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淮的伤势在萧景汐的精心照料下,恢复得很快。他背后的伤口开始结痂,虽然动作稍大仍会牵动痛处,但已无性命之忧。然而,身体的好转并未让他放松警惕,白岩寨的遭遇如同警钟,让他深知南境之行危机四伏。
桑吉阿嬷在萧景淮伤势稳定后,曾秘密前来探望过一次。她态度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畏惧,详细讲述了百年前珑月公主为避前朝覆灭之祸,携带部分皇室秘宝和忠心旧部隐匿南境,被白岩寨先人所救,尊为“神女”的往事。而萧景汐(顾清辞)便是珑月公主的直系后人,那支凤头玉簪,正是开启某处隐秘传承的信物。
然而,关于那处传承的具体地点,桑吉阿嬷却语焉不详,只说需要集齐三块分散的“月魄石”,并根据玉簪指引,才能找到。其中一块,就在白岩寨祭祀谷的血池之下镇压(这也是血池邪物试图抢夺玉簪的原因),另外两块则流落在外,据说与南境另外两个古老部族有关。
线索似乎清晰了,但前路也更加艰难。另外两个部族势力不弱于白岩寨,且态度未知。
“月魄石……看来我们得去会会另外两家了。”萧景淮把玩着从桑吉阿嬷那里得到的、关于另外两个部族信息的兽皮卷,眼神锐利。
就在他们筹划下一步行动时,危险已悄然临近。
这日,萧景汐为采购一些药材,在两名朔方护卫的陪同下,来到了距离别庄稍远的一处小型圩市。她依旧做当地女子打扮,戴着遮阳的斗笠,行事低调。
然而,就在她在一个药材摊前驻足时,异变再生!
数名穿着普通、眼神却异常凶狠的汉子突然从人群中暴起发难!他们目标明确,直取萧景汐,出手狠辣,竟是完全不顾及周围平民的亡命之徒!
“保护夫人!”两名朔方护卫反应极快,立刻拔刀迎上,与刺客战作一团!
圩市瞬间大乱,人群惊呼四散!
这些刺客武功路数诡异,配合默契,且悍不畏死,两名护卫虽勇,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落了下风,险象环生!
萧景汐(顾清辞记忆)心中凛然,知道又是冲她来的!她拔出匕首,且战且退,试图寻找突围的机会。但对方人数太多,将她所有退路封死!
眼看一名刺客的刀锋就要劈中她的面门——
“小心!”
一道焦急的喝声响起!紧接着,一道玄色身影如同疾风般插入战团,挡在了萧景汐身前!
“噗嗤!”
刀锋入肉的声音响起!那道身影猛地一颤,却硬生生用身体扛下了这一刀,同时反手一剑,精准地刺穿了那名刺客的咽喉!
鲜血溅了萧景汐一脸!
她愕然抬头,看清了挡在她身前的人——竟是三皇子李恒!
李恒今日未着皇子服饰,也是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只是此刻他左肩胛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着鲜血,将他半边衣衫都染红了。他脸色苍白,却依旧强撑着持剑而立,将萧景汐护在身后,对着剩余的刺客厉声道:“何方宵小,胆敢行凶!”
他这番“舍身相救”来得太过突然和巧合,让萧景汐一时怔住。
剩余的刺客见目标有人相助,且对方身手不凡,互相对视一眼,竟不再纠缠,迅速遁入混乱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战斗骤然开始,又骤然结束。
“萧姑娘,你没事吧?”李恒这才转过身,关切地看向萧景汐,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与一丝强忍痛楚的坚韧。
“我没事。”萧景汐看着他肩头那狰狞的伤口,眉头微蹙,“三殿下,你的伤……”
“无妨,皮肉伤而已。”李恒摆了摆手,扯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幸好本王途径此地,察觉有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目光扫过地上刺客的尸体,语气凝重,“这些人是专业的杀手,看来有人不想让姑娘安然留在南境。”
他这话,意有所指。
萧景汐没有接话,只是冷静地看着他。顾清辞的记忆让她对任何突如其来的“好意”都抱有本能的怀疑。三皇子为何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恰好”为她挡下这一刀?
“此地不宜久留,姑娘随本王先离开再说。”李恒似乎并未察觉她的怀疑,忍着痛,示意自己的侍卫清理现场,便要带着萧景汐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刺骨、蕴含着滔天怒意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骤然响起:
“本侯的人,不劳三殿下费心。”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景淮不知何时已赶到,正站在不远处,玄衣墨发,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目光先是迅速扫过萧景汐,确认她无恙后,便如同淬了毒的利箭,死死钉在李恒那流血不止的肩膀上,以及他站在萧景汐身边那看似“守护”的姿态上。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烈的醋意和杀机。
萧景淮一步步走来,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他无视李恒那故作镇定的表情,直接走到萧景汐身边,极其自然且霸道地揽住她的腰,将她带离李恒身侧,动作充满了占有欲。
“阿姐,没事吧?”他低头问萧景汐,声音是刻意放缓的温柔,但盯着李恒的眼神却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我没事。”萧景汐能感觉到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紧绷如铁,昭示着他此刻极力压抑的怒火。
李恒看着萧景淮那毫不掩饰的占有姿态,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鸷,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风度,甚至还带着几分“无奈”:“景淮你来了就好。方才情况危急,本王不得已出手,唐突了萧姑娘,还望见谅。”
“不得已?”萧景淮嗤笑一声,目光如同冰刃刮过李恒肩头的伤口,“三殿下这苦肉计,使得倒是娴熟。只是不知,这刀若再偏几分,殿下是否还能如此‘轻描淡写’?”
他这话,几乎是直接撕破了李恒的伪装,点明他此举别有用心!
李恒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叹道:“景淮何出此言?本王与萧姑娘并无仇怨,出手相救,乃是出于道义,岂会行此龌龊之事?你未免太过臆测了。”
“是吗?”萧景淮揽着萧景汐腰的手收紧,将她更密实地护在怀中,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殿下可否解释一下,您不在京城享福,为何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这南境偏僻圩市?又为何偏偏在阿姐遇袭时‘恰好’赶到?莫非殿下有未卜先知之能?”
他连番质问,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李恒留面子。
李恒被问得一时语塞,脸色阵青阵白。他确实是有意尾随而来,本想制造个“偶遇”或“相助”的机会,降低萧景汐的防备,却没料到会遇上真正的刺杀,更没料到萧景淮会来得这么快,且如此不留情面!
“本王……乃是奉父皇密旨,巡查南境吏治……”李恒勉强找了个借口。
“巡查吏治查到这荒山野岭的圩市来了?殿下还真是……勤政爱民。”萧景淮语带嘲讽,显然一个字都不信。他不再看李恒那难看的脸色,低头对怀中的萧景汐柔声道:“阿姐,我们回去。外面野狗多,不安全。”
他这话,指桑骂槐,将李恒比作了野狗。
萧景汐看着两个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尤其是萧景淮那副醋海翻波、恨不得立刻将李恒撕碎的模样,心中有些无奈,又有些……莫名的悸动。他这般毫不掩饰的在意,与沈在舟当初那些虚伪的甜言蜜语,截然不同。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看李恒一眼,顺从地被萧景淮揽着离开。
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萧景淮那充满占有欲和保护姿态的手臂,李恒捂着流血的肩膀,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眼中的温润伪装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势在必得。
“萧景淮……萧景汐……我们走着瞧!”
回到别庄,萧景淮屏退左右,将萧景汐抵在门板上,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声音因为压抑着怒火而有些沙哑:
“他碰你哪里了?”
萧景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什么?”
“李恒!”萧景淮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他刚才,碰你哪里了?!”
他那副样子,活像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染指了一般,疯狂又委屈。
萧景汐看着他这副醋意大发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心底那点因刺杀而产生的后怕也消散了不少。她故意偏过头,淡淡道:“三殿下是为了救我受伤,站在我旁边而已,并未碰我。”
“站在旁边也不行!”萧景淮霸道地宣言,他抬起手,用指腹用力擦拭着她脸颊上方才被溅到的、已经干涸的血迹(那是李恒的血),仿佛要抹去所有属于其他男人的痕迹,“你是我的!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谁都不能碰!”
他的动作有些粗鲁,眼神偏执得令人心惊。
萧景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了疯狂占有欲的俊脸,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力道和温度,心跳再次失控。她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讨厌他这般近乎野蛮的宣告。
或许,她真的有点……被这个疯子蛊惑了?
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别闹了,你背上还有伤。”
见她没有反驳,甚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萧景淮眼底的疯狂戾气瞬间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得逞般的、亮晶晶的光芒。他顺势握住她推拒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眼神灼热:
“阿姐,你心疼我。”
这次,是肯定的语气。
萧景汐脸颊微热,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攥住。
“承认吧,阿姐。”他得寸进尺,将她重新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你心里,有我了。”
窗外,南境的夕阳将天空染成绚丽的橘红色。
屋内,疯王用他的醋意和霸道,再次巩固了他的领地。而身世之谜的阴影与来自各方的明枪暗箭,也让他们的前路布满了更多的未知与危险。三皇子的“苦肉计”虽未完全奏效,却无疑在这潭浑水中,又投入了一颗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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