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尖嵌进粗糙的墙缝,冰冷的砖石触感让我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夜风卷起巷口的尘土,带着一股腐朽木料和潮湿泥土混合的怪味,直往我鼻子里钻。
视线尽头,那块写着“第八单”的木牌在微弱的月光下像一块墓碑,沉默地宣告着某种终结。
镇上的规矩,是死人的规矩,可他们玩的,却是活人的游戏。
我的大脑里,金手指调出的数据流仍在闪烁。
近十年,每年第八单的客户,无一例外,都与那个名为“模型社”的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的亲人,在订单完成后的一个月内,便会人间蒸发。
而昨天,那个满脸横肉的老板阿财,搓着手收下了厚厚一叠定金,嘴里嘟囔着:“有急单,破例做第九具。”破例?
不,这不是破例,这是名单上又添了一个新的名字。
我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滑入后院。
空气中弥漫着桐油和生漆刺鼻的气味。
院子中央,一口崭新的柏木棺材被一块巨大的油布盖着,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我没有犹豫,一把掀开油布。
没有寻常棺材的红绸内衬,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泛着幽蓝色泽的凝胶,触手冰凉而富有弹性。
我的指尖轻轻按压,它甚至能模拟出皮肤的柔软质感。
金手指立刻弹出分析界面:特种生物凝胶,高分子聚合物,主要功能为维持恒定体温、模拟基础呼吸循环。
棺材底部,几排细小的凹槽里嵌着微型轨道轮,摩擦痕迹极新。
这根本不是送死人的棺材,这是一座移动的牢笼,一个精致的活体运输仓。
冰冷的数据在我眼前重组成一幅完整的图纸,与我从市殡仪馆数据库里盗出的VIp通道转运设备图纸,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他们的手法清晰无比:利用棺材铺做掩护,以“遗体转运”的合法名义,配上伪造的死亡证明,将一个个活生生的“模型”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往那个未知的地下实验室。
一瞬间,姥姥那张慈祥的脸浮现在我眼前。
她去世前,我帮她整理枕头,指尖曾捻到几颗同样的蓝色凝胶碎屑。
当时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填充物,现在想来,那分明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他们用这种东西,制造了姥姥“安详离世”的假象。
一股滚烫的怒火从胸腔直冲头顶。
我从衣摆上撕下一角布料,拧开随身携带的小瓶,将里面深蓝色的液体倒在布上,然后仔细地涂抹在自己的嘴唇和眼圈周围。
这种从法医实验室搞到的特殊试剂,能迅速造成局部皮肤组织缺氧的视觉效果,看起来就像中毒或脑死亡的体征。
我脱掉外套,只留下一身单薄的白衣,深吸一口气,躺进了那口为别人准备的棺材里。
凝胶层瞬间包裹住我的身体,冰冷刺骨,但很快,内置的温控系统开始工作,将我的体温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我命令金手指接管我的身体机能:呼吸频率降低到每分钟六次,心跳减缓至几乎无法察觉,眼球肌肉完全放松,指尖的毛细血管收缩,变得冰凉。
金手指甚至能精确控制我肌肉最细微的颤动频率,确保任何角度的监控摄像头都拍不出丝毫破绽。
我,现在就是一个完美的“脑死亡”样本。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阿财。
他掀开油布,手电筒的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
“咦?”他发出一声疑惑的咕哝,“这姑娘脸色怎么这么不对劲?看着像是刚断气……不行,得快点入殓,免得夜长梦多。”我闭着眼,将他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退后几步,摸出手机,压低了声音,但那谄媚的语气却掩盖不住:“喂……第八单准备好了,是个极品……对,就放在老地方。按老路线,明早准时出殡。”
第八单。我就是新的第八单。我替代了那个本该躺在这里的无辜者。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我像一具僵尸,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确认四周无人后,我悄悄爬出棺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微型数据接入器,插进了棺材内衬的温控系统接口。
接入器里,存储着我之前在顾昭亭昏迷时,偷偷记录下的一段完整脑波数据。
我设定了一个触发程序:一旦有外部设备接入棺材的生命体征监测系统,就立刻释放这段数据。
那段代表着“意识复苏”迹象的脑波频率,虽然只能维持短短十几秒,但足以让对方阵脚大乱。
做完这一切,我攀上后院的屋顶,如同一只黑色的猫头鹰,隐匿在最深的阴影里。
凌晨两点,预想中的面包车准时出现,没有开车灯,像幽灵一样滑进巷口。
车上下来两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男人,他们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径直走向那口棺材。
其中一人打开一个手提箱,拿出精密的检测仪器,连接到棺材的接口上。
“滴——滴滴——”仪器发出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
“怎么回事?”另一个人紧张地问。
“锚点波动!生命体征出现意识复苏迹象!该死,镇定剂量不够吗?”拿仪器的男人惊呼出声,手忙脚乱地从箱子里拿出一支装满绿色液体的注射枪,“快!加大剂量注射稳定剂,不然核心数据会受损!”
就是现在。
我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地无声。
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手中的短柄消防斧已经带着风声劈下,斧刃精准地卡住了那支即将刺入凝胶层的注射枪。
“叮”的一声脆响,金属撞击的火花在黑夜中一闪而逝。
两人惊恐地回头,看到我这张“死人”的脸,吓得魂飞魄散。
我没给他们尖叫的机会,冰冷的声音穿透了寂静的空气:“我姥姥的枕头,是你们塞的安眠药,还是别的什么好东西?”
巷口,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顾昭亭一身黑色的战术服,肩上扛着一个沉重的战术包,眼神比今晚的夜色还要冷。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视线像两把淬了冰的刀,死死钉在其中一个男人裸露的后颈上。
那里,有一个细长的条形码烙印——我认得这个标记,在“模型社”的内部资料里,这代表着无法被清除的核心成员。
那个带烙印的男人脸色剧变,转身就想逃。
但顾昭亭的动作比他更快,三秒钟,只用了三秒,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那人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被制服在地。
我正要上前问话,异变陡生。
被顾昭亭按在地上的男人身体忽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口中涌出大量的白色泡沫,双眼翻白。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喉咙里挤出一句含混不清的话:“头目……在等你……回家。”
话音刚落,他便彻底没了声息。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
它不是在响铃,而是一种强制性的、无法抗拒的唤醒。
我艰难地掏出手机,屏幕已经自动亮起,相册被强行打开,一张从未见过的照片占据了整个画面。
那是一张泛黄的合影。
照片里,年幼的我扎着两个羊角辫,正开心地笑着,紧紧挨着身旁的姥姥。
而在我们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戴着一张诡异的白色面具,看不清容貌,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正轻轻地、带着一丝怜爱地,抚摸着我的头。
我盯着手机里那张泛黄的合影,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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