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指尖在石门缝隙上轻轻一抠,腐臭的血气裹着潮湿的霉味立刻涌进鼻腔。
她屏住呼吸,借着隐身符的微光看清密道内的景象——青石板上凝结着暗褐色的血痂,每隔三步就有一盏半熄的青铜灯,灯油里浮着半枚带甲的虫尸。
系统在识海发出轻响:「检测到目标区域,当前状态:躺平值32%(发呆中)。」她垂眸看了眼掌心的隐身符,符纸边缘已经泛起焦黑,这是第二张了。
按照谢沉渊的计划,隐身符最多能撑半柱香,而她需要在这半柱香里,把墨流苏从密室引到庙后的槐树林。
墙角突然传来细碎的抓挠声,她的睫毛颤了颤——是那只被她惊走的蜘蛛,此刻正顺着砖缝往她脚边爬。
林疏桐盯着蜘蛛圆滚滚的肚子,想起谢沉渊今早捏着她的手腕教她画安全标记时说的话:「真正的陷阱要像春天的野草,让人以为是自然生长出来的。」
所以她故意撞翻供桌,让土地公像摔成八瓣;故意抽走谢沉渊剑穗上的丝线,任它飘在门槛;甚至碰断蛛丝时,特意留下半截黏着晨露的丝头——这些痕迹单独看都是慌乱中的意外,合起来却像一串密码,精准指向密道的方向。
「嗒、嗒、嗒——」
皮靴碾过青石板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响。
林疏桐的后颈瞬间绷直,隐身符在掌心烧得发烫。
她顺着密道往深处缩了缩,借着火把的光瞥见石壁上的刻痕——是墨流苏的死士们用刀尖划的「杀」字,每个字都深可见骨。
「大人,密道里有动静。」守卫的声音带着颤音,「像是...像是有人踩碎了血痂。」
火把的光从密道口斜斜切进来,林疏桐看见两双玄色皂靴停在门口。
为首那双脚的靴底绣着金线缠枝莲——是墨流苏的。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系统突然疯狂震动:「警报!检测到破隐法宝,隐身效果将在十息后失效。」
「出来吧。」墨流苏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棱,「你留下的痕迹太有趣了。碰落的朱砂纸页,断成三截的蛛丝,还有那缕月白丝线——」他低笑一声,「谢沉渊的剑穗,我认得。」
林疏桐的呼吸猛地一滞。
她早该想到,墨流苏能在修真界翻云覆雨二十年,怎会看不出这些痕迹的指向?
但此刻容不得她后悔,系统的倒计时已经跳到「三」。
她咬了咬舌尖,在隐身符失效的瞬间猛地窜出,袖中雷符炸出刺目蓝光。
「躺平盾!」她在心底大喝。
一道半透明的光罩瞬间裹住她的身体,墨流苏掷来的淬毒飞针撞在光罩上,竟「叮」地反弹回去。
为首的守卫惨叫一声,飞针穿透他的咽喉,血珠溅在墨流苏的玄色大氅上,开出朵狰狞的红花。
「好个反弹术。」墨流苏的瞳孔缩成细线,他抬手拍碎腰间玉牌,密道里顿时亮起十二盏招魂灯,「你以为靠这点小伎俩就能引我入瓮?谢沉渊的影卫在镇北地窖,赵虎的火油坛还没撬开——」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林疏桐脚边那道歪歪扭扭的灰线,「哦,原来安全标记是给他们报信的。」
林疏桐的后背沁出冷汗。
她转身就跑,故意踩碎脚边的血痂,让声响在密道里撞出回音。
招魂灯的绿光追着她的影子,她能听见墨流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神经上。
「往槐树林跑!」系统突然提示,「谢沉渊的剑鸣在东南方!」
林疏桐猛地拐弯,撞开密道尽头的木门。
月光劈头盖脸砸下来,她看见槐树林的轮廓在夜色里晃动,枝头挂着的不是叶子,是谢沉渊的影卫们——他们腰悬淬毒的柳叶刀,眼神像等待捕猎的鹰。
「在这儿!」墨流苏的大喝震得槐枝乱颤。
他手持一面青铜镜,镜面泛着幽蓝的光,「破隐镜照出的影子,看你往哪逃!」
林疏桐跑得更快了,靴底碾过谢沉渊今早撒在路边的碎玉——那是引他入阵的关键。
她能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是赵虎的刀撬开了火油坛的封泥;又听见「嗡」的剑鸣,是张天正捏碎了困仙索的法诀。
「沉渊!」她在心里喊了一声。
回应她的是一道寒芒。
谢沉渊的剑从槐树梢头劈下,剑气撕开夜色,在墨流苏脚边斩出半尺深的裂痕。
他的玄色衣袂被风掀起,眼底的偏执化作利刃:「墨流苏,你屠青竹镇三百口的账,今日该清了。」
墨流苏反手甩出七枚追魂钉,却被张天正的困仙索缠住手腕。
赵虎的刀从左侧袭来,带起烈烈风响,他慌忙旋身躲避,火油却「哗啦」泼了他满背——是李明,正举着空坛站在树后,额头的汗滴在月光下闪着光:「九娘说,你最怕火。」
林疏桐趁机摸出怀里的假古籍,书页被夜风吹得哗哗响:「这是你找了十年的《幽冥录》?可惜是我抄的。」
墨流苏的脸瞬间扭曲。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黑血触地化作无数尖刺,逼退谢沉渊和赵虎。
青铜镜的光突然暴涨,林疏桐的「躺平盾」发出哀鸣,她能听见系统在喊:「反弹值剩余30%!」
「禁术——封魔印!」李明的吼声穿透夜色。
他咬破指尖,在半空画出血色符文,符文落进墨流苏的黑血里,竟像块吸铁石般将黑气往回收。
谢沉渊的剑趁机刺中他的左肩,赵虎的刀紧跟着劈向他的右腿,张天正的困仙索勒住他的脖颈——
「咔嚓。」
是颈椎断裂的声音。
林疏桐跌坐在地,后背贴着冰凉的树干。
她看着墨流苏的尸体缓缓倒下,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那张曾经阴鸷的脸此刻平静得诡异,像尊被砸碎的陶像。
「结束了?」赵虎的刀「当啷」掉在地上,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发颤。
谢沉渊收剑入鞘,却没看众人,只盯着林疏桐:「你的盾...」
「还剩12%。」林疏桐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突然注意到,墨流苏的尸体下渗出一缕黑气,那黑气不像普通血污那样凝固,反而像条活物,正顺着砖缝往地下钻。
系统在识海发出蜂鸣:「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建议立即撤离。」
林疏桐的心跳突然加快。
她想起方才墨流苏提到谢沉渊影卫时的笃定,想起他看见安全标记时的冷笑——那些本应只有他们几人知道的细节,他怎会如此清楚?
夜风卷起一片槐叶,落在她脚边。
叶子背面沾着半枚血痂,和密道里的颜色一模一样。
「九娘?」李明蹲下来扶她,「你脸色好白。」
林疏桐摇了摇头,目光却始终没从那缕黑气上移开。
她听见谢沉渊在远处说要清理现场,听见赵虎在骂骂咧咧地收刀,可这些声音都像隔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
有什么东西,从一开始就错了。
那缕黑气钻进砖缝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原身惨死时的记忆——主角团「替天行道」前,也有人在她脚下撒过类似的黑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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