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田野像块刚铺好的绿绒毯,新栽的稻秧整整齐齐站着队,风一吹就齐刷刷地鞠躬,逗得田埂上的孩子们直乐。我扛着锄头在田埂上走,打算把歪了的秧苗扶扶,身后忽然传来“咚”的一声,接着是阿禾的惨叫。
“哎哟!我的屁股!”
回头一看,阿禾正四仰八叉地摔在水田里,泥浆溅得满脸都是,活像只刚从泥里捞出来的泥鳅。她手里的小锄头掉在旁边,稻秧被她压坏了好几棵。
“你咋回事?”我赶紧跑过去拉她。
“这田埂太滑了嘛!”阿禾抹了把脸,结果把泥抹得更匀,只剩下俩眼珠子滴溜溜转,“姐夫,你看我像不像山外戏文里的黑脸将军?”
旁边正在拔草的女人们“噗嗤”笑出声。蒙小玉走过来,手里拿着块布,憋着笑给她擦脸:“哪有你这样的将军,摔得满脸泥还傻笑。”
“这叫接地气!”阿禾梗着脖子辩解,刚站直又脚下一滑,差点再摔回去,吓得赶紧抱住我的胳膊,“姐夫你可得扶好我,不然咱们新石岭的稻子就要被我压绝收了。”
“你还是先去田埂上歇着吧。”我把她拽到干处,“再折腾下去,秧苗没长起来,先被你踩成草了。”
阿禾不甘心,蹲在田埂上看我们干活,忽然指着水里的影子喊:“小玉姐姐,你看姐夫的影子!像只大蛤蟆!”
蒙小玉低头一看,我弯腰扶秧苗的影子映在水里,还真有点像,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直起身,故意往她影子旁边凑了凑:“那你就是蛤蟆旁边的小青蛙。”
“才不是!”她拿起手里的草往我身上扔,结果没扔准,草叶飘到了我脖子里,痒得我直缩脖子。
正闹着,石头扛着犁从旁边经过,他新买的那头黄牛不知犯了啥倔,死活不肯往前走,梗着脖子跟他较劲。石头拽得脸红脖子粗,嘴里念叨:“你这犟脾气,跟墨风有得一拼!可墨风听九跃的,你咋就不听我的?”
“石头叔,你得跟它讲道理。”阿禾在旁边支招,“就像小玉姐姐跟墨风说话那样,温柔点。”
石头瞥了她一眼:“我跟一头牛讲道理?它听得懂吗?”话虽这么说,还是放软了语气,拍着牛脖子哄,“老黄啊,咱加把劲,耕完这块地,给你多加两把粟米,成不?”
那黄牛像是真听懂了,居然往前挪了两步,逗得大家直笑。
中午歇晌时,女人们把带来的麦饼和野菜汤摆在田埂上。阿禾抢了块最大的麦饼,刚咬一口,忽然“哎呀”一声,从嘴里掏出个东西——是只被压扁的蚂蚱。
“这……这饼里还加肉了?”她举着蚂蚱,表情纠结。
蒙小玉笑得直不起腰:“怕是你刚才在田里打滚时,粘到身上的,又蹭到饼上了。”
阿禾赶紧把蚂蚱扔掉,吐着舌头说:“怪不得刚才觉得有点硌牙,原来是加了‘硬菜’。”
大家笑得更欢了,连平时严肃的李叔都捂着嘴直乐。
下午浇水时,阿强推着新做的水车,不知咋的没扶稳,车轱辘一歪,溅了他满脸泥水,活像戴了个泥面具。他抹了把脸,对着水里的倒影比划:“咋样?我这造型比阿禾的黑脸将军酷吧?”
“酷!酷得能吓跑野猪!”阿禾拍手叫好。
阿强假装生气,舀了勺水就往阿禾身上泼,阿禾尖叫着躲开,反手也舀水泼回去。两人你来我往,没多久就浑身湿透,像两只落汤鸡。
“别闹了!”蒙小玉想拦,结果被阿强溅了一身水,她愣了一下,忽然也舀起水,朝着我泼过来,“九跃,你也来!”
冰凉的水溅在脸上,凉丝丝的舒服。我笑着舀起水回敬,田埂上顿时乱成一团,你泼我我泼你,笑声喊声混在一起,惊得水里的青蛙“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直到太阳快落山,大家才偃旗息鼓,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往回走。阿禾的头发纠结在一起,滴着泥水,却还在念叨:“明天我带个渔网来,咱不光浇地,还能捞鱼!”
“先把你今天踩坏的秧苗补种好再说。”我敲了敲她的脑袋。
蒙小玉走在我身边,头发也湿了,贴在脸颊上,却笑得眉眼弯弯:“今天真开心,像回到小时候在黑石岭溪边玩水那样。”
“以后有的是机会开心。”我帮她把湿头发别到耳后,“等稻子熟了,咱们在田里开个庆丰收的会,让阿禾表演个黑脸将军。”
“我才不!”前面的阿禾回头插了句嘴,“我要表演骑墨风!比将军威风多了!”
夕阳把大家的影子拉得老长,田埂上的笑声像撒了把珍珠,滚得满地都是。新栽的稻秧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像是也在跟着笑。我看着身边的人,看着这片充满生机的田野,忽然觉得,日子就该这样——有汗水,有笑声,有彼此拌嘴的热闹,才叫真的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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