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春风吹化双痕台的残雪时,红枫的枝桠已透出浅绿的芽,去年冬雪埋下的时光盒旁,新翻的泥土还沾着湿意。苏念穿件鹅黄的针织裙走来,裙摆扫过刚冒头的草芽,手里提着竹篮,里面是刚发好的豆芽和温好的桃花酿,清甜的香混着春风的软漫开,远远就见阿远蹲在枫树下,正小心地把冬日发芽的栗子苗放进土坑——嫩白的芽已抽成浅绿的茎,叶尖沾着晨露,像刚醒的春星。
“它比去年冬天高了半指呢。”阿远指尖碰了碰苗叶,眼底浸着笑意,“冬雪裹的暖,到底长成了春的芽。”苏念蹲到坑旁,往土里撒了把碎花瓣:“给它加点春日的甜,让它顺着红枫的根,缠出满季的新约。”
山道里忽然传来妞妞的欢呼,小姑娘穿件粉白的连衣裙,像只蝴蝶似的扑过来,手里举着刚折的桃花枝:“苏念姐姐!阿远哥哥!我们来种春天啦!”弟弟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个小水壶,壶身画着西瓜藤:“我带了泉水!给小树苗浇甜甜的水!”
怀表爷爷和沈知缓步走来,怀表爷爷的拐杖尖碰着草芽,留下轻浅的印:“春天最懂生长,把冬的静、夏的烈、秋的醇都揉成了新绿,顺着枝桠往上爬。”沈知举着相机,镜头对准栗子苗,晨露在叶尖泛着光:“这是时光最温柔的延续——去年的栗,今年的苗,明年说不定就能结出新的果。”
众人刚围到树苗旁,枫枝间“簌簌”响——松鼠妈妈带着四只小松鼠钻出来,每只嘴里都叼着颗嫩松针,圆眼睛盯着栗子苗,像是也来赴这场春日的约。妞妞忙从篮里拿出块桃花糕,放在树苗旁:“小松鼠宝宝吃!甜甜的像春天的花!”松鼠妈妈放下松针,叼起糕分给幼崽,小爪子抱着糕啃得腮帮鼓起来,逗得众人笑出了软风。
阿远把树苗扶稳,往坑里填土,苏念拿着水壶轻轻浇着:“要顺着根浇,让它记着红枫的暖,也记着时光盒的甜。”弟弟蹲在旁侧,把去年的樱花酥掰碎撒在土上:“给它喂点旧时光的甜,长得更快!”
刚填好土,苏念忽然指着红枫的树干笑:“你看!”去年夏天的西瓜藤枯卷的枝桠间,竟冒出了新的绿芽——是去年的瓜籽落在了藤缝里,被冬雪裹了一整个季,此刻顺着枫树皮,悄悄抽出了嫩茎,像要再续去年的藤叶之约。
“是西瓜苗!”妞妞拍手跳起来,“它记着去年的藤,要再爬满枫树啦!”怀表爷爷捋着胡须叹:“这是落日吻过的红痕,藏着四季的约定——去年的藤,今年的苗,岁岁都在续着旧缘。”
沈知举着相机,把红枫下的栗子苗、新抽的西瓜芽,还有围在旁侧的众人都框进镜头,按下快门时,落日刚好漫过山谷,暖光裹着红枫的芽、新苗的绿,像给整个双痕台镀了层糖。苏念拿出新的樱花笺,写下“春芽缠旧枫,旧约续新甜”,旁侧画着爬着新藤的红枫,注着“落日吻过的红痕,岁岁皆相逢”。她把笺纸折好,埋在栗子苗旁的土里,像给时光留了封新的信。
夕阳沉到山边时,众人坐在新翻的土旁,分喝桃花酿。春风卷着甜香掠过,栗子苗的叶尖轻轻晃,新抽的西瓜芽沾着露,虹吻石上的红痕在暖光里亮得发烫——这是落日吻过的地方,藏着春的芽、夏的藤、秋的果、冬的雪,岁岁循环,岁岁都是新的约定。
下山时,双痕台浸在落日的余温里,新苗立在枫下,松鼠一家趴在枝上望。晚风裹着软香掠过,像时光在说“夏天见”。这场春芽缠枫的约定,早被落日吻过,藏在新抽的藤尖上,等着夏日的风一来,再织满树的绿、满藤的甜——而落日吻过的红痕,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每个季节的温柔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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