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晨光穿透金銮殿的雕花穹顶,在金砖地面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斑。
殿内盘龙柱上的金箔泛着冷辉,御座前的青铜香炉升起缕缕沉香,却压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 文武百官身着赤罗朝服,按品秩分列两侧,梁冠上的珠串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目光却都不自觉地投向殿中两人:左侧立着的楚云砚,身着七梁冠亲王朝服,赤罗衣襟缘绣暗金蟒纹,手中捧着一叠厚重的证据。
右侧站着的国师玄尘,玄色道袍衬得面色愈发苍白,腰间 “国师” 玉佩虽仍挂着,却少了往日的从容,指尖在袖中悄然攥紧。
“陛下驾到 ——” 内侍监总管的尖细嗓音划破寂静,百官齐齐躬身,靴底擦过金砖的声响整齐划一。
楚渊龙行虎步踏上御座,明黄盘领窄袖袍上的十二章纹在晨光中流转,珍珠冕旒随着落座动作轻晃,目光扫过殿中,最终定格在楚云砚手中的证据上:“皇儿今日神色凝重,可是有重大要务启奏?”
楚云砚上前一步,象牙笏板抵在胸前,声音沉稳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儿臣启奏父皇,近日查获前朝余孽谋反大案,证据确凿,恳请父皇彻查!”
“前朝余孽?” 楚渊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御座扶手,“如今国泰民安,何来前朝余孽?皇儿莫要轻信谣言。”
“非是谣言!” 楚云砚抬手示意,卫凛身着玄色劲装,捧着三个朱漆托盘从殿外走入,依次将托盘放在御案前。
第一个托盘上是那本烫金账本,封面的前朝龙纹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第二个托盘里是厚厚的失踪人口记录,封皮盖着户部的朱红大印。
第三个托盘则铺着一层素布,上面摆着十几张泛黄的纸片 —— 正是凌霄用沈玥特制的 “便携相机” 拍下的黑风蛊窟照片:关押流民的铁笼、堆积如山的蛊罐、画着血色蛊阵的地面,每一张都清晰得触目惊心。
“父皇请看,” 楚云砚指着账本,“此乃从黑风蛊窟国师书房搜出的养蛊账本,封面印着前朝龙纹,内页记录十年间国师以‘玄氏余孽’之名,掳走一千二百余名流民、乞丐,用于培育尸蛊、控兽蛊,死亡者已超三百人!这些失踪人口记录,皆由户部存档,与账本日期、人数完全吻合;至于这些照片,乃是万兽阁凌霄用相机拍下的蛊窟实景,绝非伪造!”
百官见状哗然,前排的户部尚书连忙出列,捧着账本翻了几页,又对照着失踪记录,脸色瞬间惨白:“陛下!账本记录与户部存档分毫不差!天启七年八月京城八十名乞丐失踪案,当年臣曾亲自督办,却查无踪迹,如今才知…… 竟是被国师掳去养蛊了!”
御史大夫也上前查看照片,气得胡须发抖:“陛下!此等惨无人道之事,实乃国之祸根!国师身为陛下亲信,竟藏着如此狼子野心,若不彻查,恐动摇国本啊!”
殿内议论声越来越大,支持彻查的官员纷纷出列,恳请皇帝严惩国师。
玄尘站在原地,脸色从苍白转为铁青,却突然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玄色道袍的下摆沾满金砖上的灰尘,他抬起头,老泪纵横,声音带着哭腔:“陛下!老臣冤枉啊!这都是景王与沈玥的阴谋!他们觊觎老臣手中的祭祀权,又怕老臣揭发他们‘豢养异兽、扰乱朝纲’的罪行,才伪造账本、拍摄假照片,陷害老臣!”
楚渊看着跪在地上的玄尘,眼神复杂 —— 玄尘辅佐他二十余年,从潜邸时便伴其左右,主持过无数次祭祀大典,平日里谨小慎微,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个朝夕相处的亲信,竟是前朝余孽。
“玄尘,” 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账本上的前朝龙纹、失踪人口的吻合记录,你如何解释?”
“陛下!龙纹是仿造的!账本是他们找人模仿老臣笔迹写的!” 玄尘膝行几步,朝着御座磕了个响头。
额头瞬间红肿,“至于失踪人口,老臣更是一无所知!黑风蛊窟老臣从未去过,定是景王他们故意栽赃!陛下明察啊!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做那谋逆之事?”
他一边哭诉,一边偷偷观察皇帝的神色,见皇帝眉头微松,又接着说道:“沈玥的万兽阁豢养鸦、鼠、蜈蚣等异兽,平日里便有‘通妖’之名,如今更是勾结景王,妄图通过陷害老臣,掌控朝堂!陛下若轻信他们,恐会落入他们的圈套啊!”
沈玥站在殿侧的青铜鹤灯旁,身着浅灰劲装,外罩一件素色披风,将雪影藏在披风内。
她冷冷地看着玄尘狡辩,心中了然 —— 皇帝并非不辨是非,而是念及二十余年的辅佐之情,不愿相信自己信任的人会背叛。
更何况,“前朝余孽” 四个字太过敏感,一旦坐实,便意味着朝堂曾被敌人渗透多年,这对皇帝而言,既是耻辱,也是对皇权的挑战。
楚云砚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上前一步,语气坚定:“父皇!账本上的笔迹,儿臣已请文书房比对过,确是国师亲笔;蛊窟照片中的蛊罐,与之前从玄机斋查获的蛊罐样式、材质完全一致;更重要的是,我们已从蛊窟救出三名流民,他们亲眼目睹国师主持养蛊仪式,还能认出国师的声音、容貌!人证、物证俱在,国师还想狡辩吗?”
玄尘的身体猛地一颤,哭声也弱了几分,却仍死不认账:“流民之言不可信!定是景王他们威逼利诱,让流民伪造证词!老臣…… 老臣无话可说,只求陛下明察!”
楚渊沉默良久,御座上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殿内鸦雀无声,只有香炉里的沉香还在缓缓燃烧。
最终,他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事事关重大,牵连甚广,不可轻易定罪。即日起,将国师软禁在万寿宫,不得与外界接触,待查清流民证词、核实账本笔迹后,再做处置!”
“陛下!” 楚云砚还想争辩,却被皇帝抬手打断。
“朕意已决。” 楚渊的目光扫过百官,“此事暂不许外传,以免引起百姓恐慌。户部、刑部即刻联合彻查失踪人口案,万兽阁需配合提供证据,不得有误。”
“臣遵旨!” 百官齐声应下。
玄尘跪在地上,虽未被定罪,却也失去了自由,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很快又被委屈掩盖,被侍卫架着踉踉跄跄地退出殿外。
朝会散去,百官三三两两地离开,议论着今日的变故。
楚云砚走到沈玥身边,七梁冠上的珠串还在晃动:“父皇还是念及旧情,未能直接定罪。”
“我明白。” 沈玥点头,目光望向万寿宫的方向,“二十余年的信任,不是一本账本、几张照片就能彻底推翻的。但软禁已是突破,至少我们暂时阻止了他的复国计划,也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雪影从披风里探出头,对着玄尘离去的方向呲了呲牙,用兽语说:“这个坏老头肯定不会老实待在万寿宫,我们得盯着他!”
“没错。” 沈玥摸了摸雪影的头,“让墨羽派鸦群监视万寿宫,再让灰团的鼠群潜入万寿宫,监听国师的动静。他肯定会想办法联系党羽,销毁证据,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拿到他谋逆的铁证。”
辰时的阳光越来越暖,洒在金銮殿的金砖上,却照不透皇帝心中的疑虑,也照不散国师潜藏的阴谋。
卫凛这时走来,手里捧着账本和照片:“沈阁主,我们现在就去提审那三名流民,让他们详细描述国师的罪行,再结合账本,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好!” 沈玥点头,与楚云砚、卫凛一同走出金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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