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心里的喜悦像煮沸的水一样咕嘟咕嘟往外冒。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四大背篓水灵灵的葡萄,还没等他们辛辛苦苦地运到县城的集市上摆开,就在码头附近被一位眼尖的管事模样的人给拦下了。
那管事穿着体面的细棉布长衫,身后跟着两个小厮。
他一眼就相中了杜若背篓里那些颜色鲜亮、颗粒饱满的葡萄,上前仔细看了看,又尝了一颗杜若递过来的葡萄,当即点头,直接开口问道:
“小娘子,你这葡萄不错,我们府上老夫人就喜欢这些新鲜瓜果。这些,我全要了,多少钱?”
杜若强压住内心的狂跳,面上尽量保持镇定,报出了比船上还高的价格:“二十五文一斤。”
那管事眉头都没皱一下,显然这个价格在他接受范围之内。
他爽快地让小厮过了秤,算清了钱款,直接付了现钱。
四大背篓葡萄,转眼就换了主,被那两个小厮小心翼翼地搬走了。
握着手里热乎乎的一块银子,杜若和冯田相视而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这钱来得也太容易、太快了!
怀揣着这笔“意外之财”,两人也没心思再去集市了。
他们喜滋滋地在县城里转悠起来,目标明确,专挑那些看起来规模不小的酒肆和酒铺去。
每进一家,杜若便询问是否有西域来的葡萄酒售卖。
结果无一例外。酒铺的掌柜们要么摇头,表示没有。
要么是像镇上那位掌柜一样,露出惊讶的神色,上下打量他们一番,然后带着几分倨傲告知:
“葡萄酒?那可是胡商带来的珍品,等闲难得一见,价格更是昂贵,非寻常人家所能享用。小店没有,恐怕整个县城,您也难寻到一壶。”
这番打听下来,两人心中更是大定。
看来这葡萄酒的市场,几乎是一片空白。
巨大的利润空间像一幅绚丽的画卷,在他们眼前缓缓展开,仿佛有无数的银锭正长着翅膀,欢快地向他们飞来。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又往返于县城和镇子之间,陆续卖掉了好几批葡萄。
虽然再没遇到那种豪爽包圆的大主顾,但凭借着葡萄出色的品质和杜若灵活的销售手段,每次都销售一空,回笼了不少资金。
眼看着葡萄的盛果期即将过去,藤上剩下的果子也越来越少。
杜若和冯田商量后,决定不再售卖,将最后一批品相好的葡萄全部留下来,用于第二次酿酒尝试。
杜若还特意又去添置了几口大小不一的陶缸和陶罐,准备大干一场。
然而,现实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当杜若估摸着时间,满怀期待地打开第一次酿的那几缸酒时,一股混合着酸腐和霉味的难闻气息扑面而来。
酒液浑浊不堪,表面漂浮着一层灰白色的菌膜,还有一些可疑的泡沫。
毫无疑问,第一次酿酒,彻底失败了。
杜若盯着那几缸失败的作品,拧着眉头“啧”了一声,脸上难掩失望,但并没有太过沮丧。
她招呼冯田过来,两人就着这失败的“样品”,仔细分析起原因。
“我记得以前好像看过,酿酒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沾油和生水。”
杜若回忆着,“咱们捏葡萄的时候,虽然尽量甩干了,但肯定没完全干透,带着生水就装罐了。还有这罐子,虽然用开水烫过,但可能也没彻底消毒干净。”
冯田蹲在缸边,用手指沾了点发霉的酒液闻了闻,沉声道:
“嗯,估计是。而且这葡萄破皮后应该更容易坏。下次得更小心才行。”
两人没有气馁,失败是成功之母,尤其是在这种摸索阶段。
他们立刻动手,将酒缸彻底刷洗干净,里里外外用滚烫的开水反复烫洗了几遍,然后搬到院子中央,让炽热的阳光暴晒消毒。
接着,他们又去葡萄架下,精心挑选那些完全变成深紫色的成熟度最高的葡萄,这次特别注意保留了果蒂,避免果肉过早暴露。
葡萄采摘回来后,他们用干净的井水快速冲洗一遍,然后便不再擦拭,而是直接摊开在清洗干净同样被太阳晒得发烫的竹席上,确保每一颗葡萄表面的生水都被自然晾干或蒸发掉。
杜若看着架上还有其他颜色的葡萄,心里一动。
“反正都是试,不如多试几种。”
她提议道,“我们把不同颜色的葡萄分开酿,看看味道有什么不同。再弄一缸,把所有颜色的葡萄混在一起酿,说不定别有风味。”
冯田觉得有理。
于是,两人按照颜色,将晾干的葡萄分别投入已经彻底消毒晾干的陶缸中。
紫色的酿一缸,红色的酿一缸,绿色的酿一缸,混合的再酿一缸。
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确保双手和工具干净,葡萄破皮时动作轻柔,凭感觉加入饴糖,最后用多层干净纱布覆盖缸口,捆扎严密,放置在阴凉通风的角落里。
做完这一切,两人都长长舒了口气,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真的只能交给时间了。
然而,酿酒需要时间,树上的葡萄却不会等待。
就在他们埋头折腾酿酒的这一两天,葡萄架上那些已经完全成熟的果子,因为未被及时采摘,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香甜的果肉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立刻引来了成群结队的鸟雀。
麻雀、白头翁,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聚集在院墙上、屋顶上,甚至去啄食那些诱人的果实。
幸亏杜若早有远见,在葡萄刚开始泛红的时候,就未雨绸缪,又花了些钱,请那位手艺精湛的渔夫娘子,编织了一张十多米长、网眼细密的渔网。
他们将这张大网整个罩在了葡萄架上,这才保住了大部分果实,没有在成熟前就被这些“空中强盗”洗劫一空。
但即便如此,这些鸟雀也不肯轻易离去。
吃不到网内的葡萄,它们就落在墙头、网架上,密密麻麻,叫声聒噪得让人心烦意乱。
更讨厌的是,它们的粪便如同天女散花般落下,弄得院子里的青砖上、甚至晾晒的衣物上都斑斑点点,十分腌臜。
一开始,黄雀对于这些主动送上门来的“自助餐”还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它凭借矫健的身手,时而立在墙头伺机而动,时而从空中俯冲而下,着实抓了不少倒霉的鸟雀打牙祭。
但架不住鸟雀数量实在太多,仿佛是无穷无尽的。
吃了几天之后,黄雀似乎也腻味了,对这些吵闹的小东西失去了捕食的兴致,转而将目标重新锁定在田鼠等更合它胃口的猎物上。
鸟雀们见状,越发嚣张起来,叫声更加响亮,聚集得也更多了。
一天午后,杜若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想小憩片刻,刚迷迷糊糊睡着,就被窗外一阵极其嘈杂、仿佛开演唱会般的鸟叫声硬生生吵醒。
她气得一把将枕头捂在头上,发出一声烦躁的闷叫,可那声音依旧无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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