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贴着地面爬,像一层灰白色的油。
我盯着那缕缠上手腕的冷气,它动了。不是风带的,是自己在往上攀,顺着皮肤往袖口钻。我甩手把它抖开,指尖立刻麻了一下,像是被冰针扎过。
“闭气!”我吼出声,“所有人封住口鼻!阿骨打,火把举高!”
队伍里有人还在发懵,耳朵还流着血,刚从音波里缓过来。我没时间解释,直接冲过去掰开一个士兵的嘴,撕下他衣角塞进去,“想活命就照做!别吸这雾!”
阿骨打已经变回巨狼,叼着火把冲到前头。火光只照出三步远,再多就被雾吃了。他往前走,火苗突然一歪,啪地灭了。
“又来?”我皱眉。
他回头,眼睛在雾里发亮,“昭哥,不对劲,火点不着了。”
我拔出断剑,划破手掌,把血抹在剑身上。锈迹裂开一点,露出底下暗红纹路。剑尖朝地,轻轻一点。
嗡——
一圈微弱的红光荡出去,像石子落水。雾被推开一瞬,露出前方几块塌了一半的围墙和一堆碎砖。但只撑了两秒,雾又合拢。
“这雾有灵性。”我说,“它知道怕什么。”
弹幕跳出来:【疯批值+40!直觉拉满!】
我没理它。现在疯批值涨得慢,系统提示能量未充能,神降用不了。只能靠脑子和这把破剑。
“跟紧我。”我转身面向队伍,“不准看雾,不准听声音,只听我说话。谁乱动,别怪我不客气。”
没人说话。有几个兵互相搀着,用布条死死勒住口鼻。我能看见他们肩膀在抖,不是冷,是刚才那钟声留下的后遗症还没消。
雾里开始有动静。
低吼,一声接一声,节奏奇怪,像是有人在远处念经。队伍后排有个年轻士兵突然跪下,双手抱头,嘴里嘟囔:“娘……娘你别走……”
我闪身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清醒点!”我盯着他眼睛,“你娘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早拿扫帚抽你了。”
他愣住,眼泪混着鼻血往下淌。
我又补了一句:“你爹当年战死的时候,可没哭过一声。”
他咬住嘴唇,慢慢站起来,眼神稳了些。
弹幕刷屏:【疯批值+50!精神暴击!再狠点!】
我冷笑一声,转头继续带队后撤。脚下的焦土变得湿滑,踩上去咕叽作响。每一步都得小心,不然容易摔。
阿骨打走在最前,耳朵竖着,尾巴绷成一条线。他忽然停住,低吼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
他没回头,爪子在地上刨了两下,然后抬起右前腿,指向左侧。
那边雾更浓,几乎看不见东西。但我听到了——有东西在拖动,很轻,但连续不断。
“绕开。”我说,“那边有东西在爬。”
我们改道往右。才走几步,地面震动了一下。
不是地震,是那种沉闷的、从地底传来的颤动,像心跳。
“这地方要塌?”有人小声问。
“比塌还麻烦。”我把断剑插进土里探了探,“下面空的。”
话音刚落,雾中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又是两声。
有人惊叫:“前面有人!”
我看过去,三个黑影站在十步外,一动不动。穿着反抗军的衣服,但姿势僵硬,头歪向一边。
“别过去!”我喝止想冲上去的两人,“那是假的。”
“为啥?那是咱们的人啊!”
“人不会站着呼吸都不带起伏。”我盯着那三具尸体,“他们是死的,早就死了。现在站那儿,是因为有人在操控。”
没人再动。
我慢慢往前走,断剑横在身前。靠近到五步时,其中一具尸体突然抬头,脖子咔地扭正,眼眶漆黑一片。
“回去。”它开口,声音像是从井底捞上来的,“你们不该听见钟声。”
我反手一剑劈过去。
剑锋擦着它脖颈划过,没砍实,因为另一具尸体扑了过来。我侧身躲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泥太软了。
“阿骨打!”我大喊。
巨狼撞上来,一口咬住扑我的尸体肩膀,直接撕下半边身子。黑血洒了一地,冒起白烟。
“这血有毒。”我退后两步,“都离远点。”
剩下的两具尸体同时转向我们,动作整齐得不像人。
“它们是哨兵。”我说,“有人在用它们监视我们。”
“那咱们咋办?”阿骨打喘着粗气,“总不能在这儿耗着。”
“不耗。”我环顾四周,“雾越来越厚,再不走,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我闭上眼,屏蔽视觉,只靠耳朵和皮肤感受空气流动。风是从背后吹来的,带着焦味和铁腥。雾的寒意集中在正面,说明它有源头。
我猛地睁眼,转身挥剑。
剑风割开浓雾,一道斜向下的石阶露了出来,藏在半塌的墙后。台阶边缘刻着模糊符文,门框被藤蔓盖住一半。
“找到了。”我说。
“这是啥地方?”阿骨打凑近看了看,“看着不像正规入口。”
“正规入口早就被堵死了。”我踢开挡路的碎石,“这是秘道,专供紧急撤离或者秘密行动用的。可惜现在成了陷阱。”
“那咱还进?”
“当然进。”我冷笑,“外面是死雾,里面有死路,你说咱选哪个?”
“可万一里面埋伏……”
“我知道是圈套。”我打断他,“但他们忘了,老子最喜欢钻别人设计好的局。”
我回头看向队伍,“都听着,接下来每一步都按我的指令走。进去了不准乱碰东西,不准单独行动。谁要是想当英雄,我现在就把他踹回去。”
没人吭声。
我把断剑收回鞘里,拍了拍阿骨打的脑袋,“走,开路。咬住绳子,我拉着你。”
他变回人形,从怀里掏出一根麻绳,一头咬住,另一头递给我。我绑在腰上,示意队伍排成一列,跟着他往石阶下去。
刚踏出第一步,背后雾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嘶吼。
像是某种野兽,又像是人在惨叫。
队伍有人腿软,被同伴扶住。
“别停。”我低声说,“走下去。”
石阶很窄,两边是粗糙石壁。越往下,空气越闷,温度却更低。阿骨打走在最前,呼吸喷出白气。
走到第七级台阶时,我感觉到脚下不对。
低头看,石板上有裂痕,缝隙里渗出同样的灰雾,正缓缓上升。
“快点。”我催促。
刚说完,头顶传来石块滚落的声音。
我抬头,一块半人高的岩石从上方滚下,直冲队伍尾部。
“闪!”我大吼。
最后两人扑向两侧,石头砸在台阶上,裂成两半。尘雾扬起,混着灰雾,视线更差了。
“不能再等了。”我抽出断剑,用力敲击石壁,“所有人加速,三十秒内必须到底!”
脚步声密集响起。
阿骨打加快速度,我紧跟其后。绳子绷紧,传递着彼此的节奏。
第十五级台阶,雾更浓了。
第十八级,墙壁上的符文开始泛出微弱青光。
第二十三级,我听见地下传来滴水声,规律得很。
第二十七级,绳子突然一松。
我心头一紧,抬头大喊:“阿骨打!”
前面没人回答。
只有雾,静静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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