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之事已了,玄冰宫危机解除,圣祖冰凰仙子涅盘归来,陆尘一行人满载收获,准备启程返回中州。
临行前,冰魄仙子率领全宫弟子,在悬冰崖前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冰凰仙子虽未亲至,却也派人送来一枚雕刻着冰凰展翅图案的寒玉令牌,言道持此令牌,玄冰宫及其附属势力见令如见圣祖,倾力相助。这份人情,不可谓不重。
陆尘倒是很实在,收下令牌,掂量了一下:“这牌子挺沉,玉质不错,刮痧应该好用。谢谢啊。” 顺手就塞进了装杂物的储物袋。
冰魄仙子嘴角微抽,但已习惯这位前辈的说话方式,恭敬道:“前辈日后若有所需,玄冰宫万死不辞!”
“雪尘峰号”飞舟缓缓升空,在玄冰宫众人崇敬的目光中,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归途似乎比来时要顺利许多。飞舟穿梭在云海之上,下方是绵延无尽的雪原冰川,在阳光下闪耀着瑰丽的光芒。舱内温暖如春,与窗外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此行收获颇丰。不仅得到了冰魄雪莲、玄冥真水这等天地奇珍,还有冰凰仙子赠送的冰凰羽和冰魄源珠,以及玄冰宫宝库中搜罗的大量北境特产灵植种子和炼器材料。钱宝宝抱着账本,笑得合不拢嘴,已经开始规划如何将这些资源利益最大化。
青萝和璃缨则在精心照料那些北境灵植。璃缨的水灵之体对冰属性灵植有天然的亲和力,在她的照料下,那株冰魄雪莲(分株)在特制的寒玉盆中生长良好,散发着莹莹白光。青萝则负责其他灵植,她的木灵之气能让植物生机更加旺盛。
苏凌雪和叶知微则在静室中消化此次北境之行的感悟。苏凌雪观摩冰凰涅盘,对“冰”与“生”的转化有了更深理解,剑意更加凝练纯粹,隐隐触摸到了化神后期的门槛。叶知微则通过推演玄冥真水的至阴法则与地心炎髓的至阳之力,对星辰平衡之道领悟更深,修为亦更加精进。
陆尘反倒是最闲的那个。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扩建后的“移动药圃”里,摆弄着他的花花草草。此刻,他正对着一盆刚刚发芽的、散发着微弱寒气的“玄冰草”发呆。
“这草喜寒,但光线不足容易徒长,茎秆细弱……”陆尘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得想办法让它既能照到光,又能保持低温……有点像反季节大棚蔬菜的技术难点……”
他沉浸在自己的“种植研究”中,时而拿出冰魄源珠,感应着其中精纯的寒冰本源之气;时而引动一丝玄冥真水的气息,观察玄冰草的反应;时而又调动体内那浑厚无比、蕴含生机的灵力进行调和……
不知不觉间,他周身气息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一股温润平和、却又包罗万象的意境,以他为中心缓缓弥漫开来。这意境中,既有大地般的厚重生机,又有流水般的灵动变化,甚至隐隐蕴含着一丝冰的凛冽与火的温暖……种种看似矛盾的气息,在他身上却完美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道韵。
药圃中的灵植,在这股道韵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青翠欲滴,甚至有几株濒临成熟的灵药,提前绽放出了绚丽的花朵,药香扑鼻!
离他最近的青萝和璃缨最先感受到这股气息。她们只觉得身心舒畅,仿佛浸泡在温暖的灵泉中,体内灵力自行运转加速,对木系、水系法则的感悟都清晰了许多。两女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活计,闭上眼睛,沉浸在那种玄妙的感悟之中。
紧接着,静室中的苏凌雪和叶知微也心有所感,同时睁开美眸,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她们能感觉到,这股道韵并非刻意散发,却直指天地本源,对修行有着难以言喻的裨益。两人对视一眼,悄然走出静室,来到药圃旁,默默感悟。
就连在驾驶舱操控飞舟的吴文娣,以及正在盘算生意的钱宝宝,也都感到心神宁静,灵台清明,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来。
一时间,飞舟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陆尘无意中散发出的道韵里,各有所得。
陆尘自己却浑然不觉。他正尝试着将一丝极细微的玄冥真水气息,用自身温和的灵力包裹着,缓缓渡入一株“火焰椒”的根系——他想试试能不能培育出“冰火两重天”的新型辣椒。
“嗯……阴中抱阳,阳中蕴阴……跟和面差不多,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比例得掌握好……”他喃喃自语,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良久,陆尘似乎解决了某个技术难点,满意地拍拍手,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周身道韵也随之缓缓收敛。
他一抬头,吓了一跳:“咦?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围着我看啥?我脸上有花?”
众人这才从感悟中回过神来,看向陆尘的目光充满了复杂。尤其是苏凌雪和叶知微,她们修为最高,感受也最深。方才那一刻,她们仿佛看到了“道”的某种具象化体现,虽然模糊,却让她们受益匪浅,停滞许久的修为瓶颈都隐隐松动!
“师兄……你刚才……”苏凌雪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哦,我在研究怎么种冰火椒。”陆尘拿起那株被他捣鼓了半天、此刻叶片一半泛着冰蓝、一半带着火红的辣椒苗,得意道,“看,有点意思了吧?就是还不稳定,得再观察观察。”
叶知微美眸流转,轻声道:“师兄方才似乎进入了一种深层次的悟道之境,周身道韵自然流转,暗合阴阳生克、万物化生之妙,让我等受益匪浅。”
陆尘挠挠头:“悟道?没有啊,我就想着怎么让辣椒又辣又凉快……”他顿了顿,看着众人,“对你们有好处?那感情好,下次我种地的时候,你们多来看看,说不定还能帮我除除草、施施肥,一举两得。”
众人:“……” (围观种地=悟道?!除草施肥=修行?!)
钱宝宝眼睛一亮,抓住商机:“师兄!我们可以开办‘陆氏悟道种植班’!名额限量,收费天价!让那些卡在瓶颈的老怪物们来给咱们打工……呃,是来感悟大道!”
苏凌雪和叶知微相视无奈一笑,但心中对陆尘的敬佩之情更深。师兄的境界,果然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寻常悟道,在他眼中竟与日常劳作无异。
是夜,飞舟在云层中平稳航行。陆尘早早回房休息,继续研究他的“冰火椒”。苏凌雪和叶知微却毫无睡意,两人不约而同地来到飞舟顶层的观景台。
夜空浩瀚,星河璀璨。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位绝色仙子身上,如同披上了一层银纱。
“叶师妹,今日感受师兄道韵,你可有所得?”苏凌雪轻声问道,目光望着远方星辰。
叶知微点点头,星眸中倒映着月光:“受益匪浅。师兄之道,看似质朴,却直指本源,包罗万象。尤其那阴阳调和、生机流转之意,与我星辰平衡之道隐隐相合。”她顿了顿,看向苏凌雪,“苏师姐的剑意,似乎也更加圆融了。”
苏凌雪微微颔首:“嗯。师兄他……总是如此,于不经意间,予人造化。”她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清冷的容颜在月光下柔和了许多。
两人沉默片刻,气氛有些微妙。经过北境之行,尤其是那晚苏凌雪鼓足勇气的夜访(虽未成功)后,她们之间似乎多了一层心照不宣的默契——都与那位看似懵懂、实则深不可测的师兄,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叶师妹,”苏凌雪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觉得……师兄他,可知晓我等心意?”
叶知微闻言,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师兄心思纯净,宛若赤子。于他而言,或许……种地、吃饭、睡觉,便是大道。男女之情,他未必……深思过。”
苏凌雪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迷茫:“是啊……在他眼中,我们与那些灵植,或许并无不同,皆是需要照料的存在。”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却又有一丝释然。或许,保持这样的距离,默默陪伴在他身边,见证他的“道”,也是一种幸福。
叶知微握住苏凌雪微凉的手,轻声道:“顺其自然便好。能伴师兄左右,感悟大道,已是天大的机缘。”
两女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月光下,两道倩影并肩而立,如同画卷。
就在这时,下方船舱传来陆尘的声音:“苏师妹!叶师妹!你们在上面吗?快下来看看!我的冰火椒好像要开花了!这花还挺好看,一半蓝一半红,跟鸳鸯锅似的!”
苏凌雪、叶知微:“……” (鸳鸯锅?!)
两人哭笑不得,刚刚升起的那点伤春悲秋瞬间烟消云散。
“来了,师兄。”两人应了一声,身影翩然落下。
观景台上,重归寂静。只有满天星斗,默默注视着这艘承载着奇妙缘分与无尽可能的飞舟,划过夜空,驶向家的方向。
而谁也不知道,一场因“悟道”引发的、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正在中州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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