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让我带人冲一波吧。”
孙武再次请战,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精锐都要打光了。”
孙文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后悔:“我低估了这支官军的战斗力。那个黑脸将军简直不是人,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指着在下方左冲右突的张飞。
“你看他,已经厮杀了一个时辰,力气似乎丝毫未减。照这样的情况下去,要将对方全部围杀,我们要付出三千人代价,嫡系部队都得死干净,太亏了。”
他顿了顿,苦笑道:“而且,要不是我派了五百督战队在后压阵,恐怕此刻底下人全都后退逃跑了。这些新募的兵士,打顺风仗还可以,一旦遇到顽强抵抗,就想着保命。”
说着,他指了指后方那些战战兢兢的新兵,他们面色苍白,有的甚至在呕吐,显然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坏了。
孙文后悔的同时,街道上的张飞也后悔莫及。
要在城外,他这三百骑兵能弄死三千步卒,来回冲击,阵斩孙家兄弟不在话下。
但这狭长而密集的阵型,就只能一个一个杀过去。
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刺死了几人,估摸着倒在他手下的一两百肯定是有的。
他的双臂酸痛无比,每一次挥矛都感觉像是举着千斤重物。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一个满脸是血的校尉靠近张飞,他的头盔不知何时已经丢失,额头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声音嘶哑,“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了!”
张飞环顾四周,心如刀绞。
原本三百人的队伍,现在能站着的不足两百人,而且个个带伤,疲惫不堪。
他看到一个小兵腹部被划开,肠子都流出来了,却仍用一只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还在挥刀;另一个士兵断了一条腿,靠坐在墙根,仍在用弩箭射击。
张飞咬牙道:“再坚持一下,郭军师发现情况不对,一定会派援军来!”
其实张飞心里也没底,他们为了快速突进,与主力部队已经拉开了半日到一日的距离。
就算郭嘉发现情况不对立即发兵,也需要时间才能赶到。
就在这时,贼寇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接应官军!”
“接应官军”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张飞抬眼望去,只见一队约三千人的士兵突然从后方杀出,直冲贼军后阵。
看打扮,这支援军颇为奇特:有的穿着破旧的军服,有的则是百姓打扮,甚至还有人穿着黄巾军的服饰但臂缠白布以示区别。
他们装备参差不齐,有的拿着粗糙的长枪,有的甚至只是棍棒,但出现的突然,且士气高昂,一下子打乱了贼军的阵脚。
“是我们的援军!”
有士兵惊喜地大叫起来,这喊声仿佛给疲惫不堪的守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张飞精神大振,丈八蛇矛一摆,大笑道:“兄弟们,援军到了,随我杀出去!”
他声音如雷,仿佛恢复了全部力气,一马当先冲向敌阵。
前后夹击之下,贼军阵型大乱。
许多贼兵本来就已经战意薄弱,此刻见后方被破,更是无心恋战,纷纷向后溃退。
督战队连杀数人也无法制止溃势。
孙文在高楼上看得分明,脸色大变:“怎么可能?他们哪来的援军?”
孙武急道:“大哥,让我去挡住后面的官军!”
孙文咬牙道:“不,传令,撤退,全军撤退!”
他知道,一旦被官军前后夹击,军心必乱,不如及时撤退,保存实力。
鸣金声响起,贼军如蒙大赦,纷纷向后撤退。有些贼兵甚至丢下武器,只求跑得更快些。
张飞与那支援军为首的一名书生合兵一处,追杀一阵,见贼军退入城中巷陌,也就不再追赶。
巷战残酷,他们已深有体会,不敢轻易深入险地。
街道上,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幸存下来的张飞军士兵相互搀扶着,许多人一放松下来就直接瘫倒在地,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军中殇医匆忙地在伤员中穿梭,进行紧急处理,惨叫声和呻吟声此起彼伏。
张飞走到书生面前,拱手肃然道:“若非壮士相救,今日我命休矣,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他这才仔细打量对方:这书生约莫二十七八年纪,面庞清秀却带着坚毅之色,一身青衫已被血污沾染,但举止仍从容不迫。
“某乃乐安博昌任旐,字子旟。”
书生回礼道。
“听闻此间有官军被围,特领义军前来相救。”
他指着旁边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说道:“这是博昌李力,虽为黄巾,但心怀仁义,未有害民之举。”
那大汉上前一步,拱手道:“李某曾被迫加入黄巾,但从不伤害百姓。听闻刘皇叔仁德,早就心生向往。今日见任先生举义,特来相助。”
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百姓,但眼神坚定,自带一股正气。
张飞闻言,对两人行了一礼:“我乃大汉皇叔刘玄德麾下燕人张飞张翼德,见过两位义士。今日之恩,没齿难忘!”
如果江浩在此,定会惊讶于眼前之人的身份。
任旐,字子旟,东汉末年以至行称着的人物。
历史上,黄巾军到了博昌,听闻任旐的姓名字号,便说:“常常听闻任旐是天下贤人,今天虽然我们做了贼,怎么可以侵犯他的家乡呢?”
贼军遂退去,任旐因此名扬远近。
后来州郡举他为孝廉,曹操征辟其为酸枣、祝阿县令。
而他的儿子任嘏成就更大,是能着书立传的人物,着有《任子道论》十卷,曾在曹操麾下任职,魏文帝时担任过东郡、赵郡、河东太守。
“张将军可有后援?”
任旐声音低沉沙哑,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战场。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几只乌鸦在低空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时而俯冲下来啄食散落在地的残肢断臂。
张飞拄着丈八蛇矛,沉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清晰。
他那身黑色的盔甲早已被敌人的鲜血染成暗红色,上面布满了刀痕,左肩处的甲片已经碎裂,战袍被撕裂多处,随风飘动时隐约可见内里的锁子甲。
“若是有,我等可在此守住城门,固守待援即可。若无援军,可暂且退兵,来日再战。”
他带来的三千生力军也只是贼寇,加上张飞那一百余残兵,防守绰绰有余,但要想主动进攻,却是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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