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着宫止渊看到那一幕时的表情------那个一贯冷静自持、掌控一切的男人,亲眼见到自己的妻子与一个伶人厮混一夜后的震怒与屈辱。
这画面让他心底升起一股近乎残忍的快意。
然而,这股快意之下,是更深的、如同毒蛇啃噬般的妒火。
元昭宁,他曾经视若障碍、欲除之而后快的皇姐,如今却像一株带着致命诱惑的罂粟,让他既想摧毁,又想独占。
她可以周旋在宫止渊身边,甚至可以和一个下九流的伶人颠鸾倒凤,却从未将他真正放在眼里。
这种被忽视、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比直接的厌恶更让他难以忍受。
“下去吧。” 元澈挥了挥手,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淡漠。
暗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书房内重归寂静。
元澈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让冬夜寒冷的空气涌入,吹散了几分室内的窒闷。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的暗流逐渐沉淀,化为一种更为幽深难测的算计。
“长姐……”
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窗沿,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近乎叹息的意味,却又裹挟着不容错辩的势在必得。
“你越是如此放纵不羁,越是将他人的真心与尊严踩在脚下……便越是将自己推向孤立无援的境地。”
“宫止渊的耐心,怕是快到头了吧?”
他唇角那抹冷诮的弧度加深,“等他再也无法容忍你的‘游戏’时……或许,你才会想起来,谁才是真正能与你站在同一高度,欣赏你这份‘疯狂’的人。”
“或者……”
他眼神一暗,闪过一丝阴鸷。
“等到你从高处跌落,一无所有之时,才会明白,只有我的怀抱,才是你最终的归宿------无论是以哪种方式。”
-
太和殿内,香烟袅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庄严肃穆。
高踞龙椅上的梁帝面容略显疲惫,听着下方臣工一一奏报。
当轮到都察院御史禀报完毕,暂无人出列时,礼部尚书周崇明,一位年约五十、面容古板严肃的老臣,手持玉笏,稳步出班,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正气:
“陛下,臣有本奏!”
梁帝微微颔首,“周爱卿何事奏来?”
周崇明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臣,弹劾长公主元昭宁殿下,行为失检,有损天家颜面,败坏宫廷风气!公然携伶人出入风月之地,夜不归宿,举止亲密,市井哗然!此风断不可长!”
此言一出,满殿皆静。
殿内文武百官皆是心头一凛,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谁不知道长公主元昭宁行事向来不拘礼法,风流韵事时有耳闻?
可陛下偏疼这个长女,多年来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无真正斥责。
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的,哪个不是心思剔透的人精?
这等费力不讨好、反易惹得一身腥臊的浑水,无人愿趟。
满朝上下,也唯有这位以古板刚直着称、掌管礼法的周尚书,才敢这般不顾圣心,一而再、再而三地硬要触这个霉头。
龙椅之上,梁帝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搭在扶手上的指节轻轻敲击了两下。
又是这事。
他这长女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确实放纵了些,可说到底不过是女儿家的任性,何至于次次拿到朝堂上来说?
他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几分不耐:
“周爱卿,昭宁年纪尚轻,不过是有些贪玩罢了。些许小事,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周崇明却梗着脖子,分毫不让:
“陛下!此非小事!长公主乃天下女子典范,其一言一行关乎皇家体统。若纵容此风,恐令礼法崩坏,民心离散啊!”
梁帝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周崇明,真是越老越不知进退。他难道不知,自己最厌烦的便是有人借着礼法的名头,来管他的家事,来指责他宠爱的女儿?
“周尚书今日倒是好兴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元澈手持玉笏,漫不经心般踱步出列。
他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周崇明身上。
“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明显的讥诮。
“尚书大人是不是年纪大了,耳目不清,开始整日里打听起皇室女眷的闺阁趣事了?”
周崇明脸色瞬间涨红:“太子殿下!老臣乃是为国体……”
“为国体?”元澈轻笑一声,打断他,那笑声清脆,却带着刺骨的凉意。
“本太子竟不知,我大梁的国体,何时脆弱到需要靠整日盯着一位公主晚间在何处听曲、与何人说话来维系了?周尚书若是实在清闲,不妨多去看看边境军报,或者查查户部账目,也好过在这里……无端揣测皇姐的私事,徒惹人笑。”
他微微前倾,盯着周崇明,声音压低了几分,却足以让前排官员听清,语气里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
“还是说,周尚书这般急切地要管教皇姐,莫非是把对自家那些不成器子女的怨气,都撒到天家头上了?也是,毕竟贵府那位嫡子前日才因狎妓被京兆尹请去喝茶------周尚书若是管教子女有管教皇姐一半用心,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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