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初次酿酒,香飘四溢
刘掌柜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那句“你好自为之”的告诫,还若有若无地飘散在傍晚微凉的空气里。
姜宇站在空荡荡的酒肆中,门外是人间烟火,门内是死寂的暮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里面只剩下二十四枚铜钱,碰撞时发出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黑虎帮。
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却没有激起太多波澜。眼下,比地痞流氓更紧迫的,是生存问题。
他转身,将那两份刚刚签下的契约仔细折好,贴身收起,然后拉上了那扇已经有些松动的木门。
回到租住的小院时,天色已经擦黑。小翠正蹲在灶台前,借着跳动的火光,专注地看着锅里翻滚的粟米。听到开门声,她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和期盼。
“姜宇,你回来了。”
姜宇“嗯”了一声,走到她身边,灶膛里温暖的火光映着他平静的脸。
“事情办得怎么样?”小翠小声问,她看到了姜宇脸上掩不住的疲惫。
“盘下了一家店。”
小翠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黑夜里点燃了两颗星辰。“真的?那……那我们以后……”
“以后会好的。”姜宇打断了她,他知道她想问什么,但他现在给不出任何确切的答案。他从怀里掏出钱袋,将那二十四枚铜钱倒在手心,然后摊开在小翠面前。
“这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
小翠看着那几枚在火光下泛着暗淡光泽的铜钱,脸上的喜悦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她不傻,她知道二十四钱在许昌城里意味着什么。或许,只够买几天的口粮。
院子里一时间静得只能听见锅里米粥“咕嘟”作响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没关系,”小翠先开了口,她抬起头,努力地对姜宇笑了笑,“我……我明天可以去找些浆洗的活,能挣钱的。”
姜宇看着她,这个比他还要瘦弱的女孩,却总是在最艰难的时候,试图用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来支撑。他伸出手,不是去安慰,而是将那几枚铜钱重新收回钱袋,系在腰间。
“不用。饭好了吗?吃完饭,我们早点休息,明天有的忙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沮丧,仿佛这二十四钱和之前的一万五千钱,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这份镇定,莫名地让小翠慌乱的心安定了下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姜宇就起了床。他没有去新盘下的店铺,而是带着小翠,用身上仅有的几枚铜钱,在集市的角落里买了一把最便宜的铁锤和一把旧凿子。
随后,两人来到了那家名为“刘家老店”的酒肆。
姜宇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霉味、灰尘和酸腐酒糟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径直走向后厨和堆放杂物的地窖。
刘掌柜说得没错,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破败。但在这堆积如山的破烂里,姜宇的眼睛却在发光。那不是看到垃圾的嫌恶,而是猎人看到猎物的兴奋。
他的目光扫过一口积满灰尘、已经漏水的大陶缸,脑中立刻浮现出修补和加固的方案。他又看到墙角一个被砸得变了形的巨大铜盆,那是以前用来冰酒的,现在却成了老鼠的窝。
“小翠,来帮忙,把这些都搬回去。”
“搬……搬这些做什么?”小翠看着那些脏兮兮的杂物,满脸不解。
“做我们的锅碗瓢盆。”姜宇的回答言简意赅。
接下来的几天,僻静的小院彻底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工坊。
姜宇在院子中央用泥土和石块垒起一个简易的土灶,比厨房里的那个要大得多,也更旺。他将那口巨大的铜盆架在火上,烧得通红,然后抡起铁锤,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
小翠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姜宇的每一次挥锤,都精准地落在特定的位置,那沉闷的撞击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变形的铜盆在他手下,一点点地被修正、塑形,仿佛不是在敲打一块废铜,而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汗水顺着姜宇的脸颊流下,滴落在滚烫的铜面上,瞬间蒸发成一缕白烟。他的眼神专注而明亮,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翠看得有些痴了。她不知道姜宇为什么会懂这些,就像她不知道姜宇为什么会懂医术,为什么敢跟牙人那样砍价。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每一个都让她感到陌生,却又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安。
她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打来井水,放在姜宇手边,在他满头大汗时,递上一块湿布巾,然后安静地坐在一旁,守着炉火,确保它不会熄灭。
铜盆被敲打成了一个奇特的、带着弧度的锅盖。姜宇又从杂物堆里翻出几件不知是何用途的青铜器皿,同样扔进火里烧软,然后用锤子和凿子,将它们敲打、拼接,再用从窑场花了几文钱买来的黏土混合着麻筋,严丝合缝地封好接口,最终,竟做出了一根长长的、中空的、弯曲的铜管。
最关键的蒸馏器部件完成了。
接下来是发酵。姜宇在刘家老店的地窖里,找到了半缸已经散发出浓郁酸味的酒醪。在别人看来,这已经是坏掉的泔水,但在姜宇眼里,这却是宝贵的“引子”。
他指挥着小翠,将那口漏水的大陶缸清洗干净,然后用特殊的泥土配方,将裂缝仔细地糊上,放在火上反复烘烤,直到它变得坚固如新。
他将那些酸败的酒醪倒进新缸,又从院子角落里辨认出几种系统知识中标注的、可以产生高效酵母菌的野草,捣碎了扔进去,最后用新做的铜盖将陶缸密封起来。
“我们……在酿酒吗?”小翠看着那个奇形怪状的组合,终于忍不住问。
“对。”姜宇擦了擦脸上的黑灰,露出一口白牙,“酿一种这个世界上从没有过的酒。”
他将陶缸搬到院子最温暖的角落,用厚厚的茅草盖好。接下来的两天,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钱已经花光了。最后剩下的几枚铜钱,换了两天的粟米。今天,米缸也空了。
小翠的脸上,重新浮现出忧色。她几次想开口说要去接活,但看到姜宇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第三天下午,姜宇揭开了陶缸上的茅草。一股比之前那股酸味更加复杂、带着些许甜香和浓郁谷物气息的味道,从缸口溢了出来。
“成了。”
姜宇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让小翠帮忙,两人合力将大陶缸搬到土灶上。他将那根奇特的铜管一头接在铜盖的预留口,另一头则斜斜地伸进旁边一个装着井水的木桶里,管子的末端,对准了一个干净的粗陶碗。
一套汉代版的、简陋到极致的单釜串联式蒸馏器就这样搭建完成了。
姜宇深吸一口气,将柴火点燃。
熊熊的火焰舔舐着陶缸的底部,缸里的酒醪开始升温。院子里安静极了,姜宇和小翠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铜管的末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土灶上的陶缸开始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像是在低沉地歌唱。一股白色的蒸汽,顺着铜管的接口处溢出少许,带来了愈发浓烈的酒香。
姜宇立刻用湿泥将漏气的地方糊住。
又过了一会儿,那根经过井水冷却的铜管末端,终于,颤巍巍地凝结出了一滴晶莹的液体。
那滴液体在管口越积越大,最终,啪嗒一声,滴落在了下方的粗陶碗里。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一滴滴清澈如水的液体,汇聚在碗底,形成一小汪透明的酒液。
就在这时,一股前所未闻的、霸道而醇厚的香气,猛地从那只小小的陶碗中炸开,瞬间充斥了整个院子!
这股香气,与这个时代所有酸涩浑浊的酒味都截然不同。它没有一丝一毫的酸腐,只有最纯粹、最浓烈的粮华,经过火焰的淬炼,升华出的一种醉人的芬芳。它先是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猛烈地冲击着人的嗅觉,辛辣而直接;随即又化作万千缕看不见的丝线,温柔地缠绕上来,甘醇而绵长。
小翠闻到这股味道,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脸颊不由自主地就红了。她从未闻过如此好闻的味道,仿佛只是吸上一口,四肢百骸都变得轻飘飘的。
姜宇看着碗中那清澈见底的液体,看着它在夕阳下折射出的璀璨光芒,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知道,他成功了。他将一个领先了将近两千年的奇迹,带到了这个时代。
这股异香,并没有被小院的围墙所禁锢。它像一个调皮的精灵,顺着风,飘出了院门,飘进了这条僻静的巷子。
巷口,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秀才,正背着手,慢悠悠地散步。他姓王,人称王伯,是这附近有名的读书人,平生别无他好,唯独嗜酒如命。此刻,他刚在相熟的酒家喝了两碗,正咂摸着嘴里那股熟悉的酸涩回甘,自得其乐。
忽然,他的脚步顿住了。
他的鼻子用力地抽动了两下,脸上的表情从悠然自得,瞬间变成了极致的困惑与震惊。
一股他这辈子从未闻过的酒香,正若有若无地钻入他的鼻腔。这香气……怎么可能?他喝了几十年的酒,从官家的贡酒到乡间的浊酿,无一不晓,却从未闻过如此勾魂摄魄的香气。
这不是酒,这是……这是天上的琼浆玉液,不小心洒了一滴到凡间吗?
王伯那双因为饮酒而时常显得浑浊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他像一只嗅到血腥味的猎犬,循着那股香气的源头,一步步地走去。
最终,他停在了姜宇那扇不起眼的院门前。
那股让他神魂颠倒的香气,正是从这扇门的缝隙里,源源不断地飘散出来。他将鼻子凑到门缝上,贪婪地猛吸了一口,只觉得一股热流从鼻腔直冲天灵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整个人都快要醉了。
院子里,到底藏着何方神圣?
王伯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抬起手,叩响了那扇斑驳的木门。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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