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这织机太宽了，要是按你画的线摆，以后来回走都得绕路，要不挪到靠墙那边？”搬运工人擦着汗，指着厂房西侧的墙，“那边空着，也不用改电路。”
“不行，靠墙那边没有窗户，光线太暗。”苏晚快步走过去，蹲下身量织机的宽度，“织锦要辨色，光线差了容易织错丝线。我之前画的草图里，织机得放在东边靠窗的位置，这里上午有阳光，下午不会西晒，丝线颜色最准。”
工人挠挠头：“可东边的电路昨天只拉了一根线，这织机得两根线才够，重新布线得耽误半天。”
“不用耽误，”苏晚拿出手机，调出昨晚给电工发的消息，“我昨晚就跟王电工说了，织机需要双线路，他今天一早会来加线，你们先把织机挪到旁边的空地，等线布好再摆。”
正说着，张婆婆和小娟提着早饭来了，看到织机眼睛一亮，小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机身的缠枝纹：“苏姐姐，这织机跟张婆婆家的一模一样！就是更亮堂，肯定是好好保养过的。”
“是张婆婆的老姐妹转让的，她年纪大了织不动了，特意留给懂织锦的人。”苏晚接过张婆婆手里的豆浆，“张婆婆，您看织机摆在这里，离窗户一米远，既不挡光，也不会让阳光直射到丝线，行吗？”
张婆婆走到窗边，对着阳光比了比：“行！这个位置好，以前我在小镇织锦，总怕阳光晒褪色，这里刚好，上午的太阳软和，丝线看着也清楚。”她顿了顿，指着织机旁边的墙面，“就是这里得装两个插座，织锦时要用电熨斗烫丝线，一个不够用。”
“我记下来了，”苏晚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快速记下“织锦区加2个五孔插座，离地1.2米，避免沾水”，“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说，咱们一起改。”
“不用不用，这样就很好了。”张婆婆笑着摆手，却被小娟拽了拽衣角，小娟小声说：“张婆婆，我想在织机旁边放个小桌子，放您的梭子和线轴，省得每次都弯腰拿。”
苏晚立刻接话：“没问题！我让木工做个小方桌，跟织机同高度，刚好能放下梭子盒，下午就让人量尺寸。”
八点半，王电工带着工具来了，刚要布线，陆时砚的车也停在了门口。他手里提着一个工具箱，秦峰跟在后面，抱着一卷防潮垫。
“织机放好了？”陆时砚走到织机旁，弯腰敲了敲地面，“这老厂房的地面是水泥地，织机重，长期放容易沉降，得在下面垫层防潮垫，再做个木托架，避免地面裂。”
苏晚眼睛一亮：“我之前只想着防滑，没考虑沉降，还是你想得周到。”
“秦峰找木工问过，老松木托架最结实，今天下午就能做好。”陆时砚打开工具箱，拿出一把卷尺，“你之前说织锦区和刺绣区要做隔断，我量了量尺寸，用实木框架加薄玻璃最合适，既隔音，又能看到里面的工艺，还不挡光。”
旁边的装修队李队长凑过来，看着苏晚手里的笔记本，忍不住说：“苏小姐，您这要求也太细了，又是插座位置，又是托架，还要做玻璃隔断，按这进度，怕是得延后一周才能完工。”
苏晚抬头，拿出一张细化的改造时间表，递到李队长面前：“李队长，您看，我把改造分了三步：今天上午布织机电路、垫防潮垫；下午做木托架、量隔断尺寸；明天装插座、搭隔断框架；后天就能弄展示区的架子，一点不耽误工期。每一步都有时间，咱们按表来，肯定能按时完成。”
李队长接过时间表，看到上面连“给老梁上第二层木蜡油”都标了具体时间——每天下午四点后，避开阳光直射，防止木蜡油开裂，忍不住佩服：“苏小姐，您这心思比我们做装修的还细，我没话说，按您的表来！”
苏晚笑着点头，又指着老梁说：“老梁旁边要做个展示架，放太奶奶的织锦图谱和张婆婆的老梭子，架子得跟老梁同材质，用老松木，刷同款木蜡油，这样看着一体，也不浪费老梁的好品相。”
“这个好！”张婆婆走过来，摸着老梁的纹理，“把老物件都放在一起，来体验的人一看就知道织锦是怎么传下来的，比光说管用。”
陆时砚看着苏晚在笔记本上补充“展示架做三层，每层高度30厘米，方便拿取图谱”，忍不住伸手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展示架的木工我让秦峰联系了，就是之前修老梁的李师傅，她懂老松木的脾气，做出来的架子肯定跟老梁合得来。”
“真的吗？”苏晚惊喜地说，“李师傅修老梁的时候特别细心，让她做展示架，我放心。”
中午十二点，织机的电路终于布好，木托架也送来了。工人把织机抬到托架上，张婆婆试着踩了踩踏板，织机的梭子顺畅地来回滑动，她笑着说：“跟我年轻时候用的那台一样顺手！晚晚，等下午装好了插座，我就能试着织‘凤鸣纹’了。”
“太好了！”苏晚拿出手机，给小镇的张叔发消息，让他把缠枝纹织锦再多发两匹，“等‘凤鸣纹’织好，就能放在展示架上，国外非遗展会的样衣也能用这匹锦做镶边。”
陆时砚看着忙碌的众人，走到苏晚身边，轻声说：“下午我要去参加家族会议，处理陆明哲的事，要是改造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秦峰会留在附近，有需要他能帮忙。”
“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苏晚抬头看他，“家族会议别太急，要是陆明哲故意找事，记得跟我说，我虽然帮不上大忙，但能听你说说。”
陆时砚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等我回来，再看你完善改造方案。”
下午两点，李师傅带着工具来了，她先摸了摸老梁的木蜡油，又量了展示架的尺寸，笑着说：“苏小姐，你这老梁保养得好，我做展示架的时候，会顺着老梁的木纹来，保证看着像一体的。”
苏晚把太奶奶的图谱拿给李师傅看：“展示架的第一层要放图谱，所以层板得平，不能晃，第二层放梭子，第三层放织好的小锦片，您看高度够不够？”
“够！30厘米刚好，图谱摊开也不会折角。”李师傅拿出铅笔，在墙上画了个大概的轮廓，“我明天就能把架子做好，后天一早来装，不耽误你摆东西。”
小娟在旁边看着，突然说：“苏姐姐，刺绣区能不能也装个小架子？我想放张婆婆教我织锦的笔记，这样学的时候不用总翻书包。”
“当然可以！”苏晚立刻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刺绣区的架子做两层，一层放笔记，一层放剪刀和线剪，就放在窗边的小桌子旁边。”
傍晚六点，一天的改造任务都按计划完成了：织机稳稳地摆在窗边，电路通了，防潮垫和托架也装好了；展示架的尺寸量完了，隔断的框架材料也送来了；插座的位置也标好了，就等明天安装。
苏晚站在厂房中间，看着初具雏形的工作室，心里满是期待。她拿出手机，给陆时砚发了张织机的照片，配文：“织机摆好了，展示架和隔断都按计划推进，你放心处理家族的事。”
没过多久，陆时砚回复：“我刚结束会议，陆明哲的事快处理完了，明天下午就能过来帮你看看隔断的安装。对了，秦峰说你需要的老松木线轴，他已经找木匠订好了，下周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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