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深吸口气,一头钻进轿子里,厚重的棉帘垂了下来挡住风雪,衣襟上,发髻上落着的雪珠渐渐融化成水,顺着发丝滴落在脖颈上,透骨冰凉,又滚烫炙热的胸口一路落到腰间。
她怔怔的看着摇晃的帘帷,努力在给栖芷被抓找个合理的解释。
是医治哪位主子时出了纰漏?还是不经意间开罪了哪位权贵?亦或是她自请去伺候病重的太皇太后,不慎忙中出错?
但她知道依照栖芷的性子,这些可能完全不成立。
令窈只觉头痛欲裂。
待终于挨到龙光门,她也不等翠归搀扶,一把掀开轿帘,疾步踏上台阶。人还未进殿门,便已扬声吩咐候在廊下的小双喜:
“你立刻去打听清楚,栖芷究竟出了何事?因何被侍卫押走?太医院那边也着人仔细问询,速去速回!”
小双喜见她面色凝重,语气急迫,心知事关重大,不敢多问,连忙应了声“嗻”,转身便步履匆匆地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等待是极其焦灼的一件事。
令窈向兰茵说了此事,二人对坐在南炕上耐着性子等着。
屋子里早已烧了地龙,温暖如春,她却丝毫感觉不到这份舒适,目光始终盯着龙光门那边的廊庑,仿佛要将那昏暗的夜色望穿。
小七因连日大雪,早已停了上书房的课业,随侍的哈哈珠子们也趁此闲暇出宫与家人团聚,预备过年。
元宵乖巧地坐在哥哥身旁,两个小人儿安安静静地临帖习字,偶尔偷偷抬眼瞧一下神色凝重的额涅,心知她正为要事忧心,半点不敢出声打扰。
天色一分分暗沉下去,直至完全被墨色浸透。
令窈心绪不宁,晚膳一口未动,只嘱咐翠归好生照料一双儿女用饭安寝。
昭仁殿原本的人来人往,渐渐归于夜深人静,只剩下窗下两颗焦灼的心。
雪已经停了,北风却呼啸起来,吹得檐角铁马叮当响着,一声一声,悠远绵长,似是敲在令窈心里,让她更添几分烦闷,干脆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子。
炕几上西洋自鸣钟敲响十一下时小双喜终于缩着肩膀溜进屋里。未曾开口,只是冲着满眼期盼的令窈摇摇头。冻得脸色青白,浑身不住地发抖。
翠归连忙倒了一杯滚烫的热茶递过去,又将一个暖烘烘的手炉塞进他怀里。
小双喜不敢一冷一热,只在外间门边跺着脚,喝了口热茶,喘口气。
“主子,奴才托了好几道人情去打听,可什么都问不出来。甚至好些人压根就不知道有这档子事。派去太医院打听信儿的人,到现在也还没回音儿。
这冻死人的鬼天气,夜里谁都不愿出来揽事。要想再细问,恐怕得等到明日再看看了。眼下各宫都紧闭门户,缩在屋里取暖,奴才真是求爷爷告奶奶,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探出个所以然来。”
他怯生生地抬眼觑了觑令窈瞬间沉下去的脸色。
“主子,要不明个儿天亮后,奴才再去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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