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突然晃动，陈默单膝跪地，扯断手臂上的铁链。斩虚剑不停震动，剑尖对准头顶的裂缝。他撑着身体站起来，焚天骨狱立刻展开，热气冲向四周。
一个黑影从上面砸下来。
五条触手飞快打向阵眼。其中一条缠住阿渔的脚踝，一下子把她拽起来。小鲤伸手去抓她，没抓住。
“阿渔！”陈默喊了一声，往前冲。
那条触手太快了。表面闪着点点光，空气都被扭曲。阿渔右腿上的龙鳞开始变暗，出现裂纹。她咬牙不说话，脸色变得很白。
就在触手要拖走她的瞬间，第一骨将出手了。
他挥动长枪，枪尖划出一道金线。“铛”的一声，触手被砍断，掉在地上还在扭动。黑雾冒出来，马上被金光压回去。
其他七个骨将也动了。有人出刀砍另一条触手，有人举起骨盾护住小鲤。八个人站好位置，身上发出的光连在一起，组成八方锁阵。敌人力量被挡住，停在半空。
陈默趁机跑到阿渔身边，扶住她肩膀。她体温下降，耳后的鳞鳍微微发抖。他低头看她腿上的伤，裂开的鳞片下渗出一点银色的血。
“还能站吗？”他问。
阿渔点头，靠着他站起来。“别管我，守住阵心。”
第一骨将站着不动，枪尖指着上方黑洞。他的身影比刚才更淡，声音却很稳：“封印松了，他要亲自下来。”
话刚说完，黑洞又伸出十几条触手。这次它们合在一起，变成一根粗大的黑色柱子，直冲玉佩碎片的位置。
陈默明白了。
命契虽然碎了，但还有残片。如果邪尊拿到碎片，就能反转阵法，彻底打破封印。
他抬手召出斩虚剑，准备冲上去。可刚迈出一步，脚下符文发烫，一股力量把他往下压，像有只手按住膝盖。
“别动。”第一骨将说，“你离开阵心，结界就会塌。”
那根粗触手已经靠近玉佩碎片。空中响起刺耳的声音，像金属刮石头。
八个骨将转身面对中央。他们把武器插进地面，金光顺着纹路快速蔓延。结界再次加固，终于挡住触手的压力。
但大家都知道，撑不了多久。
触手开始旋转，像钻头一样往下压。金光屏障出现裂缝，每裂一道，骨将的身影就更淡一分。
陈默握紧斩虚剑，额头青筋跳动。他知道不能再等。
他抬起左手，用剑刃划开手掌。鲜血滴在阵法上，马上被吸进去。焚天骨狱再次扩大，覆盖整个地宫中心。
压力轻了一点。
第一骨将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把长枪扔出去。
枪在空中飞过，稳稳落入陈默右手。
枪身亮起纹路，和他左眼的骨纹一模一样。一股热流从枪柄传到手臂，冲进丹田。《玄骨炼天诀》自动运转，直接突破到第七重。
“这是……”陈默看着枪。
“斩虚枪。”第一骨将说，“用骨尊的肋骨做的，只有命契主人才能用。”
陈默试着挥了一下。枪尖带出一道蓝光，空气中留下烧过的痕迹——那是骨火。
上面的触手察觉变化，猛地加速下压。金光墙“咔嚓”一声，裂开大口子。
第一骨将抬头看着黑洞，低声说：“斩虚已归主，第八弦响时，就是我们一起去星海的时候。”
说完，他和其他七人回到位置，重新稳住结界。
陈默站在阵心，双手握枪。他能感觉到枪里的力量在回应自己，像是沉睡的东西醒了。
阿渔走到他身后站好，手放在腰间。她的龙珠在胸口发光，虽然弱，但没灭。
“你还记得东海的事吗？”她突然问。
陈默没回头：“记得。”
“你说要带我去看没有规矩的大海。”
“我说过。”
“那你现在不能死。”
陈默嘴角动了动，没说话。他把斩虚枪插进地面，双手按在枪柄上。骨火顺着纹路往上爬，直到枪尖燃起蓝色火焰。
头顶黑洞先缩小，然后猛地张开。
一张脸出现了。
不是人脸，也不是骷髅。是黑色星云组成的轮廓，眼睛是吞光的漩涡。它盯着陈默，声音像金属摩擦：“你以为……拿根骨头，就能斩断命运？”
话音落下，更多触手从黑洞伸出来。这次全都冲着陈默来。
第一批还没落地，第二批已经逼近。
陈默拔起斩虚枪，挡在胸前。焚天骨狱全面开启，热浪掀飞碎石。他左眼全是骨纹，瞳孔泛着蓝光。
八个骨将围在他身边，组成最后一道防线。
阿渔站直身体，耳后鳞鳍完全展开，银光流动。她慢慢抬手，像是要做什么。
陈默深吸一口气，举枪指向天空。
枪尖的骨火猛然暴涨，化作火线冲向黑洞。
触手撞来的瞬间，他用力蹬地，迎着黑影冲上去。
斩虚枪带着风声刺出，第一条触手当场断裂。
黑雾炸开，臭味弥漫。
第二条触手从侧面打来，陈默转身挡住，枪杆和触手相撞，发出金属声。他虎口裂开，血顺着枪柄流下。
第三条、第四条接连不断。
八骨将的结界剧烈晃动，金光忽明忽暗。每次出现裂缝，就有骨将去补，魂体也越来越淡。
陈默不停挥枪，每一击都拼尽全力。呼吸越来越重，腿上的旧伤渗出血。
第五条触手绕到背后，差点缠住脖子。他本能躲开，反手一枪刺进触手内部。骨火顺着血管烧进去，整条触手炸开。
黑洞中的脸微微变形。
陈默落地时踉跄一下，膝盖重重砸地。他用手撑住枪才没倒。视线模糊，还是死死盯着上面。
“还没完。”他说。
这时，阿渔走出来，站到他旁边。她右掌出现一条鱼形印记，正在发热。
“该还给你了。”她说。
她把手贴在斩虚枪尾端。
一瞬间，龙族血脉流入枪身。骨火颜色变了，从蓝变白，温度飙升。
陈默体内经脉震动，《玄骨炼天诀》第八重自动开启，气血翻腾。
他慢慢站直。
斩虚枪高高举起，枪尖凝聚一团白光火焰。
黑洞中的脸第一次有了波动。
陈默上前一步，枪尖直指那双漩涡眼。
火焰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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