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平华村渐渐从沉睡中苏醒。村民们如常推开窗,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却都猛地一愣——那萦绕了四十九天的淡雅花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勾人馋虫的、甜沁心脾的果香!
林文松家的几家邻居最先反应过来,抬头朝他家园子里一望,只见高过院墙的树冠上,原本一片粉白的花海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绿油油的叶子,其间密密麻麻点缀着无数红艳艳的果子!
“红果子!结红果子了!”一声惊呼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邻居们顿时激动起来,有的就在自家院里扯着嗓子报信,有的趿拉着鞋就奔出门,凑到林文松家院墙外,踮着脚仔细瞧,然后迫不及待地走家串户,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个清晨,平华村比往年赶大集还热闹。家家户户都忙着洗漱收拾,翻箱倒柜:
“老婆子,我那套过年穿的体面衣裳呢?快给我找出来!”
“这还没到年关,你折腾啥呢?”
“今儿个肯定要分灵果了!我得穿得体面点,代表咱家去领果子!快着点!”
“哟,就你代表?我也得去!凭啥好事都让你占先?”
“成成成,一块儿去!那你也给我找身像样的行头啊!”
“幸好今年光景好,都做了新衣裳……等着,给你找去!”
娃娃们起初见大人们这般郑重其事,还摸不着头脑,待听说要去领那传说中堪比仙果的红果子时,去年尝过滋味的大孩子们立刻乐疯了,在家里上蹿下跳,嚷着非要跟去。就连不记事儿的小娃,被这欢快气氛感染,也拍着手乐呵呵地等着分好吃的。
林守业等林家核心人物,更是简单洗漱后便直奔林文松家。不一会儿,小院里就聚满了人,热闹得如同开了锅。
孩子们围着挂满红果的大树又蹦又跳,纷纷请缨:
“我今年长大了!该我上树摘果子了!”
“让我去!我爬树功夫练得可好了!”几个半大小子说着就想往树上窜,被各家大人赶紧拽下来,“小祖宗哎,快下来!碰坏了果子,看你到时候少分一块儿找谁哭去!”一听要扣“口粮”,小皮猴们立马老实了,乖乖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等着。
大人们也按捺不住。李文石端着大哥的架子:“去年是文松摘的,今年该轮到我了吧?”李文远不乐意了:“哥,论排行,文松摘完也该是我!”林文柏清了清嗓子,含蓄地展示优势:“还是我去吧,我手长,摘着便当。”
只有刘大山默不作声,手脚麻利地检查着梯子、篮子和箩筐——在大小舅子们面前,他深知“血脉压制”的威力,这种露脸的活儿轮不上他,安心打好下手就是本分。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娃娃们争!”二姑奶奶林守英笑着拍了一下李文石,“轮流上,一人摘一篮子,谁也落不下!”
“还是娘主意高!”小儿子李文远赶紧拍马屁。连刘大山都向岳母投去感激的一瞥,心下暗喜:岳母英明!总算也能亲手摘一回了!
“文柏,”林守业发话,“你先去通知一下,今年分果子改在祠堂广场,午饭后开始,每家派代表来领。去年在文松家门口,今年这边修鱼塘,人来人往的怕出闪失。”
“好嘞!等我回来再摘啊!”林文柏应下,领着半大孩子们分头去通知。
剩下的人也没闲着。郑秀娘领着女眷们张罗早饭,打算做鲜虾面。去瓦缸捞虾时,却惊见水中探出了几支粉嫩的花苞!“哎呀!这莲花怎么说开就要开了?”众人这才注意到,前几天还只是田田莲叶,一夜之间竟已含苞待放,这速度,着实让人心惊。
“娘亲,又有兔宝宝啦!”果果蹲在兔笼前,软软地喊道。
“啥?不是还得十来天吗?”负责工坊的李文慧对每只兔子的产期都门儿清。她凑近一看,更是惊讶,“哎呀!还有两只黑的!”
“黑的?”众人一听,又呼啦啦围到兔笼边。果然,一窝刚生下的小兔,精神抖擞,毛色分明,瞧着竟像生下来五六天的样子,毫不怕人,乖乖偎在母兔身边。
“把这对老祖宗留给果果,真是留对了!惊喜不断啊!”李文慧喜上眉梢,“待会儿我得去工坊瞧瞧,没准儿那边的兔子也下了!”
“爹!娘!快看,葡萄变紫了!”刘长乐和李有福两个六岁的小豆丁,站在葡萄架下齐声喊道。
“这……这不是前儿才从山上移回来的吗?我记得上头就几串小青果,指甲盖大小……”李货郎也迷糊了,“莫非我记差了?”
林守业与林守英兄妹对视一眼,再看看满树灵果,环视这生机勃发的小院,心中了然,彼此轻轻点头,却默契地没有说破。
“好了,都先忙活早饭,”林守英拍板道,“吃了饭,咱们就摘果子尝尝鲜,然后准备下午的分果大会!”
一听很快就能吃到那梦寐以求的灵果,所有人顿时干劲十足,欢声笑语盈满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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