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话音方落,太和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声。
谁不知道周尚书那位嫡子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前几日因在画舫与人争风吃醋、闹得满城风雨,最后竟是京兆尹亲自带人去 “请” 回府衙 “喝茶” 醒酒,颜面扫地。
这等丑事,大家心照不宣,却不想今日被太子殿下在这太和殿上,当着陛下和满朝文武的面,毫不留情地捅了出来!
周崇明那张古板的脸先是涨成猪肝色,随即又转为惨白,指着元澈的玉笏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
“你……”
却也只憋出来这一个字。
他一生最重颜面,此刻却被当众扒皮抽筋,将家丑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比任何政见不合的攻讦都更让他难堪,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就连龙椅上原本面带不悦的梁帝,此刻也微微怔住,随即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
他虽不满周崇明纠缠不休,却也未料到元澈会如此狠辣,直接掀了人家的老底。
这话太过刻薄,却也…… 精准地堵住了周崇明的嘴。
元澈却已直起身,转向御座,脸上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仿佛刚才那番刻薄话不是出自他口:
“父皇明鉴,皇姐性子是洒脱了些,不喜拘束。但正因她心怀坦荡,才不惧人言。些许宵小之辈的嚼舌,难道比得上皇姐承欢膝下、为父皇分忧的孝心?若因几句流言蜚语便惩处皇姐,岂非亲者痛,仇者快?更显得我皇室畏首畏尾,连公主听支曲子都要看臣子的脸色了。”
御座上的皇帝闻言,眉头稍展。
“太子言之有理。”
皇帝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昭宁之事,朕自有计较。周爱卿,此事不必再议。退朝。”
待梁帝的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后,众臣正要松一口气,却见元澈并未立即离去,反而缓步走向仍僵立在原地的周崇明。
他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含笑低语:
“周尚书,令郎在画舫欠下的三千两赌债,若是府上一时周转不开,本王倒可以代为垫付。毕竟……”
他轻轻掸了掸周崇明官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您这般‘忠心为国’的老臣,若是因家事烦忧而气坏了身子,岂不是我大梁的损失?”
周崇明猛地瞪大双眼,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那逆子竟还欠下如此巨债!
而这等隐秘之事,太子竟已了如指掌!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元澈直起身,欣赏着周崇明面如死灰的模样,唇角笑意更深:
“尚书大人放心,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毕竟……”
他意味深长地扫过周遭竖着耳朵的官员,声音稍稍提高:
“本王最是敬重您这般‘德高望重’的老臣了。”
说罢,他优雅地转身,留下周崇明在原地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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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元昭宁这几日难得清闲,正和侍女松露捧着小厨房新制的冰酥酪,吃得不亦乐乎。
一勺入口,冰凉清甜便瞬间漫开,激得她浑身轻轻一抖,却愈发畅快。
一口放在嘴里,冰凉感瞬间遍布全身,冷得她浑身一抖。
“啊~!” 她满足地喟叹一声,眉眼弯成了月牙,“果然冬天吃冰的,才叫过瘾!”
说罢,她抬眼看向侍立在身侧的十七。
少年身形挺拔如松,一身玄色劲装衬得肩背利落,始终是那副尽忠职守的模样。
元昭宁手腕一转,舀了满满一勺酥酪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娇俏:
“十七,你也尝尝!”
十七神色未变,只是微微颔首,声线平稳无波:
“属下当值,不宜进食。”
“就尝一口而已。”
元昭宁不肯罢休,手腕又往前递了半分,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眼底闪着促狭的光,“本公主特许的,不算逾矩。”
十七垂眸,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玉勺上。
他沉默了一瞬,终是上前半步,身形微俯,就着她的手低头含住了勺中物。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耳廓却在无人察觉处泛起极淡的红。
“谢公主赏。”
他直起身退后站定,声音依旧平稳,只是喉结几不可察地轻轻滚动了一下,似在吞咽那抹突如其来的甜凉。
元昭宁满意地收回手,又给自己舀了一大勺,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追问: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十七面不改色,只据实回道:“很甜。”
“就这样?” 元昭宁挑眉,显然不满足这个简单的答案。
他微微垂首,避开她探究的目光,语气依旧恭谨:“属下不擅品鉴。”
元昭宁见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指尖轻轻点了点瓷碗边缘:
“不擅品鉴?那本公主便教你品品。”
说着,她又舀了一勺,这次特意少盛了些,递到他嘴边:
“你仔细尝尝,除了甜,还有牛乳的香,底下还混着一点点蜜渍桂花的清冽,是不是?”
十七身形微僵,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终究没再推辞。
冰凉的甜香再次在舌尖化开,他刻意放慢了吞咽的速度,果然尝到了那抹若有似无的桂花香,清雅得很。
他抬眸,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回公主,确有桂花香,清润不腻。”
“这才对嘛。” 元昭宁笑得眉眼弯弯,收回手自己吃了一口。
“小厨房这次加了新晒的桂花,比上次的更合口味。”
松露插话道:“是的公主,这次的更好吃!”
元昭宁转头看向松露,眼底的笑意更浓:“还是你最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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