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深夜来访带来的短暂慰藉与激昂,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散去后,留下的依旧是冰冷的现实与紧迫的压力。宋江宴席上的绵里藏针、资源限制的步步紧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王凌峰:温情脉脉的“兄弟义气”面纱已被彻底撕破,他已身处权力倾轧的风口浪尖,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等待,即是坐以待毙。他必须更快,必须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能打硬仗、能决定胜负的力量。那三十人的鸳鸯小队虽初显锋芒,但规模太小,且多以防御见长。他需要一把更锋利的尖刀,一支能执行特殊任务、能在关键时刻撕开战线、甚至直捣黄龙的绝对精锐!
他的目光,投向了岳飞赫赫有名的“背嵬军”。他要在这梁山泊,打造一支属于他自己的、融入了现代特种作战理念的古代背嵬军!
名额,宋江虽未明给,却也未明确禁止他扩充直属人马。王凌峰不再请示,直接以“研习新阵需更多人手演练”为由,从山寨各营开始秘密筛选。他不要那些名气响亮却可能心思各异的老牌头目,也不要只会好勇斗狠的莽夫。
他只要三种人:其一,如同今日校场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受过他恩惠、对他个人忠诚度极高的底层喽啰;其二,身世清白、与宋江集团瓜葛不深、甚至因各种原因被排挤冷落的中下层军官;其三,身怀特殊技艺之人——跑得快的、听得远的、会攀爬的、懂些医术的、甚至只是眼神特别好的。
筛选在暗中紧锣密鼓地进行。通过林冲、张顺的暗中引荐,通过汤隆在工匠中的关系,甚至通过朱贵酒店那复杂的信息渠道,一个个名字被秘密汇总到王凌峰手中。他亲自暗中观察,设下简单的体能、反应和意志力考验,优中选优。
最终,他从近千人中,筛选出整整一百人。这一百人,或许并非个个武艺顶尖,却都符合他的要求:忠诚(至少是对现有处境不满,易于引导)、坚韧、具备某一方面的特长,且最重要的是——眼神深处尚未被梁山固有的绿林习气完全侵染,还保留着一丝可塑性。
人员既定,王凌峰再次以“演练新阵需绝对僻静,以防窥探”为由,将训练场地从主寨校场边缘,彻底转移到了山下那片与秘密工坊相邻的隐蔽山谷。这里,叮当的打铁声成了最好的掩护。
训练,从一开始就超出了这个时代所有军队的认知。
没有冗长的队形操练,没有单纯的个人武艺比拼。王凌峰将现代特种部队的训练模式,残酷而高效地压榨着这一百人的极限。
凌晨,星月未退。 急促的竹哨声便撕裂山谷的寂静。全员武装越野十里,只是开胃菜。泥潭匍匐、扛原木冲刺、极限攀岩……王凌峰亲自带队,身先士卒,用近乎残忍的标准要求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掉队?没有掉队,只有坚持和淘汰。哀嚎和抱怨换来的不是休息,而是加倍惩罚。
日间,文化课与技能课交替。 王凌峰亲自教授简易地图绘制与地形辨识,要求每个人必须能在陌生环境中快速定位、规划路线。教授基础战场手语和简易密码,要求无声环境下高效沟通。教授小组协同战术,将鸳鸯阵的精髓融入更小、更灵活的三人、五人小组作战模式,强调绝对信任与无缝配合。
更让队员们感到新奇甚至匪夷所思的是,王凌峰极其重视伪装与潜伏训练。他用泥浆、炭灰、树枝树叶教导他们如何融入环境,如何最大限度地消除自身痕迹,如何长时间保持静止观察。他设置侦察与反侦察课程,训练他们如何发现暗哨,如何跟踪与反跟踪。
夜间,则是渗透与突袭的实战演练。 没有灯火,只有微弱的月光和星辰。队员们被分成红蓝两方,一方防守山谷隘口,另一方则需利用一切所学,无声渗透,完成“爆破”指定目标或“斩首”指挥官的任务。失败的一方,往往意味着第二天更加残酷的体能惩罚。
王凌峰的训练手册里,没有“差不多”,只有“完美”。他对细节的苛求到了变态的程度:背包的打法、绳结的系法、脚步的轻重、甚至休息时武器的摆放角度,都有严格规定。他灌输的不是匹夫之勇,而是“思维”——永远比敌人多想一步,永远利用环境,永远追求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战果。
痛苦、疲惫、甚至受伤,成了这支新军的家常便饭。起初有人怨声载道,但看到王凌峰永远与他们一同摸爬滚打,看到那些看似古怪的训练在一次次对抗演练中显现出惊人的效果,看到自己肉眼可见的蜕变,所有的怨气都化作了咬牙坚持的狠劲和一种日益增长的、近乎盲目的崇拜。
王凌峰不仅是教官,更是灵魂人物。他与队员们同吃同住(吃的同样是粗粝食物),分享有限的清水,亲自为受伤的队员处理伤口(运用从安道全那里学来并简化的清创之术)。他会在最疲惫的时刻,用冷静而坚定的声音讲述一个个经过改编的、关于忠诚、勇气和团队致胜的故事(取材于后世特种部队的战例)。
他悄然在这支队伍中塑造着一种全新的认同感——“我们”,是不同于山寨其他任何部队的,“我们”更强,“我们”更忠诚,“我们”肩负着特殊的使命。一种强烈的集体荣誉感和排外心理,开始在这百人心中滋生。
与此同时,山谷工坊在汤隆近乎疯狂的投入下,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新式鼓风炉建成,炉温大幅提升。利用王凌峰提供的“黑石”(煤)和初步的“夹钢”技术,打造出的刀剑质地明显提升。虽然还远未达到王凌峰脑中那些现代装备的标准,但已远超梁山制式武器的水平。
王凌峰亲自设计了一种更适合小队突袭的轻便扎甲,一种带护腕和攻击棱的皮质臂缚,甚至尝试改良箭簇和弩箭。这些装备被优先配发给背嵬军,进一步增强了他们的实力和优越感。
变化是肉眼可见的。这一百人,如同经过烈火淬炼的胚钢,迅速褪去了散漫和怯懦,眼神变得锐利如鹰,行动变得沉默而高效,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凝练的杀气。他们站在一起时,即便沉默不语,也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力。
这支脱胎换骨的力量,自然无法完全瞒过山上的眼睛。时有好奇或窥探的目光试图接近山谷,但都被王凌峰设置的明暗哨和巡逻队及时阻隔。关于“王头领练了一支邪门精兵”的流言,开始在山寨悄然传播,更添了几分王凌峰的神秘色彩。
宋江和吴用必然知晓,但王凌峰占着“演练新阵”的名分,又是在如此“偏僻”之地,他们暂时找不到直接干涉的借口,只能暗中警惕,加快了在其他方面的布局。
月光再次洒满山谷,背嵬军结束了又一次夜间渗透演练,虽满身泥污疲惫,却眼神亮得惊人。
王凌峰站在一块高石上,俯瞰着下方迅速集合、悄无声息的队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一百人,是他真正的心血,是他在这黑暗泥潭中,亲手点燃的第一簇真正属于自己的火焰。
他知道,火焰已成,藏锋之时已过。
接下来,该是让这柄淬火的利刃,寻找它的第一个试刀石了。
他目光抬起,越过山谷,望向梁山主寨的方向,眼神冰冷而坚定。
背嵬已成,风云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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