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万象学园混合了彩色玻璃与高科技合成材料的窗户，在弥漫着粉笔灰（尽管多数教室使用魔法或全息投影板书，但沃尔特似乎对传统情有独钟）和淡淡焦虑气息的走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上午接连上演的考试余波未平，一种新的、对许多来自剑与魔法世界的学生而言更为深邃的恐惧，已然降临。
数学——这门研究数量、结构、变化、空间以及信息等概念的抽象科学，对于习惯了用剑劈、用魔法轰、用拳头讲道理的众多异世界来客，其恐怖程度远超一头咆哮的巨龙。至少巨龙你知道该怎么砍，但面对满纸扭曲的符号和天书般的公式，他们只觉得大脑皮层在哀嚎。
第七场期末考试，数学科。考场设在主教学楼最大的阶梯教室，足以容纳数百人，此刻却安静得能听到羽毛笔尖划过羊皮纸（部分学生的偏好）、电子笔触屏（科技侧代表）以及因用力过猛而捏断铅笔（暴躁老哥\/姐们）的细微声响。
主考官，A班班主任沃尔特·c·德尼斯，如同一尊黑色的雕像矗立在讲台上。他一身笔挺的黑色的教师制服，一丝不苟，黑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下方众生相。他那双曾操纵致命钢丝的手此刻正抱在胸前，无形的压力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几位副监考，包括表情严肃的塞巴斯和试图保持微笑的芙兰（她被迫来帮忙监考），在教室边缘巡视。
“考试时间，一百二十分钟。禁止使用任何未经许可的魔道具、能力、替身、式神、精灵、恶魔、未来预测、平行意识、大贤者、超算、Geass……等进行作弊或辅助计算。”沃尔特的声音平稳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念出的禁止列表长得让不少学生头皮发麻，“违者一经发现，本次考试记零分，并扣除相应学分。现在，开始答题。”
试卷分发下去，哀鸿遍野。
“呜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鬼画符啊！女神不需要学数学！这是对智慧女神阿库娅大人的亵渎！”阿库娅第一个爆发出悲鸣，蓝色的长发因为她的抓狂而甩动，她拿起试卷，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积分符号和矩阵，“这比解读醉酒信徒的祷告还难！哇——！”眼泪和鼻涕瞬间喷涌而出，眼看就要引发一场小范围洪水。
旁边的佐藤和真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吼道：“白痴！你想因为制造水灾又被扣分吗？！安静点！不会做就趴着睡觉，别连累我！”他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鼻涕和眼泪。
“但是…但是…”阿库娅抽噎着，“这根本不可能嘛…”
另一侧莉丝妲黛，看着试卷上的题目，漂亮的脸蛋也皱成了一团，她小声对旁边的龙宫院圣哉抱怨：“圣哉，这…这完全看不懂啊！数学这种东西，在神界根本不需要啊！我们只需要处理信仰值和神力流动就好了…”
龙宫院圣哉，即使在考场上也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世界末日，他穿着轻便的铠甲，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试卷，如同在看一份来自魔王的战书。
“莉丝妲黛，冷静。这显然是学园管理方的阴谋，试图用无用的知识扰乱我们的心智。必须先确认试卷本身没有涂毒、精神污染或者隐藏传送阵。”
他拿出一个小瓶，小心翼翼地对着试卷喷了喷，“嗯，初步检测无毒。但还需要进行十七步交叉验证…”他开始在桌子周围布置微型结界，防止“数学毒素”扩散。
“呀嘞呀嘞…”空条承太郎压了压帽檐，看着眼前的天书，果断选择放弃。白金之星在他身后浮现，帮他快速填涂答题卡。
简·皮耶尔·波鲁纳雷夫试图用银色战车拿笔答题，但战车的手只会拿剑，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如同蚯蚓爬，他本人则对着一道概率题陷入沉思：“如果我同时扔三个骰子，出现三个六点的概率是…嗯…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他得出了一个完全错误的答案，并自信地写了上去。
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此刻面对数学试卷，感觉比面对一头地龙还要无力。她眉头紧锁，眼眸中燃烧着 frustration 的火焰。
“x…Y…Z…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它们要来回移动？！有本事出来和我打一场啊！”她尝试用剑士的思路去理解函数关系，结果大脑cpU过载。
终于，在尝试解一道三元一次方程却得到负数的平方根这种她无法理解的结果后，她彻底爆发了。
“无路赛！这种东西学了有什么用！”咆哮声中，她猛地抓起试卷，嗤啦一声，将其撕成了两半！ 讲台上的沃尔特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冰冷地宣布：“b班，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破坏考卷，扣5学分。”
艾莉丝周围的空气瞬间降温，她气得浑身发抖，但看着沃尔特那毫无波动的脸和旁边塞巴斯温和却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只能不甘地“哼”了一声，重重坐下，把脸扭向一边。
旁边的鲁迪乌斯吓得冷汗直冒，小声安抚：“艾、艾莉丝，冷静，冷静…下次我教你…”
“谁要你教！”艾莉丝红着脸吼了回去，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
惠惠早在看到第一道选择题时就已经宣告放弃。
“哼，凡人的智慧，无法理解爆裂魔法的美学，同样无法理解这些数字的桎梏。唯有沉睡，才是对此刻最大的尊重。”她庄严地宣布完，然后脑袋一歪，直接枕在试卷上进入了梦乡，嘴角还流下一丝口水，似乎在梦里释放着理想的爆裂。
哥布塔更是连挣扎都省了，试卷发下来不到三分钟，鼾声已经微微响起，比惠惠睡得还沉。
芙莉莲在面对数学题时，表现出了惊人的…执着与跑偏。她拿起羽毛笔，神情专注得如同在解析一个上古魔法铭文。 “第七题，这个几何问题…”她喃喃自语，“似乎可以用第十三世纪精灵贤者艾莉安妲的‘星光测绘法’来求解…” 半小时后，她终于在答题区画下了一个极其复杂、蕴含某种魔法规律、甚至微微发光的几何图形，标注了密密麻麻的古代精灵语符号。
“嗯，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她满意地点点头。 然而，她的答案和标准答案所需的“连接辅助线，应用勾股定理”毫无关系，甚至得出了一个带有π和根号的诡异长度。
芙兰巡过时看到她的答题卷，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与学渣们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学霸区的从容不迫。
鲁路修·兰佩洛基嘴角噙着一丝自信的微笑，审题、思考、落笔，行云流水。Geass能力被限制？无所谓，他的智慧本身就如同最精密的计算机。
“这种程度的题目，甚至不需要动用全力。”他甚至有余暇观察考场众生相，并在内心默默评估哪些人的崩溃可以加以利用。
谭雅·提古雷查夫，内心那个精于计算的上班族灵魂正在冷笑：“哼，不过是基础的微积分和统计概率。比起在战场上计算魔导弹道和后勤补给，这简直是小儿科。”
她下笔飞快，效率极高，充分体现了帝国军人的干练。虽然内心一直在咒骂这该死的学园和那个把她丢过来的存在“x”。
阿诺斯·波鲁迪戈乌多只是用红瞳扫过题目，答案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中。“两千年前，人类似乎就在研究类似的东西了，虽然更为粗糙。”他淡然地在答题卡上填涂，准确率百分之百。
迪米乌哥斯推了推反光的眼镜，嘴角露出愉悦的弧度：“有趣…这些题目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普遍的规律，这莫非是安兹大人早已洞察的、关于世界运行底层逻辑的奥秘？我必须完美解答，不能辜负无上至尊的期望。”他甚至尝试用多种方法解题，并比较哪种更“优雅”。
雅儿贝德同样轻松应对，作为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守护者总管，她的智力属性极高。“这种计算，对于辅佐安兹大人管理大业而言，是基础中的基础。”她不仅快速答题，还习惯性地将答题卡微微朝向安兹座位的方向，以便“安兹大人随时查阅”（虽然现在是考试不是以前的魔导国政务处理）。
贝塔此刻展现了她作为七影智囊的一面。“这一切，定然都在暗影大人的预料之中。数学，亦是洞察世界真实的一把钥匙。”她奋笔疾书，同时不忘用崇敬的目光瞥了一眼远处那个看似抓耳挠腮（其实是在思考如何答题才符合“路人”设定）的希德。
利姆鲁·特恩佩斯特看着试卷，感觉头大如斗。
“呜哇…三角函数？概率统计？这对我来说也太难了吧…”他下意识地在内心呼唤：“大贤者，帮帮忙…”
【告：检测到监考者沃尔特·c·德尼斯的规则限制，禁止外部能力辅助。本机无法直接提供答案。】
“诶？！怎么又这样！”利姆鲁瞬间垮下脸，“大贤者你也有被屏蔽的一天啊！”
【解：并非屏蔽，而是遵循既定规则。建议主体依靠自身能力解答。基于之前摄入这个世界的知识库，主体理论上具备解答部分题目的基础。】
“理论上有和实际会做是两回事啊！”利姆鲁内心哀叹，只能硬着头皮，拿起笔，尝试回忆那些令人昏昏欲睡的数学课内容，愁眉苦脸地开始计算。
教室的角落，佐藤和真和菜月昴再次通过眼神交流，结成了脆弱的“作弊同盟”。
“喂，昴，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俩肯定要挂科了。”和真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眼睛贼溜溜地四处张望。 “我知道啊！但是怎么办？沃尔特老登盯得太紧了！”
昴也同样低声回应，手心冒汗。 “看我的。”和真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技能——Steal！目标，隔壁区那个粉毛看起来很会运动的家伙…好像是叫虎杖悠仁？他的答题卡！”
和真集中精神，对着隔了好几排的虎杖悠仁发动了技能。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一闪。 然而，技能生效的瞬间，和真感觉手心多了几样东西，但触感完全不对！他低头一看，差点吐血——左手是一双穿过的、略带汗味的运动袜，右手则是一个皱巴巴的空能量棒包装纸！
“噗！”和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技能成功了，但偷来的根本不是答题卡，而是虎杖悠仁口袋里的垃圾！
“哈哈，奇怪，我的袜子怎么不见了？”虎杖悠仁困惑地摸了摸口袋，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引来几道目光。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继续埋头苦算（虽然他体育万能，但数学似乎也不太擅长）。
沃尔特冰冷的目光扫过和真，让他瞬间僵直，冷汗直流，赶紧把赃物塞进抽屉，假装无事发生。第一次作弊尝试，失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交卷的铃声终于响起。无论会与不会，试卷都被收了上去。学生们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战，纷纷瘫在座位上，或面露绝望，或如释重负。
菜月昴交完卷，脸色苍白地走出考场，和真垂头丧气地跟在他后面。 “完了…这次死定了…”昴抱着头，“好多题都是瞎蒙的…”
“我也是…”和真叹气，“我的偷窃居然失败了…还差点被抓住。”
忽然，昴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等等…死亡回归！”
“我的能力！虽然在这个学园好像被限制了致命性，但‘死亡’或许会触发某种形式的‘读档’！”昴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疯狂的兴奋，“如果我现在想办法‘死’一次，回到考试之前，我不就能知道题目，提前做好准备了吗？！”
昴似乎下定了决心，眼神四处搜寻，最终定格在走廊窗户上，“对，撞窗！只要力度够大…”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加速冲向走廊的强化玻璃窗！
“等等！昴疯了！”和真惊呼，但来不及阻止。 刚刚的昂的声音太小他没有听见，以为昂是被数学搞奔溃了。
就在昴即将撞上窗户的瞬间，窗户表面忽然浮现出一层极淡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光芒——“万象调和”规则生效！ 砰！ 一声闷响，昴感觉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块极其坚韧的橡胶上，巨大的反弹力让他一屁股坐倒在地，眼冒金星，额头红了一大片，但玻璃窗毫发无损，连裂纹都没有。
“痛痛痛…” 沃尔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教室门口，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昴：“菜月昴同学，试图破坏公物，扣2学分。另外，”
他顿了顿，补充道，“学园数据库的考试题目由阿尔泰尔校长亲自设定，每次考试后自动更新并随机生成新卷。即使你能时间倒流，下一次考试的题目也完全不同。”
昴：“……”
和真小声劝道：“昂桑，即便是挂科也不用自杀啊。”
昂如同失去了梦想的咸鱼，瘫在走廊上，望着天花板上复杂的魔晶灯饰，眼神空洞。
而在考场内，并非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 安兹·乌尔·恭此刻内心正掀起狂喜的波澜，虽然他的骷髅脸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
“太…太幸运了！雅儿贝德！我的守护者总管！你果然是最忠心的！”安兹的内心oS疯狂刷屏，“她竟然习惯性地把答题卡放在我能看到的角度！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我超视能力还是能看清大部分答案！呜喔喔喔喔！得救了！这次数学考试说不定能拿到不错的分数！” 他努力维持着威严的坐姿，猩红的瞳火平稳地燃烧，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甚至有闲暇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旁边正在优雅收笔的雅儿贝德，内心充满了感激（以及一丝愧疚）。
“嗯，回去再动用‘向星星许愿’之类的高阶魔法来祈祷一下吧。”
安兹暗自庆幸，觉得自己维持住了无上至尊的颜面。
校长室。
阿尔泰尔慵懒地悬浮在半空，身下是豪华的真皮沙发。她面前的巨大光屏被分割成无数个小窗口，实时显示着各个考场的情况，尤其是数学考场的众生相。
她端着一杯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星光的红酒，轻轻摇晃。屏幕上，阿库娅大哭、艾莉丝撕卷、惠惠睡觉、芙莉莲用古代魔法解数学题、和真偷到袜子、昴撞窗被弹飞、安兹偷偷斜视雅儿贝德的答案、鲁路修从容不迫、谭雅高效计算、利姆鲁愁眉苦脸…一切尽收眼底。
“嚯嚯…”阿尔泰尔嘴角勾起一抹恶趣味的笑容，抿了一口红酒，“数学，果然是一面绝佳的‘映心之镜’。它能如此清晰地将智慧、性格、乃至世界的差异映射出来，真是令人愉悦的景象。” 她尤其看着安兹那副“一切尽在掌握”实则疯狂作弊的样子，以及下面那些智力超群者轻松写意的姿态，还有学渣们五花八门的挣扎，觉得比看任何一场戏剧都要有趣。
“努力吧，挣扎吧，诸位‘主角’们。”她轻声自语，银白的长发无风自动，“在无尽的时空之中，能汇聚如此多的‘异常’，共同上演这般荒谬又精彩的剧目，正是余创建这所学园最大的乐趣所在啊。呵呵呵…” 她打了个响指，光屏上的画面切换，显示出了下一场考试科目。
“下一场，想必会更加热闹吧。”阿尔泰尔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学园长的下午茶时间，伴随着下方教学楼传来的阵阵哀叹与骚动，显得格外惬意。
数学考试的炼狱结束了，但万象合众学园的期末考试仍在继续。知识的壁垒、世界的隔阂、性格的碰撞，在这里以最直接也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上演着。而这一切，对于高高在上的校长而言，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永不落幕的奇妙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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