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圣率领部队在广宗城东侧择地扎营,紧邻着一条通往城内的废弃河道。他并未因被安排为辅助而懈怠,反而命令部下深沟高垒,将两门火炮巧妙地隐蔽在营中制高点,射界正好覆盖河道方向及部分城墙死角。赵云的白马义从则作为游骑,不断巡视周边,探查敌情。
卢植主导的官军主力连日组织攻城,但广宗城防坚固,张角麾下的黄巾主力抵抗顽强,攻城战进行得异常惨烈,官军伤亡不小,却进展甚微。整个战场陷入胶着。
这一日深夜,张圣正在灯下研究广宗城防图,赵云掀帐而入,神色凝重:主公,靖安司安插在城内的眼线冒死传出消息,城内粮草将尽,张角似有弃城突围之意!时间很可能就在这两三日,方向极可能是我们驻守的东面,利用这条废弃河道作为掩护!
张圣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锁定在那条干涸的河道上。河道蜿蜒,靠近城墙处地势低洼,确实是大部队夜间潜行的理想路线。
消息可靠吗?张圣沉声问。
线人身份是城内一低级头目之亲随,应不致有假。赵云答道。
张圣眼中精光爆射,这是我们等待的机会!立刻传令,全军戒备,火炮阵地做好夜间射击准备!子龙,你的白马义从全部撤回来,埋伏在河道两侧丘陵之后,听我号令出击!铁柱,步卒分为三队,两队埋伏于营寨两侧,多备弓弩滚木,一队作为预备队。我们要给张角准备一份!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营地如同沉睡的猛兽悄然苏醒,各部按计划进入埋伏位置,紧张地等待着。
果然,次日凌晨,天色将亮未亮,正是一夜中最黑暗疲惫的时刻。广宗东门悄然开启,无数头缠黄巾的人影如同鬼魅般涌出,沿着干涸的河道,悄无声息地向东潜行。队伍庞大,前锋已接近镇海军营寨,后队还在不断从城中涌出,显然张角是打算倾巢而出,全力突围!
张圣站在隐蔽的观察点上,冷静地看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黄巾军。直到其大部分人马都已进入河道,前锋开始试图攀爬河岸,准备冲击看似安静的镇海军营寨时,他才猛地一挥手下令:点火!信号!
三支绑着浸油布条的箭矢带着凄厉的啸音射向夜空,划出三道明亮的轨迹!
轰!轰!
早已校准好射击诸元的两门火炮,几乎在信号发出的同时,喷吐出炽烈的火焰和震耳欲聋的巨响!这一次装填的是破坏力更强的开花弹(简陋版,内填火药和铁钉碎瓷),炮弹落入密集的河道黄巾队伍中,轰然炸开,火光迸现,破片四射,瞬间清空了一大片!
轰天雷!放!赵铁柱同时大吼。
埋伏在营寨两侧的镇海军士兵,奋力将数十颗轰天雷投掷出去,落入河道和正在攀爬的黄巾人群中,爆炸声连绵不绝,硝烟弥漫,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这突如其来的、来自侧翼的猛烈打击,完全出乎了黄巾军的预料!他们本以为东面官军力量薄弱,是突围的薄弱环节,没想到却撞上了最硬的钉子!队伍瞬间陷入极度的混乱,人们惊恐地尖叫,互相推挤踩踏,建制完全被打乱。
白马义从!随我杀!赵云见时机已到,长枪一指,率领百骑如同白色闪电,从侧翼丘陵后猛地杀出,如同一柄利刃,狠狠切入混乱的黄巾队伍腰肋之间,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镇海军!前进!赵铁柱也率领埋伏的步卒从营寨两侧杀出,如同铁壁合围,向被压制在河道内的黄巾军发起了致命攻击。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被火炮和轰天雷打懵、又被骑兵拦腰截断、步卒正面碾压的黄巾军,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成片成片地跪地投降,或者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被逐一射杀砍倒。
张圣亲自坐镇指挥,不断调整各部进攻节奏,确保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战果。他甚至看到在混乱的黄巾后队中,有一簇人马打着特殊的旗帜,护卫着一个身穿杏黄色道袍、手持九节杖的身影,在拼命向后收缩,那很可能就是张角本人!但奈何距离太远,中间隔着无数溃兵,无法追击。
这边的巨大动静和冲天的火光喊杀声,终于惊动了主战场上的卢植。他以为是黄巾突围得手,急忙调派兵马准备拦截,但很快探马回报,是城东的渤海义士张圣部,正在痛击突围的黄巾主力!
卢植又惊又喜,立刻下令主力部队趁势向广宗城发起猛攻。城内黄巾见突围主力被阻,军心大乱,抵抗力度骤减。官军趁机猛攻,终于在黎明时分,一举攻克了广宗东门,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入城内!
当卢植在亲兵护卫下踏上广宗城头时,城东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河道内外,尸横遍野,俘虏跪了一地,缴获的兵器旗帜堆积如山。那面醒目的字大旗,在晨曦中猎猎作响,旗下那个年轻的身影,正从容地指挥着部下打扫战场。
卢植快步走下城头,来到张圣面前,看着眼前这番景象,脸上难掩激动和赞赏:张将军!真乃虎将也!若非将军在此力挽狂澜,阻截张角突围,我军安能如此顺利克此坚城?此战,将军当居首功!
张圣抱拳谦逊道:中郎大人过誉。此乃将士用命,侥幸成功。赖大人调度有方,主力猛攻,方能内外夹击,一举破城。
卢植看着张圣宠辱不惊的样子,心中更是高看几分。他拉着张圣的手,感慨道:本官先前小觑了将军,还望将军勿怪。不知将军麾下那雷霆利器,究竟是何神物?
张圣知道火炮再也无法隐藏,便简略解释道:此物名为,乃工匠以精铁铸造,内填火药,以引信点燃,可发弹丸伤敌于数百步外。只是制造极其艰难,且使用颇多限制。
卢植虽是儒将,却也通晓兵事,闻言惊叹不已:此真乃国之利器!将军有此物在手,何愁黄巾不灭?他心中已然将张圣的地位提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广宗城破,张角在乱军中不知所踪(实则重伤,不久后病亡),黄巾主力遭受重创,天下震动。张圣之名,也随着这场辉煌的阻击战,迅速传遍官军上下,乃至传入洛阳朝廷。
在接下来的叙功宴上,卢植亲自为张圣请功,表其为讨逆校尉,仍领渤海郡兵,并特许其部独立行动,清剿冀州境内黄巾残余。
张圣婉拒了留在卢植麾下的提议,以渤海初定,需回防安抚为由,向卢植辞行。他知道,朝廷这趟浑水不宜久趟,自己的根基在渤海,接下来的天下大乱,拥有一个稳固的根据地远比在朝廷军中挂个虚名重要。
卢植虽觉惋惜,但也理解,厚赠了一批军械粮草,亲自将张圣送出营门。
带着赫赫战功和朝廷正式认可的官职,张圣率领部队,踏上了返回渤海的路程。他知道,经此一役,他再也不是那个偏居一隅的地方豪强,而是真正登上了东汉末年的历史舞台。接下来的路,必将更加波澜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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