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失意脆弱的时候,总是最容易醉。
酒精迅速而猛烈地上头,他白皙如玉的脸颊染上了动人而脆弱的绯红,一直蔓延到眼尾,那双迷离的狐狸眼更是水光潋滟,仿佛蕴藏着万千愁绪,粉色的唇瓣因为酒液的浸润而显得愈发饱满诱人,微微张合间,吐露着带着醇香酒气的温热呼吸,无意识地散发着诱惑。
孙御白看着他这副醉意朦胧、艳色无双、毫无防备的模样,眼神深了深,一丝难以掩饰的情欲和势在必得的暗光从眼底快速闪过。
他不动声色地坐到了太佑谦的身边,沙发因他的重量而微微凹陷,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体散发出的热量和那缕独特的、混合了高级酒气与太佑谦自身淡香的诱人气息。
太佑谦还沉浸在那巨大落差带来的颓丧情绪里,他拿着杂志,眼神有些发直,并没有立刻察觉到孙御白的靠近和那逐渐变得具有侵略性、充满占有欲的目光。
他喃喃地,像是在问孙御白,又像是在叩问自己迷茫的内心,声音带着醉后的含糊和低落:“从以前人人追捧、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一句话就能掀起风浪的大明星,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好像除了这张脸,除了会卖点漂亮东西,就一无是处的普通人……孙御白,你心里……会难过吗?会不会觉得……以前的一切,都像一场梦?”
孙御白正准备悄然覆上他手背的手微微一顿。
他看向太佑谦,似乎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机、问出这样一个直击心底的问题。他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眼底深处有什么复杂的东西在翻涌。
太佑谦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有时候会觉得……挺没意思的。真的,好像除了这张脸,除了这点经营店铺的小聪明,我什么都不会了,什么贡献都做不了,像个……累赘……”
他又下意识地伸手去拿酒瓶,想要用更多的酒精来麻痹这尖锐的自我否定,却被孙御白轻轻按住了手腕。
太佑谦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盛满了水光和迷茫,执拗地又问了一遍,像个寻求认同的孩子:“你呢?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吗?一点都不怀念吗?”
孙御白看着他那双因为醉意和伤心而显得格外脆弱、格外能激起保护欲和占有欲的眼睛,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与太佑谦截然不同的画面,从最初的惊恐无助,到为了在派系林立的春风基地活下去、并且爬上高位所付出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代价,那些隐藏在温柔笑容和得体言行下的算计、妥协、交易,甚至……更黑暗、更血腥的东西。
他眼底的温度一点点冷了下去,如同结了一层坚硬的冰壳,但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却毫无暖意的弧度,声音依旧维持着那份令人心安的温柔,只是那温柔底下,透出了一丝让人心悸的、毫不掩饰的偏执和冰冷:
“难过?怀念?”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像是品味着这两个词,随即语气陡然变得坚定而冷酷,带着一种近乎扭曲的执着,“那些都是无用的情绪。我想要的,不管是什么,不管要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得到。至于过程……不重要。”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太佑谦,意有所指,“无论是地位,还是……人。”
太佑谦醉得厉害,大脑昏沉,思绪如同缠在一起的线团,并没有完全理解他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深沉而冰冷的野心和势在必得。他只是觉得孙御白此刻的眼神和语气,与他平时温润的样子有些违和,但具体哪里不对,被酒精浸泡的大脑已经无法清晰思考。
酒精的后劲如同海啸般彻底上涌,太佑谦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都开始重影,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意识,扶着桌子边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要结束这场危险的对话和氛围:“我……我好像真的醉了……头好晕……你……你先回去吧……” 话音未落,他脚下就是一个踉跄,软绵绵地向一旁栽去。
孙御白立刻起身,手臂迅捷而有力地伸了过去,稳稳地扶住了他纤细而柔韧的腰肢,将那个温香软玉、毫无抵抗力的身体半圈进自己怀里。太佑谦下意识地、微弱地推搡了一下,带着本能地抗拒,声音含糊:“别……放开……”
就在这时,公寓的大门,传来“咔哒”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寂静空气中的轻响。
有人用钥匙,从外面打开了门。
孙御白扶着太佑谦腰肢的手,非但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而松开,反而就着太佑谦那无力而象征性的推搡力道,猛地向内一收,将那个醉意朦胧、浑身软绵无力、几乎完全依赖着他支撑的人,更加紧密地、完全地、以一种极具占有和宣告意味的姿态,牢牢地禁锢在了自己怀里。
他的动作快而坚决,带着一种精心算计过的、不容置疑的亲昵。
房门被彻底推开。
浑身散发着凛冽寒气、仿佛刚从冰原归来、左臂僵硬地垂在身侧、白色绷带上甚至隐隐渗出新鲜血迹的周盛,如同一尊煞神,矗立在门口,挡住了外面楼道里微弱的光线,投下大片沉重的阴影。
他深邃的眼窝此刻显得更加幽深,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如同西伯利亚暴风雪般的冰冷与狂怒,那是一种被触及逆鳞、被侵犯了绝对领域的、属于最强猎食者的恐怖眼神。
他那张轮廓硬朗、带着混血特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硬得像是由冰雪雕琢而成,但额角暴起的青筋、紧抿成一条泛白直线的薄唇,以及那握紧到骨节发白、微微颤抖的拳头,无一不在泄露他内心那足以焚毁一切理智的滔天怒火和……难以言喻的心痛。
刻在骨子里的军人素养、惯有的沉稳和克制,在这一刻,在看到太佑谦被另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地搂在怀里、两人姿态暧昧地靠在一起、桌上散落着空酒瓶和象征着过往浮华的杂志、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另一种陌生男性气息的画面时,彻底分崩离析,灰飞烟灭。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最冷酷的狙击镜,死死锁定在孙御白那只紧紧搂在太佑谦腰际、仿佛宣誓主权的手上,眼神冰冷锐利得几乎能将其寸寸冻裂、粉碎。
他甚至没有去看太佑谦那醉意朦胧、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径直大步走了过去,带着一身还未散尽的硝烟味、血腥气以及从医院带来的消毒水味道,如同一座移动的冰山,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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