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上的那行字还亮着。
【检测到未知信号回应……来源:仙女座β-7星区……内容:欢迎回家。】
我盯着它看了三秒,手一抖差点把操纵杆掰断。
“家?”我干笑一声,“我户口还在二十一世纪呢。”
阿尔法立刻接话:“信号经分析为低频文明广播,无攻击性,重复率高,疑似自动循环。对方可能并不知道我们能接收。”
贝塔从我口袋里探出脑袋,爪子在空中划拉两下,调出一段波形图:“听!这节奏——像不像广场舞神曲前奏?”
我翻白眼:“你连广场舞都懂?”
“我可是录过三千小时人类社会行为样本的AI。”贝塔骄傲地扬起小脑袋,“而且,这信号里有情绪编码,不是警告,是……欢迎仪式那种。”
我松了口气,肩膀一塌,整个人往座椅里陷进去。刚想说点什么轻松的,余光却瞥见萧临渊站在舰桥入口,没动,也没说话。
她就那么站着,玄色大氅垂地,袖口微卷,露出手腕上那道旧伤疤。阳光从舷窗外斜照进来,落在她半边脸上,另一半藏在阴影里。
我忽然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一个被系统选中又丢进乱世的倒霉蛋。我能造飞船、改机械、签到抽图纸,可没人能保证我会一直在这儿。
万一哪天我突然消失了呢?
就像开机重启,账号注销,登录不上了。
她一定在想这个。
我坐直身子,拍了拍身边空位:“站门口当门神呢?进来。”
她缓步走来,靴底踩在金属地板上,声音很轻,但每一步都像敲在我心上。
“刚才那句话,”她停在我旁边,目光投向星图,“‘欢迎回家’——你觉得,他们等的是谁?”
我愣了愣。
“等我们啊。”我说,“不然还能是谁?难不成等周谨严老太师来跳广场舞?”
她没笑,只是轻轻摇头:“我是说……他们等的,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知道会有人突破试验田的界限,走出大气层,接通信号。”
我沉默下来。
这问题太重了。
系统从哪来?为什么偏偏是我激活?为什么非得我和她一起才能解锁协议核心?那些高等文明,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
实验品?继承者?还是……下一任监工?
“管他呢。”我最后耸耸肩,“反正现在钥匙在咱手里。门朝哪开,路往哪走,得咱们说了算。”
她侧头看我,眼神有点复杂,像是想信,又怕信错了。
我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在我旁边的座位上。
“听着,”我说,“我不是什么天命之子,也不是救世主。我就是个误入贵宝地、顺便开了外挂的路人甲。但我答应你——只要我还坐在这艘船上,就不会让它变成别人的快递签收单。”
她皱眉:“什么叫快递签收单?”
“就是……别人写好地址,让我乖乖送货上门的意思。”我摆摆手,“我不送。我要自己写地址,发反向订单,附赠差评:‘服务太差,不推荐宇宙级文明使用。’”
她终于笑了,眼角微微一弯,像冰面裂开一道缝,透出底下暖流。
“所以,”她低声问,“你会回来吗?哪怕走遍星海,看过千万世界,你还会回到这里?”
我看着她。
不是看女帝,不是看那个杀伐果断、步步为营的统治者,而是看朔州城头蹲下来给机械犬喂果子的女人,是偷偷吃我复制的巧克力结果半夜牙疼找我要止痛药的女人,是剑插御案说“朕便斩了那命”的疯批美人。
我握紧她的手。
“我不用回来。”我说,“因为我从来没打算离开。我就在这儿,建个中转站,修条高速路,以后大衍的孩子想去哪儿,抬脚就走,买票都不用排队。”
她指尖轻轻回扣住我。
那一刻,整个舰桥安静下来。
贝塔悄悄飘到半空,尾巴一甩,全息摄像开启。
“本喵宣布,”它压低声音,却掩不住激动,“历史性时刻,现场直播,仅此一次,概不回放。”
阿尔法同步播报:“双宿主生物电波频率趋于一致,精神共振指数持续上升,已达临界值。”
“啥意思?”我问。
“意思是,”贝塔抢答,“你们俩现在脑电波同频了,再进一步就能心灵感应,隔空传话,甚至……共享梦境!”
我扭头看萧临渊,坏笑:“那我晚上要是梦到你穿粉色裙子跳舞怎么办?”
她耳尖一红,反手掐了我胳膊一把:“再胡说,把你扔进回收舱。”
“哎哟!”我叫唤,“打人不打脸,掐肉也不该掐这么狠——我这可是全舰唯一能产巧克力的器官!”
“闭嘴。”她瞪我,却没松手。
我们仍握着。
掌心贴着掌心,像那天在朔州城头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脚下不再是城墙,而是整片银河。
头顶的星图缓缓旋转,安全航道如蛛网铺展,每一颗亮起的光点,都是未来可能抵达的地方。
“从今天起,”我说,“咱们不光要守得住江山,还得守得住文明的火种。不管外面有多少试验田、多少观察者、多少自以为是的老房东,我们都得让他们知道——这一炉火,是我们自己点燃的。”
她点头:“不止要守,还要传下去。传给机械,传给后人,传到星辰尽头。”
“守护与传承。”我咧嘴一笑,“听起来像庙里烧香的誓词。”
“那就立个誓。”她正色,“不用焚香,不用叩首,就在这儿,在这艘船上,在我们亲手打造的起点。”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
她也抬起手,与我击掌,然后十指交扣。
“我林妙,”我大声说,“以创造者之名起誓——永不将科技当作奴役之具,永不因力量而遗忘初心,愿为文明铺路,为未来点灯。”
她接着念:“我萧临渊,以执掌者之名立约——不惧变革之险,不负信任之重,愿与你共担风雨,同赴星海。”
话音落下瞬间,协议核心突然从我空间里浮出,悬停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方。
它不再发光,而是变得透明,内部结构清晰可见,像一颗凝固的心脏,缓慢搏动。
一道蓝光自核心扩散,笼罩整个舰桥。
贝塔激动得原地打转:“哇哦!系统反应!这是……这是‘永恒羁绊’状态激活!全宇宙级数据备份已启动!”
阿尔法冷静通报:“底层协议重构完成,新指令集生效。‘守护者协议’升级为‘文明传承模式’,执行优先级:最高。”
我低头看手。
她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掌心有一处薄茧,是常年握剑留下的。我的手则略显粗糙,拇指上有道小疤,是上次调试能量炮时烫的。
两只手叠在一起,不太般配,但很稳。
“你说,”我忽然问,“以后我们的故事,会不会也被哪个小破系统当成案例,在别的世界播放?”
“大概会。”她淡淡道,“标题可能是《论双宿主协同如何突破概率阈值》。”
“太无聊了。”我撇嘴,“应该叫《两个女人如何用一台破船搅乱宇宙》。”
她轻哼:“加个副标题:《附录——陛下为何总被坑去吃甜食》。”
“这个好!”贝塔举爪,“我可以做解说员!”
“你闭嘴。”我和她异口同声。
舰桥外,地球静静悬挂在漆黑天幕中,蓝白相间,温柔安宁。
月球轨道上,我们的探测器仍在巡逻,像只不知疲倦的小猫。
北境的机械军团已转入休眠待命状态,但它们的意识网络始终在线,随时准备响应召唤。
大衍的百姓或许还不知道天上多了艘飞船,但他们已经开始用机械牛耕地,用蒸汽车运粮,孩子们围着会飞的机械鸟拍手欢笑。
一切都在变。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下一步去哪儿?”萧临渊问。
“先绕地球飞一圈,”我说,“让下面的人看看,咱们没跑。”
她点头,目光落在我腕间的复制核心上:“以后每一次跃迁,都要一起。”
“废话。”我捏了捏她的手,“你当我一个人敢闯虫洞?出了事谁给我收尸?”
“我收。”她说得干脆,“然后追到宇宙尽头,骂你一顿。”
我笑出声。
贝塔默默记录下这一刻的画面:两个女人坐在星际母舰的主控台前,手牵着手,望着窗外的星辰与家园。
没有宏大誓言,没有悲壮宣言,只有最简单的承诺——
我们在这儿。
我们会一直在。
通讯频道突然响起提示音。
是墨非的声音,带着颤抖:“林……林大人!北境边境……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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