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果树的花,不多不少,整整开了四十九天。
就在第四十九天的深夜里,万籁俱寂,平华村的村民们睡得正酣。那棵伫立在林文松家院中的灵树,却正悄然经历着一场脱胎换骨般的巨变!
充沛得近乎实质的灵气如薄雾般萦绕着整棵大树,树上那些原本粉白娇嫩的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谢、蜷缩,旋即化作一个个青涩的小果。
紧接着,那些小果子便像是被气吹起来似的,飞快地长大、变红!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满树已是红彤彤一片,再不见半点杂色。那些果子越长越圆润,个头也越来越足,直至变得一个个浑圆饱满,色泽红艳欲滴,仿佛上好的红玉雕琢而成,表面还流转着一层温润的光泽。
仔细看去,每个果子的大小竟都一般无二,掂量起来,怕是不多不少,足有一斤二两重!诱人的香甜气息从果子上散发出来,比花香更醇厚,比蜜糖更清雅,丝丝缕缕地弥漫在夜空中。
这浓郁的灵气如同温柔的潮水,不仅滋养着母树,也漫溢开来,惠及院中的一切生灵。
那兔笼里,原本还需十来日才生产的母兔,竟在这一夜安然产仔。这一窝足足有十只兔宝宝!除了常见的四灰四白,依旧是四公四母搭配得正好,竟还多了两只通体乌黑油亮的小家伙,也是一公一母。母兔生产后毫无躁动,慈爱地舔舐着幼崽,兔宝宝们没过多久便摸索着找到母亲,安静地吮吸起来,景象说不出的祥和温馨。
大瓦缸里,鱼群的数量明显增多了,在水中欢快地穿梭。那几片莲叶已铺开了小半水面,更神奇的是,竟从水底抽出了几支挺拔的花苞,粉嫩娇羞,正积蓄着力量,准备迎接翌日的晨光,绽放芳华。
从山上移来的野葡萄藤,此刻更像是一位内力深厚的武林高手,藤蔓“嗖嗖”地向上攀爬,叶片舒展开来,绿意盎然。原本藤上那几串小小的青果,迅速膨大,颜色由青转紫,竟在短短两个时辰内成熟了!葡萄藤更是爬满了小半个架子,郁郁葱葱,瞧着倒像在此地生长了多年似的。无人得见,它的根系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大地深处扎去……
至于院中小菜园里的各色蔬菜,更是一夜之间如同被施了仙法,瓜果飘香,满园皆是沉甸甸的丰收景象,水灵灵地招人喜爱。
不止是林文松家,这灵果成熟的福泽,悄然覆盖了整个平华村。
林家、李家、刘家……凡有分株或养了灵鱼的人家,院中的鱼都明显大了一圈。林守业家院子里那棵去年的分株,此刻仿佛听到了母树的召唤,根系更加深入地底,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展,已然高过了屋檐,变得愈发茁壮。
村中的土地变得更加肥沃湿润,地里的庄稼蔬菜像被注入了无穷活力,茎秆粗壮,叶片油绿,一派生机勃勃。玉带河的河水愈发清澈甘甜,水中的鱼虾繁衍得更盛。
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仿佛更加苍翠欲滴,山间的飞禽走兽、虫蚁生灵,都在这一夜感受到了一种被轻柔抚慰的滋养,族群愈发兴旺。那些野菜、野果、药材、菌菇,也都在悄然生长,等待着村民们的发现。
这一切惊人的变化,都在寂静的夜色中有序而迅速地发生着。待到平果树上的灵果停止生长,那澎湃的灵气潮汐缓缓退去,一切重归宁静,仿佛刚才那如梦似幻的景象从未发生过。然而,被灵气彻底洗涤滋养过的平华村,正以一种崭新的姿态,静静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最先被异样惊醒的,依旧是习惯早起的林文松。他嗅到空气中不再是往日淡雅的花香,而是一股浓郁、甜沁心脾的果香,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立刻披衣下床,快步打开了房门。
眼前的情景让他瞬间怔在原地!
还没等他出声呼唤妻子,旁边屋子的门也“吱呀”一声开了,林毅和林睿兄弟俩显然也被这异香和动静惊醒,只随意套了件外衣就走了出来。
“爹!爹!是红果子!天爷啊!满树都红透了!”林睿指着果树,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父子三人不约而同地走近树下,仰头望去,只见满树红果累累,个个饱满圆润,香气扑鼻。光是看着,去年那无法言喻的美妙滋味仿佛就在舌尖复苏,口水都不自觉地加速分泌起来。
林文松这时才猛地回过神,想起要叫醒妻女,他转头朝着屋内喊道:“青樱!青樱!快来看!结果子了!真的全都结果子了!”
张青樱在屋内听到喊声,立刻醒来,也察觉到了满室异香。她连忙轻轻摇醒身边的女儿,手脚麻利地帮还迷糊着的果果穿好小衣裳,抱着她走了出来。
一出房门,那扑面而来的浓郁果香让她精神一振,怀里的果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鼻子用力吸了吸,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呢,就含糊又笃定地嘟囔道:“果子……甜果子……”
这小馋猫般的模样,瞬间逗乐了全家。林文松笑着上前接过女儿,将她高高抱起,让她能更清楚地看到满树硕果:“果果快看,好多好多红果子!今天咱们就摘果子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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