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格外明媚，透过太女府庭院里的石榴树枝桠，洒下斑驳的光影。火红的石榴花缀满枝头，花瓣层层叠叠，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风一吹，便有细碎的花瓣飘落，落在青砖地上，添了几分生机。祁星黎刚送走前来考察肥皂生产的户部官员——官员们看到巧匠坊规整的生产流程，又试用了艾草肥皂和珍珠皂，连连称赞太女府“既懂经商，又重民生”，临走时还带走了十块试用装，说要呈给女皇看看。
送走官员，祁星黎正打算回书房处理奏折，就见肖简臣快步从府门外走进来，青色锦袍的衣摆被风吹得微微扬起，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份折叠的书信，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殿下，西域的商户回信了！”
肖简臣走到祁星黎面前，双手将书信递上，语气难掩兴奋：“他们完全同意您提出的条件！不仅愿意用双层密封陶罐装香料，陶罐内层涂蜂蜡、外层裹棉花，还承诺若是运到京城后香料变质超过一成，只收一半货款。信里说，下个月月初就会派商队出发，第一批香料有安息香、乳香，还有一小箱罕见的龙涎香——听说龙涎香是从深海里捞上来的，能让香薰的味道更持久，京中只有皇室才能用到。”
祁星黎接过书信，指尖触到略带粗糙的信纸，上面是西域商户特有的娟秀字迹。她快速浏览一遍，眼中瞬间亮起光彩：“太好了！西域香料用处多着呢，安息香能用来熏房间，安神助眠；乳香可以加入肥皂里，让肥皂带些木质香气，吸引喜欢淡雅味道的顾客；龙涎香更是宝贝，我们可以少量调配成高级香丸，放在‘新奇阁’贵宾区售卖，定能吸引达官贵人。”
她抬头看向肖简臣，语气轻快：“简臣，你明日一早就去‘新奇阁’安排——腾出靠里侧的专门货架，货架上铺上深色绒布，用来衬香料的陶罐，看着更显档次。再去跟乐云说，让他设计一批精美的香料盒子，比如装安息香的用竹盒，刻上缠枝纹；装龙涎香的用木盒，镶上银丝，这样顾客买回去送礼也体面。”
“是，殿下，臣明日一早就去办。”肖简臣恭敬应下，又从袖中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浅蓝色清单，“对了，殿下，这是这个月‘锦绣坊’和‘新奇阁’的利润明细，臣已经核算过三遍了，确保没错。”
祁星黎接过清单，上面的数字清晰明了：“锦绣坊”本月卖出丝绸绣品、定制挂毯共得五千两银子，其中护国将军府定制的百鸟朝凤图就占了八百两；“新奇阁”卖肥皂、江南丝绸共得六千两银子，艾草肥皂卖了三千多块，珍珠皂虽然定价高，也卖了两百多块，大多是京中王公贵族夫人买的，还有几位夫人一次性买了十块，说是要送给亲戚。
“利润比上个月多了近两千两，不错。”祁星黎满意地点头，指尖在清单上划了划，“我们从中拿出三千两存入国库，既能充实国库，也能让母皇看到我们做生意是为了国家和百姓，不是只顾着自己。剩下的银子，一部分用来给巧匠坊添新的制皂工具，扩大生产；一部分给‘锦绣坊’添些好的绣线，比如蜀锦快到了，得配些金线银线才好看。另外，你从利润里再拿出五百两，分给府里的下人——不管是打扫的、做饭的，还是跟着我们跑商户的，人人有份，算是给他们的奖励，让大家更有干劲。”
肖简臣眼中泛起敬佩的光：“殿下不仅想着生意和政务，还体恤下人，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感激您的。”
下午的阳光渐渐柔和，祁星黎带着肖简臣去了“新奇阁”。刚走到店门口，就听到里面热闹的人声——顾客们挤在货架前，有的拿着艾草肥皂跟掌柜询问用法，有的捧着新到的江南丝绸翻看，还有几位小姐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即将上架的西域香料。
祁星黎走进店里，掌柜连忙迎上来，脸上堆着笑：“殿下您来了！这几日生意好得很，艾草肥皂每天都能卖完，珍珠皂更是供不应求，不少顾客都来问什么时候能再进货呢。”
祁星黎走到肥皂柜台前，拿起一块艾草肥皂，对掌柜说：“以后每天都准备五十份小份试用装，每份切成指甲盖大小，用棉纸包好，写上‘太女府监制’。顾客进店，不管买不买东西，都可以免费领一份试用，让他们亲自试试效果，比我们说再多都管用。”
“殿下想得周到！小的明日就安排人切试用装。”掌柜连忙应下，周围几位顾客听到“免费试用”，都露出期待的神色，有位夫人还说：“太女殿下真是体恤百姓，这样的好商品，我们肯定常来买。”
离开“新奇阁”，两人又去了“锦绣坊”。绣房里一片忙碌，二十多位绣娘坐在绣架前，手中的绣花针飞快穿梭，有的在绣治水场景的挂毯——上面的工匠戴着斗笠，弯腰修堤，连衣摆上的褶皱都绣得清晰；有的在绣江南水乡的手帕，水面上的小船、岸边的柳树，栩栩如生。
祁星黎走到一位年长的绣娘身边，她正绣着挂毯上的“大禹治水”图案，针脚细密，颜色搭配得当。祁星黎轻声说：“您的针法很娴熟，这大禹的神态绣得很生动，一看就是有多年经验的老绣娘。”
绣娘连忙放下绣花针，起身行礼，脸上带着几分腼腆：“多谢殿下夸奖。以前在家绣活，只能换些粮食，现在在‘锦绣坊’，每月能拿二两月钱，还管午饭，都是殿下给的好机会，我们肯定好好绣。”
祁星黎笑着点头：“只要你们好好干，以后‘锦绣坊’规模扩大了，还会招更多绣娘，让大家都能靠手艺赚钱。”
回到太女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庭院里的石榴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娇艳。晚膳摆在饭厅的窗边，桌上有祁星黎爱吃的蟹粉豆腐、水晶虾饺，还有肖简臣特意让人做的酱肘子——知道祁星黎处理政务辛苦，需要多补些油水。
肖简臣坐在祁星黎身边，不时为她布菜，把蟹粉豆腐里的蟹肉都挑到她碗里：“殿下，您多吃点蟹肉，补补身子。今日陪您跑了‘新奇阁’和‘锦绣坊’，肯定累了。”
祁星黎咬了一口蟹肉，鲜美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笑着说：“有你帮忙安排事务，我倒不觉得累。对了，下个月西域商队到了，你要亲自去城外接，仔细检查每一箱香料，尤其是龙涎香，别出什么差错。”
“臣记下了，殿下放心，臣会亲自开箱检查，确保每罐香料都完好。”肖简臣认真地说。
吃过晚膳，两人一起去了书房。案上堆着几份关于护城河修缮的奏折，有工匠名单、材料采购清单，还有户部送来的拨款回复。祁星黎坐在案前，拿起朱笔，一边批阅一边和肖简臣交流：“简臣，你看看这份工匠名单，有没有擅长修堤的老工匠？优先选那些修过黄河、淮河的，他们经验足，能应对护城河的渗漏问题。”
肖简臣接过名单，仔细翻看，手指在几个名字上划过：“殿下，这三位工匠都修过黄河堤岸，其中王工匠还有二十年经验，臣明日就派人去请他们，给他们开双倍工钱，让他们尽快来京城。”
夜深了，烛火在灯台上轻轻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祁星黎终于处理完最后一份奏折，她放下朱笔，伸了个懒腰，肩膀发出轻微的“咔嚓”声。肖简臣连忙起身，走到她身后，轻轻为她按摩肩膀，指尖的力道恰到好处，缓解了肌肉的酸痛。
“今天辛苦你了，陪我忙到这么晚。”祁星黎靠在椅背上，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肖简臣的动作顿了顿，轻声道：“能陪在殿下身边，是臣的荣幸。殿下，已经子时了，该休息了，明日还要处理政务呢。”
祁星黎点了点头，和肖简臣一起回到寝殿。肖简臣帮她褪去厚重的外衫，换上轻便的月白色寝衣，又将床榻上的锦被铺好。两人并肩躺下，肖简臣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
“殿下，明日臣就去‘新奇阁’安排西域香料的货架，再跟乐云对接盒子的设计，争取让香料一到就能上架。”肖简臣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温柔。
祁星黎转过身，靠在他怀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最近他忙着核算账目，没来得及刮胡子，冒出了些青色的胡茬，有点扎手。她轻声说：“不急，你也别太累了，注意休息。对了，下个月接西域商队时，多带些人手，路上不安全，别出什么意外。”
“臣知道了，会带二十个侍卫一起去。”肖简臣点头，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动作轻柔而深情，像是在呵护稀世珍宝。
寝殿内的烛火渐渐暗了下来，只剩下床头两盏小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伴着窗外石榴花偶尔飘落的轻响，还有远处传来的几声虫鸣，构成了一曲温柔的夜曲。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为两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静谧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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