,眼神锐利如刀,“那这些,你总该看得懂吧?”
墨渊配合地从怀中,拿出了那一叠致命的信件。
当柳氏看到那些信时,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的眼中,温柔和惊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怨毒和疯狂。
“哈哈哈哈!是又怎么样!苏妙妙,你以为你赢了吗?你这个孽种!”
她死死地盯着苏妙妙,一字一句,怨毒地说道:
“你真以为,这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是你的亲生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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