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郡,郡守府。
当那封盖着玉玺的圣旨,由天使郑重其事地交到刘景手上时,整个并州高层都聚集于此。
刘景将圣旨递给一旁的沮授,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
“我走之后,并州防务,暂由郭昭太守总领,二弟、三弟需全力辅佐。”
“沮先生,后勤与政务,便拜托你了。”
众人齐齐躬身领命。
“大哥放心!”
“主公放心!”
安排妥当后,刘景没有耽搁。
他只带了赵云与百名最精锐的亲卫,轻装简行,朝着帝都洛阳的方向,绝尘而去。
……
一路南行,越是靠近司隶地区,刘景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本该是天下最富庶的核心地带,如今却满目疮痍。
官道之上,拖家带口的流民面黄肌瘦,眼神麻木。
田地大片荒芜,偶尔有几处耕作的,也是骨瘦如柴的农夫在费力地拉着破旧的木犁。
沿途的村庄十室九空,残垣断壁间,透着一股死气。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偶尔路过的士族车队。
车马华丽,护卫雄壮,车窗里飘出的,是醇酒与熏香的气味。
他们对路边的惨状视而不见,仿佛那些挣扎求生的百姓,与他们不是同一个物种。
赵云跟在刘景身侧,年轻的脸上满是愤慨与不解。
“大哥,为何会这样?我们明明打了胜仗,为何百姓还是如此困苦?”
刘景的目光从一个蜷缩在路边、气息奄奄的老人身上移开,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寒意。
“子龙,因为大汉,病了。”
“病在根子上。”
“外敌易除,内疾难医。”
这巨大的反差,让刘景心中那最后一丝对这个腐朽王朝的幻想,彻底破灭。
匡扶汉室?
不。
这样的汉室,不值得匡扶。
他握紧了拳头。
若不能取而代之,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那他浴血奋战的意义,又在何处?
……
十数日后,洛阳城那巍峨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高大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彰显着帝都的气派。
可一入城,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上层社会的穷奢极欲,与底层百姓的水深火热,在这里被演绎到了极致。
刘景一行人没有在城中停留,径直前往皇宫。
金碧辉煌的德阳殿,早已百官云集。
刘景身着镇北将军的朝服,腰佩长剑,在内侍的引领下,一步步踏入这座大汉的权力中枢。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龙行虎步间,自有一股沙场历练出的铁血煞气。
一时间,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有好奇,有审视,有欣赏,当然,也少不了嫉妒与敌意。
刘景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了大殿中央。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阴冷而轻蔑的视线,从百官之首的位置投来。
他抬眼望去,正对上太傅袁隗那双浑浊而倨傲的眼睛。
四目相对。
袁隗的眼神中带着上位者对暴发户的鄙夷。
刘景的眼神则平静如深潭,不起半点波澜。
在气度上,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臣,镇北将军刘景,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景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响彻大殿。
“平身!快快平身!”
龙椅上的汉灵帝刘宏,一看到刘景,龙颜大悦。
他站起身,走下御阶,亲手将刘景扶起。
“好!好一个我刘氏的麒麟儿!”
刘宏拍着刘景的肩膀,左看右看,越看越是满意。
年轻,俊朗,战功赫赫,最关键的是,姓刘!
“皇侄啊,你为我大汉立下不世之功,一战而定北疆,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他拉着刘景的手,重新走上御阶,让他站在自己身侧,接受百官的朝拜。
这等殊荣,前所未有!
何进与张让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笑容。
而袁隗等士族官员,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汉灵帝环视群臣,意气风发,高声宣布:
“刘景平定北疆,驱逐鲜卑,功比卫霍!”
“朕意,效仿冠军侯故事,封刘景为车骑将军,食邑五千户!”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车骑将军!
这可是大汉武将的最高荣誉之一,地位仅次于大将军和骠骑将军!
何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没想到皇帝玩这么大,这封赏,直接威胁到他大将军的地位了!
张让也是眼皮一跳,但随即又恢复了谄媚的笑容。
刘景官位再高,也是陛下的皇侄,是他们可以拉拢的对象。
然而,就在此时。
“陛下!万万不可啊!”
一声悲怆的呼喊,打断了殿内的气氛。
太傅袁隗猛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以头抢地。
“陛下!祖制不可废啊!”
他声泪俱下地哭诉道:“车骑将军,乃国之重器,不可轻授!”
“刘景将军年少有为,平定鲜卑,固然功勋卓着。”
“但若因此便骤登高位,封无可封,将来若再立大功,又该如何封赏?”
“此举,不仅会乱了朝纲,更会寒了天下为国征战数十年的宿将之心啊!”
一番话说得是引经据典,忧国忧民。
“臣等附议!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霎时间,以袁氏为首的士族官员们,乌压压地跪下了一大片。
他们口中喊着“祖制”,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打压这个不属于他们阵营的政治新星。
巨大的政治压力,如同乌云一般,笼罩在德阳殿上。
汉灵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最恨的就是这些士族拿祖宗规矩来压他!
“放肆!”
他正要发作。
一个粗豪的声音却抢先响了起来。
大将军何进出列,对着袁隗怒目而视。
但他却没有直接反驳,反而躬身对灵帝说道:
“陛下,太傅所言,倒也不无道理。”
众人皆是一愣。
何进这是要干什么?临阵倒戈?
只见何进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车骑将军之位,确实过高。然镇北将军征伐之功,亦不可不赏!”
“依臣之见,不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袁隗铁青的脸,嘴角咧开一个得意的笑容。
“不如封刘景为征北将军,假节钺,都督冀、并、幽三州军务,专司北疆所有防务!”
“如此,既不逾制,又能彰显陛下隆恩,让将军能更好地为国戍边,岂不名正言顺?”
话音刚落。
“嘶——”
大殿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狠!
太狠了!
何进这一手,简直是杀人不见血!
“征北将军,假节钺,都督三州军务......”
这他娘的是把整个大汉北方的兵权,都交到刘景一个人手上了啊!
假节钺,意味着刘景可以不经请示,直接斩杀两千石以下的官员!
都督三州军务,意味着冀州、并州、幽州三地的所有军队,都要听他调遣!
袁隗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没想到何进这个屠夫,竟然能想出这么毒的招数!
“大将军所言极是!”
尖细的声音响起,中常侍张让扭着腰走了出来,对着灵帝谄媚地笑道。
“如此一来,既彰显了陛下恩宠,又不逾祖制,实在是两全其美之策!”
“咱家看,就这么办最好!”
一个外戚,一个宦官,再次默契地联手了。
龙椅上的汉灵帝眼睛一亮。
对啊!
他被袁隗那老东西给气糊涂了。
什么狗屁车骑将军,哪有都督三州军务来得实在?
这等于把整个北方边境,都变成了他刘家的自留地!
谁敢再来烦他?
“准奏!”
汉灵帝猛地一拍龙案,兴奋地大声宣布。
“就依大将军所言!”
“传朕旨意:册封元乡侯刘景为征北将军,仍领常山太守,加封食邑千户,赐金千金!”
“假节钺,都督冀、并、幽三州军务,总领北方一切战事!”
“钦此!”
一言既出,尘埃落定。
“臣,领旨谢恩!”
刘景再次躬身,声音平静,却掷地有声。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百官,再次落在了袁隗的身上。
袁隗的脸色,已经不是铁青,而是一片死灰。
他死死地盯着刘景,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本想借祖制打压这个寒门宗室,却万万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仅没能阻止刘景,反而亲手将他推上了一个权倾北疆的恐怖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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