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的北京,春寒料峭,胡同里的空气依旧裹挟着压抑的尘埃。
何雨阳的停职通知来得不算突然,却也让他彻底断了在这座城市继续蛰伏的念头。
这几年,他低调行事,却没忍住那颗藏在谨慎之下的恻隐之心。
院里被批斗的老教授,他趁深夜送去粮食和药品;被下放的老工程师,他悄悄递去过技术图纸和保命的盘缠。
就连娄家散落在北京的旧部,他也通过隐秘渠道转去过钱财,帮他们渡过难关。
这些事做得极为隐蔽,可架不住时代的风声鹤唳。
有人举报他“私通反动分子”“资助异类”,虽无实据,却也足够让革委会找上门来。
停职审查的日子里,每天都有人上门盘问,翻箱倒柜地搜查,虽没查出任何破绽,却让何雨阳真切感受到,这座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已不再是安身之所。
“内路太乱了,再待下去,迟早要出事。”何雨阳坐在灯下,指尖摩挲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那是早年父亲何大清的老部下留在香港的联系方式。
他早就暗中盘算过退路,香港虽远,却时局安稳,更有发展的可能。
这些年,他借着低调钻研技术的名义,悄悄攒下了不少积蓄,还有空间里存放的娄家财物和自己的技术资料,足够他在那边立足。
托关系的过程比想象中更艰难。
他通过三层人脉,才联系上一位常往返于广州和香港的商人,对方要了高额的费用,才答应帮忙安排行程,约定在广州码头接头,趁深夜偷渡过去。
“路上凶险,查得严,只能带最要紧的东西。”商人的话带着警告,何雨阳记在心里。
收拾行李时,他格外谨慎。
几件换洗衣物叠得方方正正,塞进一个旧帆布包。
空间里早已存满了金条、银元、珠宝,还有他手抄的厚厚几册技术笔记和几张重要的人脉联系方式。
这些是他未来的底气。
他没有告诉母亲吕清心真相,只说“单位派去外地学习,可能要去一阵子”,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他强忍着心酸,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别操心我”。
最让他为难的是和何雨柱告别。
兄弟俩自小亲近,他不愿欺瞒,却又怕弟弟担心,更怕走漏风声。
那天晚上,何雨阳特意去了何雨柱家,屋里只他们兄弟两人,窗外夜色沉沉,连虫鸣都透着安静。
“老弟,”何雨阳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语气尽量平淡,“哥最近心里闷得慌,想出去散散心,走一阵子。”
何雨柱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哥哥。他太了解何雨阳了,沉稳内敛,从不是会为了“散心”轻易离开家的人。
结合这些年的时局和哥哥最近的遭遇,他心里隐约猜到了几分,却没有点破。“哥,去哪散心?多久回来?”
“还没定,走哪算哪。”何雨阳避开弟弟的目光,声音低了些,“家里就拜托你了。娘年纪大了,你多照看。”
何雨柱重重地点头,眼眶有些发热:“哥,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外面不比家里,你自己要多留心,注意安全,有事一定想办法捎个信回来。”
他没有追问真相,只把满心的担忧都融进了这句叮嘱里。
兄弟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何雨阳看着弟弟,心里百感交集,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起身道:“我走了。”
“我送你。”何雨柱跟着站起来,把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布包塞给他,“里面是点干粮和几件厚衣服,路上用得上。”
深夜的北京街头,一片死寂。
何雨柱骑着自行车,载着何雨阳往火车站赶,路灯昏黄的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一路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到了火车站,何雨柱帮哥哥拎着帆布包,看着他检票进站,直到身影消失在人群里,才转身默默离开。
他知道,哥哥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或许,是再也回不来了。
火车一路南下,拥挤不堪,车厢里充斥着汗味和劣质烟草的味道。
何雨阳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帽檐压得极低,尽量不与人对视。
沿途每到一个站点,都有穿着红袖章的人上车检查,他每次都提前把帆布包放在脚边,手紧紧攥着,心里捏着一把汗。
颠簸了三天三夜,火车终于抵达广州。
这座南方城市比北京多了几分烟火气,街头巷尾的粤语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海鲜的腥味。
何雨阳按照商人的指示,找到了位于城郊的一处小客栈,接头的人是个皮肤黝黑的船家,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跟我走,半夜出发,别说话,别回头。”
他跟着船家穿过狭窄的街巷,来到珠江边的一个僻静码头。
夜色浓稠,江面上停泊着一艘小小的渔船,只能容纳五六个人。除了他,还有两个同样要去香港的人,都是神色紧张,互不说话。
船家检查完每个人的“路费”,把他们赶上船,叮嘱道:“躺下,别出声,遇到巡逻艇就别动。”
渔船悄悄驶离码头,融进漆黑的江面。江风带着寒意,吹得人瑟瑟发抖。
何雨阳躺在船舱里,听着江水拍打船身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了北京的四合院,想起了母亲的笑容,想起了弟弟的叮嘱,想起了那些他帮助过的人,也想起了这个动荡时代里的种种苦难。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微弱的灯光,船家低声道:“快到了。”何雨阳慢慢坐起来,望着那片越来越亮的灯火,眼里泛起一丝微光。
那是香港的方向,是他逃离乱象、寻求新生的目的地。
渔船靠岸时,天刚蒙蒙亮。
何雨阳踩着湿漉漉的码头地面,看着眼前陌生的城市。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与北京的压抑截然不同。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新鲜的气息,带着自由与希望的味道。
他拎着简单的帆布包,转身望了一眼北方的方向,心里默念:“娘,老弟,等我站稳了,就接你们过来。”然后,他毅然转身,融入了人流之中。
1971年的这场南迁,是何雨阳在时代洪流中的一次勇敢逃离,也是他人生的全新开始。
北京的阴霾渐渐远去,香港的晨光洒在他身上,照亮了他未来的路。
而远在北京的何雨柱,还在默默守护着家人和四合院,等待着与哥哥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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