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韵坊的灯火依旧在京城夜色里明明灭灭,五彩灯笼在晚风里轻晃,将朱漆大门映得斑驳。可那丝竹笑语再也暖不透人心——自从北辰瑾被强行带走后,坊内的热闹便像蒙了层灰,连空气都透着压抑。
柳诗音坐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凉的窗棂。红烛已燃尽半截,外面传来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听说了吗?她竟勾搭上了皇子……”“怪不得之前那么清高,原来是等着攀高枝呢……”
“别听她们胡咧咧。”绯颜端着热茶走进来,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眼底冒着火气,“一群见不得别人好的东西!”她挨着柳诗音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诗音,你记住,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闲言碎语。”
静姝和乐瑶也跟着进来,静姝将一件披风搭在她肩上:“天凉了,别冻着。那些话左耳进右耳出就是,犯不着生气。”乐瑶站在一旁,攥着拳头,小脸鼓鼓的:“都是群长舌妇!要是他们再敢胡说,我就撕烂她们的嘴!”
看着姐妹们关切的眼神,柳诗音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我不怕别人说我,可我怕……怕连累了你们,连累了雅韵坊。”更怕的是,再也见不到那个月下许诺“等我回来”的人。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的怒火正烧得旺盛。
北辰瑾被侍卫押着跪在太和殿上,冰冷的金砖透过薄薄的衣料刺骨。龙椅上的皇帝北辰烨脸色铁青,怒喝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逆子!你可知错?!”
北辰瑾低着头,额角抵着地面,声音发颤却带着执拗:“儿臣不该去青楼,有辱皇家颜面,愿受父皇责罚。”可他心里却在一遍遍默念:诗音,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还知道有辱颜面?”北辰烨猛地一拍扶手,玉板发出刺耳的脆响,“朕教你的规矩都喂了狗吗?你是皇子!将来要为国分忧,要做万民表率!如今却流连风月场,还和那种地方的女子纠缠不清——你让天下人如何看我北辰皇室?!”
皇后萧婉卿站在一旁,眼圈泛红,却只能哽咽着劝:“陛下息怒,瑾儿还小,一时糊涂……”
“糊涂?”北辰烨怒视着她,“就是你们把他惯坏的!即日起,将他禁足于景仁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踏出宫门半步!”
侍卫应声上前,拖着北辰瑾往外走。他回头望了眼盛怒的父亲,又看了眼满面忧色的母亲,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景仁宫的宫门“吱呀”关上的刹那,他感觉自己被彻底困在了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而此时的偏殿,北辰月正低着头接受盘问。“你说,你是在雅韵坊找到他的?”北辰烨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北辰月心头一跳,还是老实点头:“是,儿臣亲眼所见。”
“雅韵坊……”北辰烨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带着萧婉卿也浑身一僵,眼底涌上复杂的情绪。待北辰月退下后,萧婉卿才颤声问:“陛下,是那里……对吗?”
北辰烨闭了闭眼,沉重地点头,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淹没在沉默里。
禁足的日子格外漫长。景仁宫的饭菜寡淡无味,宫女太监们见了他都绕道走,曾经前呼后拥的宫殿,如今只剩下寂静。北辰瑾整日坐在窗前,望着宫墙外的天空发呆,柳诗音的笑靥、她的琴声、她受惊时攥着他衣袖的模样,一遍遍在脑海里盘旋。
“诗音,你现在怎么样了?”他对着空荡的房间低语,声音里满是担忧。
北辰月来看他时,见他形容憔悴,眼底青黑,心疼又气闷:“你都这样了,还在想那个青楼女子?”
“她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北辰瑾猛地抬头,眼眶泛红,“长姐,她温柔善良,是儿臣见过最好的女子!”
“再好又如何?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北辰月恨铁不成钢,“你是皇子,将来的路早就注定,岂能被儿女情长绊住脚步?”
北辰瑾别过脸,声音固执:“我只想护她周全。”他偷偷写了封信,想托人送出宫,将满心思念与愧疚告诉柳诗音。可信刚写好,就被搜查的侍卫发现,呈到了北辰烨面前。
“好!好一个不知悔改!”北辰烨看着信上的字字句句,怒火再次燃起,“来人!将这逆子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板子一下下落在背上,剧痛让北辰瑾浑身颤抖,冷汗浸湿了衣衫。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再见诗音一面,这点痛算什么。
北辰月闻讯赶来时,见他趴在床榻上,背上血肉模糊,忍不住掉了泪:“你这是何苦……”
北辰瑾虚弱地睁开眼,声音气若游丝:“长姐,我没做错……我是真的喜欢她……”
宫墙内,皇子的痴心在刑罚下愈发坚定;宫墙外,柳诗音的日子也越发艰难。流言蜚语,让她寸步难行。可每当夜深人静,她总会望着皇宫的方向,默默祈祷:公子,你一定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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